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娘娘,你快過來坐下,讓芬兒陪您聊會天。”芬兒和芳兒倆姐妹拉下杞子坐在凳子上,德福趁機轉身想走,杞子何等聰慧,這點小計倆怎麼能瞞過她。
杞子叫住他:“德公公,是不是有什麼不方便呀?”
“娘娘哪兒的話,沒,沒什麼不方便,對不對?”
“對,對,對。”芬兒和芳兒倆人和德福一唱一喝,這更讓杞子好奇了。
她走到德福面前,接過醒酒藥說:“你們都在這兒等着,誰要是跟過來,我就生氣。”
三人只得說聲:“遵懿旨。”
臨近玄毅的房間,杞子的心莫名其妙的加快了速度,手顫抖着,險些把藥灑了出來,她自嘲道:“哼,杞子,你也會緊張。”
門半掩着,輕輕一推就進去了,屋子裡的酒味撲面而來,差點也杞子嗆得咳嗽。她走進內屋,當看到桌上倒着的酒瓶子,滿地雜亂的衣物,牀上一對糾纏過的人影時,呼吸被哏住,鼻子一陣酸意,雙眼噙滿了淚水。
寒如水的玉臂搭在玄毅胸前,頭緊緊的靠在玄毅的臂彎裡,那個曾強迫自己靠着的臂彎,原來是誰都可以靠的。杞子只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險些暈過去,一顆淚滴在了藥碗裡,這就是德福不讓她進來的原因,現在她居然開始後悔起來沒有聽德福的話,進來看到這骯髒的一幕,**的一幕,不堪的一幕。她強忍着悲痛,將藥碗輕輕的放下,以免驚醒了好夢正眠的兩個人,又將凌世祺的請貼從懷裡掏出來放到桌上後,立即逃離這讓人噁心的一場笑話。
不曾想在門口,撞到了正欲稟事的藍子輝,看到杞子先是叫道:“夫人,您回來了?”
他的一聲‘夫人’聲微大了些,驚醒了玄毅。
看着杞子淚流滿面的樣子,藍子輝輕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了?你怎麼哭了?”
“哭了?我怎麼會哭呢?”杞子笑道。
“可是你……。”藍子輝指着杞子滿臉淚痕說。
杞子下意識的碰了碰面頰,看着指尖的眼淚,自己也被嚇了一跳,怎麼會哭了?自語道:“不,一定是弄錯了,我怎麼會哭呢?”她趕緊擦乾眼淚。
蘇月玲走了過來,看到杞子,開心的叫喊道:“杞子,你回來了,太好了,你再不回來,我可就去找你了。”
看到蘇月玲,杞子心裡的酸楚越發歷害了,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嚇得蘇月玲連忙拿出手絹替她擦拭着:“杞子,你怎麼了?怎麼哭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杞子又哭又笑說:“我沒哭,好了,我要走了。”她再也不想在這裡待着,說完剛想提起腳步,玄毅閃到她身後拉住她的手。
他的酒顯然還沒醒,帶着醉意說:“你又想到哪兒去?”
杞子掙扎着,想到剛纔那不堪入目的場面,哭着吼道:“要你管,你快放開我。”
玄毅始終沒有鬆手,眼看着杞子的手腕逐漸有些了紅色,在場的人都倒呼了口涼氣,可是沒有敢上前說話。
杞子再次吼道:“你聽到沒有,快放開我。”說完揚起手狠狠的甩了玄毅一耳光,德福和芬芳姐妹正好趕來,在場的每個人都被嚇住了。
玄毅終於鬆開了手,雙眼瞪得圓圓的,怒視着杞子,鐵青的臉上透着寒光,像要吃人一般。
“你無恥——。”杞子吼完最後的三個字,轉身跑着離去。
醉意被杞子剛纔的一巴掌給完全打醒了,他回到房裡,德福和藍子輝跟了進去,其他人的都嚇得走得遠遠的。
寒如水已穿好了衣物,坐在杞子用過的梳妝檯凳上。
看着桌上的醒酒花和喜貼,一股不詳的預感油然而升,他顫抖着聲音指着桌上問道:“醒酒藥是誰端進來的。”
德福上前一步,低頭輕聲說:“回主子的話,是夫人剛剛端進來的。”
德福的話印證了自己的猜測,她定是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幕,他的心頓是空了,想着這次走了,鐵定不會再回來了。
他歇廝底裡的喊道:“出去,出去,都給我滾出去。”
德福和藍子輝出去了,寒如水緩緩的走到他身邊含着眼淚說:“爲什麼她行,我不行,我不介意當她的替身,只要你要我在你身邊。”
如此的表白,玄毅的心被觸到了一下,可旋即又恢復過來說道:“可你必竟不是她。”
寒如水的淚水如斷線的珍珠不停的落下……。
杞子回到凌府後,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任誰敲門她都不開。她坐在牀上,想搞清楚自己是怎麼了?
夜——靜如無風的碧水,凌世祺和柳仲文兩兄弟坐在院子裡,石桌上放着一瓶酒,兩個小酒杯。
凌世祺給柳仲文倒了酒,又給自己添上,端起來說:“幹了。”
柳仲文笑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凌世祺再添上酒,說:“仲文,有些事情兄弟我本不想問,可一直悶在心裡也怪難受的。”
柳仲文笑道:“你是想問杞子的事情吧。”
凌世祺點點頭,說:“你們的事情杞子跟我說過了,但還是有些問題想不明白,比如,她爲什麼要走,爲什麼沒有和你成親,爲什麼又回找你,還有她離開你到底去哪兒了?”
“世祺,你的問題可真多,是不是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事情?”
凌世祺喝了杯酒道:“今天我們一起上街採買辦喜事用的東西,遇到了一個熟人,那個熟人叫杞子……叫杞子夫人,當時我和韻娘都嚇了一跳。”
柳仲文苦笑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
“請說。”
柳仲文飲下酒,看着幽幽的月色,尾尾的道來:“杞子本來是個官宦人家的小姐。”
“官宦人家的小姐?”凌世祺驚訝的說道,卻又立即平靜下來說:“難怪她不像個普通的平民百姓。”
柳仲文接着說:“杞子的母親是位妾氏,她從小就命苦,她娘生下她之後就染了惡疾,大夫人有一次趁她父親不在家的時候,將她們母女給趕出了府,又因爲她是女兒身,母親又不能再生育了,所以她爹就沒有出門找過她們。”
“這些事情杞子有跟我提過。”凌世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