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之上,樑思忠正坐在上坐上喝着茶,客椅上宮裡的大總管德福也端着茶杯。樑思忠一臉有話要說的表情,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德福明白他的表情問道:“候爺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奴才啊?”
“不敢,只是老夫明白,怎麼御前侍衛將軍藍子輝會在這兒出現,他不是皇上的貼身侍衛嗎?”
“候爺有所不知,這可是皇恩浩蕩啊,你見過那個王候將相府女子進宮由皇上親自安排的?”德福笑着說。
“什麼?這是皇上親自安排的?”他有點不敢相信,站起來問道。
“是啊,所以足見蝶妃娘娘在皇上心目中的分量啊,候爺您就等着當國舅爺吧。”德福看着樑思忠說完,不想他居然狠狠的落坐在椅子上。
“候爺,您沒事吧。”德福上前問道,當然不知道樑思忠是被嚇的。
“沒…沒事兒。”樑思忠口中說沒事兒,肚子裡的心早就提起來了,他想:讓杞子進宮,看來是失策啊,以杞子的脾氣,莫說讓他當國舅爺,恐怕就像她說的滿門抄斬都有可能,爲了讓筱青不身處險地,恐怕自己就要性命堪憂啊,這可要怎麼辦啊?想到這裡不禁手心中直冒冷汗。
此時大夫人和樑筱青此時從門口走了進來,輕輕的施一禮說:“德公公。”
德福起身也禮道:“樑夫人。”又看到樑筱青說:“這位是……?”
“這是小女筱青。”大夫人笑着說道。
“哦……。”德福笑着拉長音調說:“奴才德福見過蝶妃娘娘,娘娘怎麼還不去更衣呢。”
樑筱青有些害怕的躲到大夫人的身後,大夫人見狀說:“公公弄錯了,小女並非入宮之人。”
“什麼?”德福吃驚的望着樑思忠,見他笑着點頭,更是驚道:“樑候爺,府中就一位千金,她若不進宮,難道候爺想欺君不成。”
“德公公誤會了,老夫府中有兩女一子,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大女兒青兒,進宮的正是次女杞子。”樑思忠解釋道。
“不對啊,皇上明明對老奴說,府中只有一位小姐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公公,府中卻實是二女一子,興是皇上弄錯了吧。”
德福擠出一抹笑容看着大夫人說:“哦,也許吧,那請問青兒小姐是否婚配?”
“小女不曾婚配。”大夫人如實回答,沒料到這是德福的陷阱。
“哦,既然大女兒不曾婚配,怎麼要二女兒進宮呢?”德福嚴肅的看着樑思忠。
“這……。”樑思忠說不出話來了。
德福繼續說道:“按照本朝規矩,那有姐未出閣妹先嫁的道理。”
大夫人吸了口涼氣說:“公公有所不知,小女自幼身子不好,所以至今未出閣,如今蒙皇上不嫌,賜福候府,我們怎麼能讓小女以病患之身入宮呢,那不是給皇家找晦氣嗎?二小姐杞子天資聰穎、又知書達禮,是侍候皇上的好人選,所以我們才決定讓二小姐進宮。”
聽完她的話,德福正想開口說什麼,卻被人搶先了。
“我還以爲大夫人冷嘲熱諷的本事不錯,想不到夸人的本事也一流啊,今天算是領教了。”杞子從旁門走了出來,身後跟着幾個宮裡的宮人。
衆人齊望去,身着宮服的杞子,一臉冷漠的看着在地的每個人,但那張冷漠的臉美得讓在場的人都驚訝,就像天山上盛開的雪蓮花。
樑思忠緩緩的走近她,目不轉睛,沒錯,他看到了年輕時的楊氏,依稀記得她嫁入府中的那天,身着一件紅色的嫁衣,杞子的出現讓他開啓了對楊氏的回憶之門。大夫人看着杞子,手中的錦絹被來回的揉捏着,一雙眼睛狠狠的盯着杞子,恨不然她現在就死掉的表情讓一旁的樑筱青覺得母親好可怕。她也沒有想到打扮後的杞子是這麼個美人,不過細想,她只不過是進宮去送死,再有姿色又能怎麼樣,傳聞皇帝好色,宮中這妃那妃的人多了去了,沈麗然不就一大美女嗎?當皇后呢還不照樣命短,不到三個月就死了。
德福看着杞子,越看越眼熟,總覺得在那裡見過,忽然想起來前幾天皇帝出巡,他和藍子輝奉命去辦差的途中撞到的那個姑娘,他驚喜的叫道:“原來是你。”
杞子早就忘記了那天的事情,眼前的人她沒有一點印象,一雙秀目盯着他,德福注意到自己失態說:“娘娘恕罪,奴才失禮了。”
“你是……。”杞子問道。
“這位是宮中大總管德福德公公。”樑思忠介紹道,杞子勉強笑着向他點點頭。
“奴才德福,是皇上派來接娘娘的。”這個聲音怎麼有些耳熟啊,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聽過。
杞子正想說什麼,外面跑進來一個小太監說:“公公,時辰到了,藍將軍有請娘娘移駕。”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娘娘,一切都安排好了,請娘娘移駕。”德福滿臉笑意的說,可杞子卻笑不出來,她艱難的起步,身後的樑思忠等人突然跪下叫道:“臣等恭送蝶妃娘娘。”
杞子愣了一下,轉身冷冷的說道:“大夫人,請不要忘了答應我的事情。”
雖不是很情願,但表面形勢還是要做的,聽她溫柔的說:“娘娘,請放心,臣婦一定會信守諾言的。”
“娘娘,走吧。”德福催道,杞子看着西院的方向,一滴淚流了出來,她收拾了情緒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