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啪啪啪敲擊鍵盤的聲音不斷,“莫問?我認識!”
徐聞翻着網上帖子,尤其是寧市一中吧裡,大多還在討論幾天前的競賽,甚至還有人編出什麼“莫問和林秀秀不得不說的故事”、“我和莫問是舍友,快來跪舔”之類的帖子出現。
“這老莫,牛,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還和林秀秀勾搭上了。”
掏起手機,徐聞撥通孤兒院的電話。
莫問從廚房出來,看見電話號碼,接了起來,“喂,徐聞啊,有事?又惹什麼麻煩?”
“靠,我是那種天天惹事的人嗎?”徐聞鬱悶的聲音響起。
莫問微微一笑,徐聞也是孤兒院的,不過,他比莫問運氣好,被海市富翁收養,早離開孤兒院。
除了徐聞,還有張霞,她家就在舊城區,他們三個,算是發小,一起玩泥巴過的童年。
“老莫,你現在可出名了,連我們學校都在議論幹掉厲勝男那女漢子的彪悍男生是誰,網上更是流言不斷。怎麼樣,出名的感覺爽不?”
“出名?我倒寧願不出名,你們學校那個章清回去沒?”莫問問。
“沒,誰知道他哪兒去了,下週三我會去參加林秀秀的成年禮,你去不,我帶你。”
“我有邀請函,不用了,你帶張霞吧。”
聊一會兒,徐聞那邊門響,而後就匆匆掛斷電話。
莫問回到廚房,幾個孩子正洗菜、切菜。
算上莫問,如今孤兒院還剩下十個人。
隨着寧市規劃,舊城區要逐步拆遷、新建,孤兒院也在拆遷範圍。
這家孤兒院也沒有再接納孤兒的能力和權利,說是孤兒院,不如說是孤兒之家。
而最近謝正盛早出晚歸,就是給這些孩子找收容家庭,若不然,孤兒院一拆,這些孩子只能送去新·城區的孤兒院。
慈善基金被查,孤兒院沒再請人,只有謝正盛維持着,街坊鄰居時不時過來幫襯幫襯。
“莫哥,莫哥,你撿回來的鳥是鸚鵡嗎?它爲什麼會說話?”一個小女孩捧着烏鴉跑進來,莫問邊炒菜邊回頭,頓時一樂。
烏鴉被套上洋娃娃的衣服,戴着尖帽,不再裸奔。只是烏鴉對這身衣服顯得很不滿,老子是雄的,你給老子套身花花綠綠的裙子算什麼?
“呀,哪裡來的鳥?給我看看!”洗菜的孩子們圍過去,對着烏鴉上下其手。
“非禮啊,救命啊!”
烏鴉捂着身子,欲哭無淚,老子一世英名,竟然被幾個小孩耍**?
“咦,真是鸚鵡,還會說話,好好玩!”
“老子是烏鴉!”
“瞎說,老師說只有鸚鵡會說話,小鳥要乖哦,媽媽帶你去睡覺!”小女孩捧着烏鴉,興高采烈的跑出去,幾個孩子也跟上去。
莫問笑得直抽抽,極品鳥也有死的時候!
吃過早飯,劉波的狗頭軍師,也就是那個戴着眼鏡的瘦高男生,送錢過來。又將莫問送到學校外。
“以後每天我都會接你過來”尹澤推了推眼鏡,又騎上車離開。
幽深巷子裡,人跡寥寥,莫問走進去,“楊師武館”空無一人,只有邋遢老頭還躺在椅子上。
“來了?錢呢?”
莫問把袋子遞給他,有些心痛,這可是很大一筆錢。
“去扎個馬步我看看!”老人拿過紙袋,翻出錢,手指沾着唾沫,開始數錢。
“虛領頂勁、沉肩墜肘、含胸拔背、鬆腰斂臀……”邋遢老人數完錢,小心的收起來,喊幾句就進了屋。
莫問蹲三四分鐘,兩腿開始發酸,汗水滴落。
站樁是國術體系基礎,有“未習拳,先蹲三年樁”的說法,尋常人蹲不到一分鐘,就忍受不住,而一些國術高手,蹲個把小時也不成問題。
莫問以前也扎馬步,可沒有真正體會過它的玄妙,未得要領,自然蹲不住。
只是莫問有一股子拗性,認定的事情就不會放棄,決定學拳,那自然就要學到最好,而且,每次想到劉波,莫問就有種將他打趴下的衝動。
若是以前的他,也不會想着贏,但現在的他,有那種潛力,他相信自己有機會!
連最糟糕的數學都變好了,還有什麼不行?
劉波是天才,自己卻是“超人”,鬼神都見了,還怕什麼天才?
莫問咬牙堅持,和夢境裡冰與火交織的痛苦比起來,這又算什麼?
想到夢境,莫問腦海閃過一道亮光,要是自己的意識進入夢境之中,而身體保持不動,那樣會不會堅持更長的時間?
莫問閉上眼睛,幻想着夢境,很快,他四周的場景就有變化,冰窟、火海顯現。
“有用!痠麻的感覺消失,不,不是消失,是減弱。”
莫問感受着變化,走進第二口冰窟,寒氣繚繞,瞬間將他化爲冰雕,又被寒風撕裂,莫問再次出現,往復之間,莫問漸漸感覺到一股暖意燃燒在胸口,冰窟也不再是那麼的冰冷。
“咦,這是?”
莫問驚疑,仔細感受,“這是我身體傳來的熱氣。是了,那些書上都說,世間分陰陽,人是陽,鬼是陰,陰陽相濟,我的身體是陽,能夠抵禦冰寒。”
同時,莫問也察覺有清涼的力量,在身體流淌,減輕身體負擔,這是一種有利的循環。
凡事有利有弊,很快,莫問發現意識模糊起來,驚得他立即散了夢境,回到現實,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面頰上滿是汗水,深深的疲倦涌上來,虛脫一樣,動都不想動。
烏鴉和莫問提到過,這是魂力損耗嚴重的體現。
人有人氣,鬼有魂力,人沒氣了,就會疲倦,鬼也一樣,甚至更加嚴重,鬼的魂力一旦徹底消散,那鬼也會死去,真正的死亡,再無輪迴的希望。
人要補充氣,就要攝取一些食物,而鬼要補充魂力,則需要吸收陰氣,因此,墳地、太平間等這些陰氣濃重的地方,纔會經常鬧鬼。
剛纔莫問意識忽然模糊,就是魂力消耗太多的,若是他繼續下去,很可能直接魂飛魄散,把自己給練死。
“半小時,還不錯,這個拿回去泡澡,明天再過來!”邋遢老人不知何時又躺在椅子上,扔給莫問一個袋子,裡面是些藥草。
才半個小時嗎?
莫問苦笑,他以爲已經過去三四個小時呢。
“不學其它的?”莫問疑惑。
邋遢老人閉上眼睛,又開始睡覺,“還沒走,就想跑?先養好傷再說!”
莫問暗驚,老人是怎麼知道他胳膊有傷的?
拖着疲乏的身體離開,回到孤兒院,莫問累得倒在牀上就不想動。
“莫問,救命啊!”
烏鴉哭天搶地跟死爹媽一樣跑進來,嚎得那叫一個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本鴉節操全沒了,以後誰要跟鴉說小孩可愛,鴉跟誰急!”烏鴉指着自己身上的塗鴉,翅膀上還畫着兩個小烏龜。
小女孩拿着畫筆,追過來,“丫丫不要跑,還沒畫完呢!”
“抓住它!”另外幾個孩子也追過來。
鬧騰一陣,烏鴉飽含淚水望着自己僅剩的三根羽毛被拔掉,心裡那個悔啊,鴉怎麼那麼倒黴?
見烏鴉實在被折磨得不輕,莫問很同情的用棒棒糖將它從一羣小惡魔手裡解救出來。
一人一鴉舒服的泡在浴盆裡。
“你不是有道法神通嗎?怎麼還怕一羣小孩?”莫問揉着痠痛的腿問。
“什麼道法神通?小說看多了,只是簡單的術而已,人怕鬼,鬼也怕人,你以爲那些孤魂野鬼就樂意住在荒郊野嶺?人怕鬼,是其陽氣不足,心中虛,鬼怕人,是鬼陰氣不夠,會被陽氣衝散。”烏鴉不屑,若是沒被雷劈前,幾個小孩算毛線?
莫問撓撓頭,似乎是這麼個道理。
“就拿昨晚那個醉鬼來說,你是不是感覺到一股壓迫力?那就是他的旺盛的血氣融合堅定的意志形成的氣,你有身軀保護,那氣要透過身體才壓迫到你的魂,而那些孤魂野鬼就沒有身體保護,被這種氣一衝,陰氣消散,也就死了。”
“哦,那門神秦瓊、尉遲恭給唐太宗看門,抵禦鬼神,也是一個道理?”
烏鴉點點頭,“那種沙場大將,渾身血氣融合殺意,站在那裡,鬼神避讓,不僅國術高手,很多人只要內心堅定,意志堅強,除非幾百年的惡鬼,怨氣沖天的厲鬼,尋常孤魂野鬼就無法靠近。”
“那這世界真有天庭地府?佛祖玉皇大帝?”莫問好奇的問。
烏鴉搖搖頭,搓掉翅膀上的小烏龜,“這我就不大清楚,據我所知,地府確實存在,至於天庭、佛祖什麼的,我也沒見過,就算有,可能也只是一些強大的鬼吧,那些人,不是都死了?死了就是鬼,只是強大了,又有後世皇帝封賜,所以變成神。”
“那世上除了鬼,還有殭屍道長、茅山術士吧?”莫問回想起秦焦守,又問烏鴉。
“有,只是很少見到,地球上人越來越多,陽氣旺盛,孤魂野鬼的日子也不好過,沒事基本就待在自家一畝三分地上,而那些有那種傳承的家族,也逐漸融入世俗,或者隱匿山林,少有走動。
不過,一百多年前,有過一次動亂,羣鬼亂舞,術法重出,我就是死在那次動亂之中,魂魄附在烏鴉上,吸收百年的陰氣,才成現在的樣子。”
說到這裡,烏鴉不由一噎,要不是莫名其妙冒出個鬼帝,又引下九道雷,它何至於此?想想都是辛酸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