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近來準備乞巧節,來來往往的達官貴人和命‘婦’也不少。 蕭太后這兒倒是因爲她身子不適,只接見了幾位身份比較重要的人。而有一件事則是叫封定‘玉’有些疑‘惑’。
君上對於新晉寵妃和妃的態度十分寵愛,那模樣看得不想是作假的。可蕭太后對於這位寵妃卻是視而不見的樣子,連着皇后也是有些冷漠。
這和妃徐熙,難道不是皇后帶入宮裡來的嗎?可爲什麼連皇后的態度都這麼冷漠呢?但就算如此,宮中上下,對於這位寵妃還是十分恭敬。
“明嘉啊,今日滎陽和翌陽兩個丫頭也會入宮來,你替哀家來招呼這兩個丫頭。哀家這會兒睏乏了,想休息了。”蕭太后剛剛送走了皇后,便是對封定‘玉’這樣說道。
封定‘玉’一愣,隨即點點頭,低聲應了一下。
蕭太后起身,準備走入內殿,卻又招招手,示意封定‘玉’也跟着進來。封定‘玉’不疑有他,便是跟着蕭太后一同進去了。宜芳姑姑和錦芳姑姑兩個便是守在內殿‘門’口,不準任何人靠近這兒。
封定‘玉’扶着蕭太后讓她去‘牀’榻上躺着,又幫她點上了助眠的香。
蕭太后卻是半點睡意也無,對封定‘玉’說道:“‘玉’丫頭,哀家知道這幾日你辛苦了。”
“太后娘娘哪裡的話,圖謀不軌的人留在太后身邊,‘玉’兒也會心有不安的。”封定‘玉’看向蕭太后,目光誠懇:“是‘玉’兒高攀,‘玉’兒覺得太后就像是‘玉’兒的祖母一般。若是祖母身邊有人想要謀害祖母,‘玉’兒怎麼能坐視不管呢?”
“好丫頭。”蕭太后這幾日其實也沒有食用小廚房送過來的膳食,而是封定‘玉’帶着宜芳姑姑重新做的清淡飲食,她這幾日的氣‘色’也是有着明顯的恢復。
而爲了不引人注目,封定‘玉’還是每日都會讓蕭太后顯得自己很睏乏,日日都需要休息。
實際上,封定‘玉’說得法子的確是有效的,建安宮裡的確還有心懷不軌的人。但封定‘玉’並不想自己動手,這件事一定要‘交’給君上。
她是沒有把握,這個棋子背後是不是還有別人的手筆,又會不會可以順着這個棋子找到另外一個棋子,然後順藤‘摸’瓜呢?
封定‘玉’不知爲何,心中總是會有許多的‘陰’謀論。或許是她這些日子一來有些一驚一乍,可她寧願這麼一驚一乍,也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可能。
“哀家若是有你這麼好的孫‘女’兒,哀家做夢都會笑醒了。”蕭太后看向封定‘玉’的眼神愈發滿意,她繼而說道:“好在你也即將及笄了,待你及笄之後嫁給了容越,往後也是要叫哀家一聲皇‘奶’‘奶’的。”
“太后……”
蕭太后突然提到容越,叫封定‘玉’冷不防的鬧了個大紅臉,小丫頭含羞帶怯的模樣倒是大大的取悅了蕭太后,蕭太后笑得很是開懷。
“丫頭,這幾日在宮裡要多多小心和妃。”蕭太后笑了一會兒之後,對封定‘玉’說道。
“和妃娘娘?”封定‘玉’皺眉,道:“‘玉’兒聽說這位和妃娘娘的年紀與‘玉’兒相差不得多少。”
蕭太后聽到封定‘玉’這句話,眼神微微一沉,冷然道:“這個狐媚子就知道魅‘惑’君上,皇后這會兒算是自己搬起石頭砸了腳!”
封定‘玉’對於蕭太后對皇后的態度不置一詞,她這時候不是應該開口說的。
“倒是可憐了‘玉’兒你,那個阮湘湘也是個沒有分寸的,竟然對你下手。”蕭太后也知道封定‘玉’被阮湘湘劫走一事,如今想起來覺得心頭氣憤得很:“若不是君上下手夠快,哀家也一定會爲你做主!”
關於阮家那件事,封定‘玉’倒是沒有什麼太多的想法。那件事她也是早早就料到了的,千金方的殺手她都能躲過去,沒道理滄瀾山莊的殺手她躲不過。但這件事超乎她意外的,卻是君上對於阮家的處置。
她的本意只是想拖着阮湘湘下水,阮家也被牽連了,這倒是意外之喜。
而太后如今這麼同仇敵愾的心,反倒是叫封定‘玉’有些愧疚了。她的一個局,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爲她擔驚受怕,尤其是容越……
封定‘玉’有些愧疚的看向蕭太后,說道:“太后,‘玉’兒已經不計較那件事。太后也就別放在心上了,‘玉’兒此刻不是好端端的在你身邊嗎?”
蕭太后卻誤以爲封定‘玉’的這個愧疚的眼神是想讓她放下心中對阮家的成見,蕭太后這樣一想,便是不由得覺得封定‘玉’愈發委屈了。
“好好,過去了過去了。”蕭太后也不會久談此事,到底也是對封定‘玉’造成了傷害,如今重新揭開別人傷疤也是不大好的事兒:“和妃出自爵爺府,徐爵爺對君上也有點恩情。和妃囂張跋扈也就罷了,她偏偏收斂態度,事事端正,這心思‘摸’不準就是奔着皇后來的。如今阮家又已經落敗,徐爵爺府只怕是自己生了心思了。”
封定‘玉’一驚,這等隱‘私’的事兒蕭太后也敢告訴她?難道就不怕她外傳嗎?
看到封定‘玉’驚訝的眼神,蕭太后坦然一笑,道:“往後你就是咱們皇家的人,哀家還怕你會對哀家有什麼泄‘露’出去的防備嗎?若是你會,你今日也不會這麼勞心勞力的爲哀家做這些事兒了。”
蕭太后很清楚,封定‘玉’一來便是出了法子,有了懷疑對象之後也是很快就將此事告知了君上,君上接手此事,乞巧節之前必定可以肅清建安宮的‘奸’細。
“太后英明。”封定‘玉’被蕭太后這個理論定的無話可說,想了下確實如此。可還是爲蕭太后這般的信任,表示有些驚訝。蕭太后久居深宮,能這麼輕易的‘交’付信任,實屬不易。
“徐公公。”
“奴才在。”
“和妃呢?”
“回君上,和妃娘娘這會兒子估計是在昭純宮裡呢。”
徐公公的話說完了半響,也沒有再聽到君上的話,徐公公便是斗膽擡頭看了君上一眼。
君上今日着了一身純黑‘色’金絲繡的龍袍,腰間一根纏龍‘玉’帶,‘玉’帶之上掛着君上多年以來隨身佩戴的墨‘玉’司南佩,腳上穿的一雙鑲金暗紋黃緞青底朝靴。此刻君上正在提筆習字,落筆之態行雲流水,下筆之定穩妥如磐,更是將君上那種渾然天成的帝王之氣盡顯無疑。
雖說他是先帝定下的太子,可是這個帝王之位卻是得來不易。
先帝子嗣均衡,共有六子五‘女’,當中兩子夭折,一子容端過繼周王容凜,剩下三子,容颯,容竣,容靖。先帝立君上容颯爲太子,可容靖容竣二人卻是在先帝薨逝之後企圖謀奪帝位!幸而君上得懷王容凜和以蕭家爲首的衆臣相助,平定逆黨,從而順利登基。
當然這其中不乏君上的手段,但作爲一個帝王,他無疑是最最合適的人選。
“今晚宿在昭純宮。”君上終於是寫完了,這才撇了個眼神給徐公公,道:“昭純宮的事兒都安排好了?”
徐公公忙不迭的點頭,態度十分狗‘腿’:“回君上的話,昭純宮的事兒奴才那是一萬個不敢掉以輕心的。”
“嗤。”
君上嗤笑一聲,倒沒有什麼在意的。招招手,示意徐公公上前來。徐公公上前,卻還是不敢往君上放在落筆的地方看一眼。
他可是知道這位帝王的脾氣,不該你看的東西別看,看了就要做好被摳了眼珠子的準備。徐公公很喜歡自己的眼珠子,所以他在君上面前是絕對不會‘亂’瞟的。
君上好似十分了解自己身邊這個奴才的,他倒是不甚在意的笑,卻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道:“幫朕瞧瞧,這字寫得怎麼樣?”
哎喲喂,我的個君上啊!誰不知道您的字那是先帝爺親手教出來的呀!奴才我怎麼敢評論您的字吶!
徐公公心中叫苦不迭,可面上卻是帶着諂媚的笑意,看向君上說道:“君上,您的字自然是頂頂好的。奴才俗得很,瞧着就是帝王之氣。”
君上也知道徐公公在奉承自己,倒也是沒有太在意,只是輕手提起那宣紙,好似不在意卻又十分篤定的說道:“這字找匠人給朕裱起來,過些日子送到和妃宮裡去。”
“是,奴才遵旨。”徐公公面上應得好好地,可心中卻是對於君上對昭純宮那位和妃上心的程度表示十分危險。這君上對一個‘女’人這麼關注,他……
“少在那揣摩朕的想法,有那個閒工夫不如去關心關心朕想知道的消息。”君上低頭一眼看到徐公公那副有些神遊太虛的樣子,便是一個冷臉呵斥道。
“君上恕罪,奴才知錯了,君上可千萬別動怒。”徐公公即刻跪了下去,他什麼都能聽皇帝說,可是昭純宮那位現在是君上心尖尖兒上的人,容不得他揣度半分。
君上冷冷的睨了徐公公一眼,好一會兒才道:“起來吧。”
徐公公這才戰戰兢兢的起來,也還是不敢往君上跟前湊。
君上看了徐公公一眼,又問了一句:“徐公公,你以爲,和妃,如何?”
徐公公一愣,君上這意思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