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是一個人

燈光打在黑白的身上,她很自然熟練的展現攝影師想要的感覺,表情動作換的很快,站在一旁的人看呆了:“明明這麼年輕,簡直太神奇了,感覺不是一般好”。攝影師神情專注,不停的按快門,怕漏拍一個瞬間:“好,不要這麼讓我興奮”。

黑白換上了一件中性的灰白相間長款格子西裝,裡面是肉色貼身打底,看上去像是真空,下面是配套的藍色直筒西褲。打上髮膠束縛的長髮,乾淨利落的紮成復古造型的齊馬尾。白的發紅的臉蛋,烈焰紅脣,濃烈的煙燻妝,知性成熟,豔驚四座。

攝影師激動的讚歎着:“厲害啊,之前只覺得是個美麗的小女孩,我很少會看漏一個人的各個面,這次無話可說,我小看人了”。

接着是造型儼然,迷人奔放的吉普賽女郎。攝影師放下相機:“嗯,很好,頭略擡,下巴微揚”。

黑白點頭,很快明白攝影師想要一點淺淡的萎靡感。她眼神空洞迷離,表情木訥,無精打采的倚靠在古老行李箱上。

大家目瞪口呆,很難相信她是業餘的,紛紛鼓掌:“厲害、、、這就是摘下王冠的實力”。

格柵滿意的揚起嘴角:“嘛!這是當然的了,你們以爲誰叫黑白”,突然心花怒放,拿出手機,站的比攝影師還近:“啊,這個很好,這個也很好,果然你是最好的”。

很快換成紅色的針織衫,配着一件黑色短裙,誇張的墨鏡低低的掛在鼻樑上。露出淚眼迷離的大眼睛,粉嫩紅脣,轉身變成甜甜蜜蜜的蜜糖女孩,光彩照人。

拍攝終於在攝影師一直的追拍下結束了,天空走到化妝間,聽到有人在談話。

女工作人員1:“喂,你怎麼不過去看看,那個叫黑白的大明星在拍攝呢”。

女工作人員2:“聽你話中的酸味,我和你一樣覺得上帝不公平,像我們這麼努力的人,只能在後面打雜,真是不甘心”。

女工作人員1:“就是,明明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屁孩,不就父母給了一張好皮囊。還一身的怪毛病,說什麼白天工

作找不到感覺,非要晚上,是不是屬貓的。”

女工作人員2:“嗯,一定是得了什麼不治的絕症,見不了光,要是這樣直接住院就好了,何必讓我跟着一起加班,超鬱悶”。

黑白實在忍不住,單手託着下巴,大笑了起來。兩人聽到後拉開簾子,看見她已經卸完妝,換好衣服。倆人表情蒼白,如同雷擊一般,呆在那裡,茫然失措,像個泥塑木雕的人。

看到她們僵硬的表情,覺得好笑,黑白很隨意:“呵呵,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聽的”說道這,左手搭在鼻尖,一幅認真思索的樣子,自說自話:“不對,也不是偷聽,只是碰巧聽到了”。

走進她們:“很努力的想象,就算成不了明星,編劇也不錯”剛轉身準備離開又補充了句:“已經被你們診斷成絕症,醫院我還需要去嗎?”,丟下了一個可愛的微笑。

兩個女生的臉快貼到胸前,哆哆嗦嗦的擠出幾個字:“對、、對、、對不起”。

過了一會,還隱約聽到黑白留在走廊上的話音:“貓嗎?有趣、、哈哈、、、”爽朗乾淨的笑聲。

攝影棚裡,攝影師和格柵愉快的聊着天。

攝影師祈求的說:“格柵,我們這麼熟悉了,就讓黑白在幫忙拍幾張外景吧,我想她活在我的鏡頭下,我需要她”。

格柵翻開她密密麻麻的工作表,扯了下他筆直稀疏的鬍鬚,無奈的說:“如果可以的話,很樂意效勞,我們大家都很需要”。

攝影師皺着眉頭:“沒辦法,只能等她過氣了,我纔有機會”。

格柵捏着他的耳朵:“還是你不做這行比較實際點”。

“啊,疼——開玩笑啦。不過白天抽點時間的話,不是更好”。

格柵邊走邊回過頭說:“先生喜歡就好,我不過是個經紀人。走了,下次再出去喝一杯吧”。

車內,靠在後座的女孩,揚着嘴角,哼着小調,似笑非笑的樣子。格柵試探的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女孩只是輕輕搖搖頭:“沒什麼,就是覺

得人還真是辛苦,數不清到底帶了多少張面具”大大的眼睛出神的定在了窗外倒退的夜景某處。

車奔馳在高速上,黑白不知何時合上了眼睛。格柵拿了件衣服,披在她身上(我知道,你比誰都要討厭虛僞,不過你選擇了這條路,避開虛假就什麼都不剩了)。

到了格柵的樓下,司機突然說話了:“估計只有你,是最瞭解她的了”。

格柵苦笑:“你就饒了我吧,她就是個謎,感覺快要明白的時候,發現我繞遠了。目前沒有人敢說出瞭解她這種自負的話,所以一直很寂寞吧”說完後一臉的疼惜。

話音剛落,黑白揉揉眼,伸了個懶腰。突然轉過身,微笑着,表情看似玩笑,切又認真:“寂寞嗎?從來沒想過這個詞會被拿來形容我,我怎麼會寂寞呢。一個人,一直是我的生活態度。可惜,不管走到你都被那麼多人喜歡,害的我有點不知所措”故作爲難的說,輕盈的單腳跳下車(當然我知道是假的,和學校的人一樣。喜歡我的人全都消失了),突然放慢了腳步:“真的存在過嗎?”她被對着喧鬧城市,背對着所有人,笑了,笑的肆無忌憚。

格柵溫柔的叮囑道:“學校的裝扮,只要照着你的喜好,就不會有問題了”

黑白背對着她們,悠閒的揮揮手。

“越是這麼說,越是藏不住,其實害怕一個人吧”說完忍不住嚎啕大哭,口齒不清的說:“不過——爲——爲什麼我也被算在外,我只是謙虛的說,原來我也站在圈外”。

司機轉動後視鏡,搖搖頭,加快了速度。

黑白到樓上換了身裝扮,簡單破舊的男士牛仔褲,褲腳捲起了好幾道,上衣是紅色的工作服,印着快餐店的名字,頭上帶着褪色的鴨舌帽。來到了地下停車場,手裡還捧着一份大腕的牛肉麪,邊走邊吃,完全是一個生活忙碌的上班族。當她路過一批批的記者身邊時,大家都用不好的眼神在譏笑,這樣的人還是不要隨便出現在這高檔的公寓比較好。黑白完全不在意,吃完自己的面,熱氣騰騰的開走了自己的摩托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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