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麼拿到第三份題?三十米高臺,說不定你上去也死!”
莫問沉思,片刻後,莫問擡頭看烏鴉,“魔術師!我剛纔瞄到節目單,在嫦娥奔月前,是魔術表演,你能飛上三十米嗎?”
“沒毛能飛?不過,你可以扔我上去。”烏鴉說着,露出驚色,“你不會想?”
……
換衣間,莫問和烏鴉換好衣服,魔術師昏倒在旁邊。
“本鴉帥不?”烏鴉站在梳妝檯前,顯擺着身上那套鳥西服,戴上紳士帽,翅膀捏了捏蝴蝶結。
鸚鵡瑟縮的蹲在籠子裡,不斷重複着,“強盜,強盜,小偷,小偷!”
“阿打……KO!小鸚鵡,本鴉替你出場,穿你套衣服是你的榮幸!”烏鴉敲暈多嘴鸚鵡,得瑟着。
莫問洗去臉上污垢,戴上白手套,擡頭看鏡子,瞪眼,鏡子裡的是我?
烏鴉跳上莫問肩膀,拍着莫問肩膀,“還行,人模人樣。”
“郭先生,可以了嗎?馬上就是您的節目。”
外面,工作人員催促。
莫問拿上文明棍,戴上高帽,微微遮住臉,開門出去。
“本鴉沒同意,沒人能開門!”烏鴉低聲奸笑。
“奇怪,郭先生怎麼瘦了?”工作人員看着莫問背影自語。
穿着旗袍的美女禮儀將莫問領到幕後,微笑着,“先生,晚會後有沒有興趣共進晚餐?”
“咳咳,不……不用了!”莫問用低沉着嗓音回答。
“哦,那真是遺憾,我對先生的經歷很感興趣,祝先生演出完美!”美女禮儀微笑着扭臀離去。
“兇器,夠翹,正點!”烏鴉流口水盯着背影,回頭抱怨,“美女相邀你都拒絕,難怪沒人緣。”
沒理會烏鴉,莫問心中緊張,不合身的燕尾服很彆扭,瞥向牆上,暗說,還有五分鐘。
五分鐘,莫問的表演時間,需要拿到題卷,並且做完!
“總有人說,國外的月亮,沒有家鄉的圓,中秋夜,家家戶戶盼團圓,我們有幸邀請美國華裔郭奇郭先生給我們表演魔術,國外的月亮,家鄉圓!有請!”
“噗,這怎麼演?”烏鴉瞪眼。
五分鐘要是演不好,根本沒機會接觸到題卷,嘀咕,“你就施展鬼境,造個幻境,迷惑觀衆。”
“說得容易,鬼境那麼容易施展?累死本鴉。你也別站着,露出破綻,本鴉還是第一次上臺,哆嗦。”
шωш▪ т tκa n▪ C〇 “我也是。”
掌聲停歇。
貝多芬鋼琴曲悠揚,幕布緩緩拉開,清幽的月光,微波粼粼的海面,這是爲魔術營造的舞臺效果。
舞臺中央,莫問和烏鴉看向下面黑壓壓一票人,同時咽口唾沫,臺上和臺下,完全兩種感覺。
“怎麼做?”莫問腦袋空白,問烏鴉。
鳥腿顫抖,好歹活上百年的老怪物,烏鴉吸口氣,“鞠躬,先鞠躬。”
烏鴉脫帽行禮,慌忙中莫問卻忘摘帽,彎下腰,帽子就掉下來,他連忙去撿。
呼……
陰風吹來,帽子被吹出半米。
“小丑在附近?”
莫問警惕,擡頭望向四周,又去撿帽子,在莫問要碰到帽子時,陰風又吹過,一連幾次。
剛開始,臺下觀衆還在大笑,這也太逗了,連鞠躬也不會?
笑一會兒,有觀衆看出內涵,什麼力量在牽引着帽子?
魔術魔術,就是神秘力量,魔術師製造出緊張、詭異氣氛,都是很常見的手段,把觀衆逗笑,也是種能耐嘛。
前排觀衆睜大眼睛,想找出讓帽子移動的鋼絲,又或者什麼東西。燈光很到位,打在帽子和莫問之間。
帽子似乎和莫問玩捉迷藏,時而躲開,時而飄起,莫問被戲耍得狼狽,忽然盯着臺下黑暗處。
觀衆們也看過去,黑暗中,有什麼?
小丑裂開嘴笑着,豎起四根手指,四分鐘。
從莫問的角度能夠看到小丑,可是觀衆看不到。
“不對啊,彩排時候不是這樣。”負責燈光的工作人員喊着,下意識將燈光轉向黑暗處。
什麼也沒有!
“導演,郭先生換節目了?”
“這些老外就愛玩特別的,要不是看他投不少錢,就那半吊子魔術水平,還能上晚會?別管他,看他玩什麼花樣,燈光,跟上。”
四分鐘,莫問擡起頭,看向上方,燈光適時出現。隨着《月光曲》的進行,烏鴉吹出迷霧,朦朧的光籠罩住舞臺。
鬼境,就是鬼打牆的升級版,是鬼幻術,也可以理解爲海市蜃樓,是烏鴉的能力,在這種陽氣濃郁之地佈置鬼境,烏鴉也需要準備時間,還好舞臺乾冰起着大作用。
“看到沒?”莫問指着燈光道具“月亮”,燈光師真是幫大忙,很配合的打開月亮的燈光。
烏鴉點點頭。
然後,下面觀衆看到是這樣的,莫問四周起霧,而後,指着月亮,旁邊的鳥兒點頭。
“看懂沒?”
“你看懂了?”
“廢話,我是誰,這種魔術是劇情魔術,他不是華裔嗎?剛剛行的禮,是國外的禮,帽子掉下,然後遠離,說明他身在國外,穿着國外的皮,心卻遠離國外,向着家鄉。”
“嗯嗯,對,有點意思,那他看黑暗是什麼意思?”
“這就有內涵,一般人看不懂,黑暗是什麼?當然是生活,說明啊,他在國外混得不好,被黑暗籠罩,盯着黑暗嘛,有句話咋說來着,叫做上天給我明亮的眼睛,我卻用來注視黑夜,表現他與黑暗作鬥爭的不屈情懷。”
“那現在呢?”
“節目叫外國的月亮,家鄉圓?當然要有月亮,四周是迷霧,表現在迷霧中踽踽獨行,而這時,月亮出現,思念家鄉之情油然而生,對月思鄉。他身邊沒有朋友,只有迷霧和鳥兒,孤獨得只能和鳥兒說話。國畫般的表現手段,就像李白《月下獨酌》寫到,‘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完美,太完美了!”
“佩服,魔術也這麼有深意,普通人還真看不明白,也只有先生看破紅塵,能有如此覺悟。”
類似這樣的議論,不在少數。
評論影響到旁邊的人,那些覺得好笑的,也開始細細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