刀疤臉大汗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這是個賤丫頭,在船上洗衣服做飯的。”
“也是被你們一塊抓來的?”
“算是吧。”刀疤臉大漢不知道如何說好,只得應下。
吳總管走到杞子面前,指了指她亂糟糟的頭髮、髒兮兮的臉還有髒亂不堪的衣服和黑黑的手,露出厭惡的表情說:“唉呀呀,你看看這多髒啊。”又對刀疤臉大漢說:“把她留下,把她帶走。”
刀疤臉大漢還未開口,蘇月玲就率先出聲了:“不行,她是我的姐妹,我們是不會分開的。”蘇月玲不放心把杞子留下,在這樣一個強盜堆裡,刀疤臉大漢又不知道會把她怎麼樣,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強,說什麼也不能讓她留下。
聽到蘇月玲說自己是她的姐妹,杞子感動極了,好久都沒有人把自己看得那麼重要,杞子感激的看着她,心裡道着一萬句:謝謝。
看着蘇月玲堅定的表情,吳總管妥協的說:“好吧,反正現在清吟樓裡也缺人,就把她收拾收給你做丫頭吧。”
蘇月玲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吳總管,又側過頭對杞子說:“楊姑娘,對不起,委屈你了,他們讓你做丫頭,可我決不會把你當丫頭看待的,不管怎麼樣,現在我們總算在一起了,有什麼事情也好有個照應。”
杞子笑笑,無聲的感嘆着自己的命運。先是由一個官家小姐變成一平民小老百姓,又陰差陽錯的成爲皇帝的妃子,又因不甘受辱變成了宮人,又由後宮的勾心鬥角變成了妃子,又莫名其妙的成爲了皇后,此時她放着堂堂的棲鳳殿主子、正宮娘娘不當,又要被人家呼來換去成爲丫頭了。人生的際遇真是太諷刺,這一會兒天上一會兒地下的滋味杞子有幸都飽嘗到了。
吳總管拱手說道:“江老大,走吧,這天就快亮了,氈子媽可還等着看貨呢。”
“是是是,吳總管,請。”刀疤臉大漢禮道,又對胳腮鬍子說:“你帶幾個弟兄把船帶回去,我回京城的時候不走水路。”
“是,大哥。”胳腮鬍子轉身上了船。
杞子一行六人踏着晨露朝洛州城走去。
清吟樓——洛州城的最大最著名歡場,各色女子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表現得風情萬種,在這裡迎來送往、倚門賣笑。
一輛馬車的軲轆聲劃破了寂靜的早晨,車內的蘇月玲緊緊的抓住杞子的手,看得出來她很緊張,自己的命運就這樣被別人安排,心裡定是不服的。可杞子卻顯得平靜,這倒讓蘇月玲有些吃驚,雖然之前對於杞子的忍耐性很佩服,可現如今正是在去往火坑的途中啊,是什麼讓她的心裡承受能力這麼好,難道她就不怕嗎?帶着這些疑問,蘇月玲對杞子的好奇心更重了。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天已明瞭,街道上有了少些人走動,馬車轉彎了,轉彎了,又轉彎了,隨着駕車的人一聲:“籲~。”馬車停了下來,駕車的人掀開了車簾,吳總管先下了車說:“蘇姑娘,就下車吧。”
蘇月玲拉着杞子下了馬車,刀疤臉大漢最後下來。
視野開闊了,好久沒有見到街道了,周圍還瀰漫着輕霧,相信少頃便可散去。面前有道門,可以看出是所宅院的後門,吳總管在前方帶路,打着一個請的手勢,一臉的獻媚象說:“這邊請。”
蘇月玲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猶豫着這就是火坑的門,一旦跨過門檻要逃出來談何容易。誰知道刀疤臉大漢在她身後一推,蘇月玲想不進來也不行了,她險些摔倒,還好杞子扶着她。
“你幹什麼?”蘇月玲眼含怒意的望着刀疤臉大漢說。
刀疤臉大漢也不甘示弱的望着她直直的說:“我可不像吳總管那樣懂得憐香惜玉,只要你不聽話,該打就打,該罵就罵。”
“你……。”
“好了。”不等蘇月玲說話,吳總管插嘴道:“算了,都少說兩句吧,不要把其他人吵醒了,姑娘們現在可都在休息呢。”
說話間,一個僕人模樣的小廝走了過來恭敬的說:“吳總管,氈子媽在等了。”
“知道了,前面帶路。”
吳總管一招手,一行人又都走了起來。
果真是洛州城裡最大最豪華的歡場,這那裡像座妓院,明明就是一套一品官員的宅邸嘛,處處花木簇擁,假山小池,可以看出這精巧的佈局是經過精心設計的。
轉過兩個拐角,小廝領着他們到了一個門口,吳總管招呼兩個打手和小廝下去了,因爲在這裡想逃是不可能的,只留下了刀疤臉大漢和杞子、蘇月玲三人。他走了進去,一會兒就出來說:“進來吧。”
屋子裡,一個穿着得體,不失大雅的婦人住在堂椅上,她面色紅潤,丰容盛鬋,形態高貴,一切都將她襯托得丰韻猶存。看到有人進來了,她站起身來,表情和吳總管一樣,看到蘇月玲不由得眼前一亮,她諂笑的走到蘇月玲面前,用手擡起她起她的下巴看了看說:“果然是個好貨色。”
蘇月玲甩開她的手,惡狠狠的瞪着她。
“你幹什麼?”刀疤臉大漢朝蘇月玲吼道,蘇月玲嚇了一跳。
氈子媽說:“江老大,對姑娘溫柔點。”
“是,你看氈子媽多疼你。”刀疤臉大漢說。
氈子媽帶着怪里怪氣的音調說:“剛來的人都像你這樣,過些日子就會習慣了。”又看到蘇月玲旁邊的杞子,對刀疤臉在漢說:“江老大,你把這期要的貨都弄丟了,我可都沒有怪你,可你也不能拿這個人來充數啊?你看她亂糟糟的樣子,真讓人噁心。”
“哦,這個是誤抓來的,我看現在店裡需要人手,就作主把她給了新來的蘇姑娘當丫頭。”吳總管解違道。
江老大立即附聲說:“對對對,是誤抓來的,誤抓來的。”
“好吧,反正也不缺這張嘴吃飯。”氈子媽不屑的說。
“請問肖公子那邊……。”江老大怯怯的不敢往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