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只是輕輕移動,就避開莫問的拳頭,搖着頭,“太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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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慢,破綻百出,你出一拳,別人能出十拳,你出一招,別人出百招,怎麼打?”說着,老人手掌輕輕拍在莫問腰間,將莫問推出去,撞在梨樹上。
這就是國術高手?
莫問忍着痛站起,盯着老人,回憶着他怎麼出手,很慢,慢得莫問能夠清晰看到老人怎麼出手,可是,太快,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快、慢,很矛盾的對立,但盡數展現在老人的手上。
莫問再衝上去,毫無疑問,他又被打飛出去。
趴在地上,莫問腦海裡是老人的動作,招式,他又看向老人的位置,沒動過,是的,老人躲他三招,卻連腳都沒移開,動的只是身體。
就像狂風吹來,樹木搖擺,根,卻不動!
練武要有根,站樁是基礎,沒有根,就像是浮萍,練再多,也是花架子。
莫問從地上站起,眼中卻透着亮光,這是老人在教他國術,說再多,不如自己領悟、體會,實踐出真知,親身體驗,才更能明白。
出拳,倒地,伴隨着的是老人略帶諷刺的教學,從中午到傍晚,老人就站在那兒,任憑莫問進攻,半步也未移動,如那株紮根的梨樹。
風能吹倒樹嗎?
答案是肯定的,風能吹倒山嗎?
有人會發笑,風怎麼能吹倒山,山嶽巍峨,多大的風,才能吹倒山?
阿基米德說過,“給我一根槓桿,我能撬動地球”,給風足夠的力量,它能捲走山嶽。
莫問鼻青臉腫,腳步虛浮,眼中卻明亮如星辰,喘着粗氣,重新站在老人面前,對事對物,當有鍥而不捨的精神。
莫問不缺這種精神,以前爲掏鳥窩,他能一動不動的蹲在鳥窩旁,讓鳥兒都以爲他是木頭。
一身的傷勢,換來的是進步。
魂的力量下,莫問的進步飛快,尋常人,根本無法像他一樣,短短十幾天就達到老人的要求,別人需要兩年、三年,一日復一日的磨礪,而莫問不需要,他能很快理解並把學到的東西加以利用。
莫問出拳,速度並不快,朝着老人的胸前打去,老人微微移動,這時,莫問的拳也跟着移動,還是對準移動後的老人。
老人再動,拳也跟着動,前後三個變化,能夠清晰看到,可是,在看到的時候,莫問的拳已經被老人抓住,無法再前進。
抓着莫問的拳,老人伸出坡腳掃過,將莫問放倒在地上,走到竹椅躺下,“伸直的拳頭,是沒有力道的,要打人,要先將拳頭收回,放在腰間,積蓄力量,然後,再重拳出擊,一擊奏效。國術源於生活,都是同樣的道理。”
好半響,莫問才從地上掙扎着爬起,朝老人磕頭,“多謝老師!”
老人閉上眼睛,“屋裡有草藥,自己去拿,不管什麼事,活着,纔有希望,死了,沒人會再記得你。”
莫問點頭,走到屋裡拿上草藥,離開武館。
“年輕人吶……”老人搖着頭,咳嗽兩聲,嘴角有血溢出。
走出巷子口,烏鴉不知從哪兒鑽出來,瞧見鼻青臉腫的莫問,頓時呆住,而後捂着肚子幸災樂禍笑起來,“哈哈哈,怎麼被打成這樣?”
懶得搭理烏鴉,莫問走進黑暗角落,黑霧涌動間,融入黑暗,走出來後,尋常人已經無法看到他。
烏鴉跳到他肩膀上,在黑夜中穿梭。
黑霧落在書架旁,莫問解除黑衣武裝,推開書架走進去。
劉嫣恰好從浴室裡繫着睡裙走出來,見莫問進來,尷尬的捂住胸口,退後兩步,問,“回來了?”
莫問看她兩眼,劉嫣身材高挑,一米七多,短髮齊眉,英武幹練,右手捂着胸口,薄裙中若隱若現紫色花紋,肌膚雪白細膩,睡裙遮住翹臀,修長的玉腿,踮起受傷的圓潤玉足。
“唔!”莫問點點頭,走到沙發坐下。
劉嫣退回浴室,穿好睡裙才走出來,坐到牀邊,咳嗽兩聲,揉着發紅的瓊鼻,看向莫問,才發現他鼻青臉腫的,衣服髒亂,被誰揍過般。
他閉着眼睛,呼吸均勻,似乎睡着,那隻鳥兒又坐在白骨金字塔上,吸收黑氣。
莫問太累了,謝院長的死亡,看不見的敵人,讓他壓抑,他所經歷的事情,發生在任何一個少年身上,都足以讓其崩潰。
白天被狂揍之後,身心俱疲,坐在沙發上,莫問就昏睡過去。
等他清醒過來,揉着睡眼,就見身上蓋着被子,劉嫣躺在牀上看書,手裡拿着紙擦鼻涕。
全身痠痛,莫問皺着眉頭,掀開被子站起,“現在什麼時候?”
劉嫣擡頭,下意識把睡裙往下扯,遮住露出的底·褲,“哈秋,快兩點。”
莫問把被子蓋在劉嫣身上,“彆着涼,更嚴重。”
“嗯。”
劉嫣下意識的回答,而後臉微紅,自己怎麼了,對他竟然沒有半點防備之心。
莫問沒注意劉嫣的異常,拿起草藥,進浴室泡澡。
蓋着暖和的天鵝絨被,劉嫣思緒雜亂,白天她將密室每個角落都查探過,沒有找到離開的機關,這裡手機沒有信號,電腦需要密碼。
這是豪華得沒有出口的密室。
莫問和烏鴉,又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歹徒?那爲何對自己這麼好?
不是歹徒?
那劫持自己做什麼?
劫色,他的眼中沒有半點慾望,殺人滅口,又不是上演《這個殺手不太冷》。
她自覺閱人不少,心理學也優秀.
那些看她的男人,或是敬畏她家的權勢,對她畢恭畢敬.
或是畏懼她的才能,阿諛奉承.
或是貪戀她的容貌,前後拍馬屁,形形色色的目光,唯有這個少年的最特殊。
他的眼眸透着冷淡,默然,甚至偶爾還會透出殺機,可在她受傷時,卻對她無微不至的關心。
這是個有故事的少年,且能夠壓抑、控制自己情緒,平靜的外表,內心如火,安靜中露出瘋狂。
很像自己的弟弟。
劉嫣想着,自己對他不設防,或許就因爲他跟劉波很像,他們的心裡,都關着惡魔,瘋狂起來,能毀滅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