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就在李雲升準備入睡的時候，突然察覺到了異常。
他猛然坐起身，望着黑暗中站着的那個人影。
如果是以往，他看到二品境或許還會緊張。
可是現在，玄命境之下在他的眼中都是土雞瓦狗。
姜清影一步步才暗處走了出來，月光下，她的臉上有着難以掩飾的得意。
還有，那故作生氣地表情。
認出屋中突然冒出來的這個人是誰之後，李雲升心中有些欣喜。
“你、你是怎麼過來的？”
他鞋子都顧不得穿，立即跑到了女帝面前。
見到這一幕，姜清影一下子破功了，臉上的那一分怒氣都裝不下去了。
她擡起頭不再去看地上，強行板起臉，手指戳着李雲升的胸口。
“你在臨走之前，故意把這件事透露給霍鼎文，不就是想讓我來找你興師問罪嗎？”
李雲升被戳得胸口隱隱作痛，心中卻有些驚訝。
這一次，他的小心思竟然被女帝看透了。
那封信是他讓劉權寫的，也是他派小芋頭送去霍府的。
他一個人御空飛行，所以比他們來得都要早。
而京師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所以劉權並沒有立即離開。
即便被拆穿，李雲升還是嘴硬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繼續裝！”姜清影盯着那雙星眸繼續問道，“蘇應傑和那個什麼範姝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李雲升默不作聲，只是伸出了手。
見狀，女帝輕輕哼了一聲，把自己的玉手遞了上去。
“別以爲這樣，朕就會原諒你！”
見女帝誤會，李雲升順勢握住女帝手。
“你誤會了，我是想問你證據呢？”
女帝微微張嘴，目光在牽在一起的手和李雲升的臉上來回移動。
合着，是她自作多情了唄！
心念及此，女帝立即抽手。
然而，李雲升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樣，所以握得緊了幾分。
“說話是要講證據的？”
見掙脫不開，女帝索性也放棄了。
“朕的話，不需要證據！”
李雲升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點頭道。
“你說得對。”
這件事，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確實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在最初的時候，女帝和他的關係根本就是水火不容。
那個時候說出來，只會更加激化兩個人之前的矛盾。
後來，兩個人的關係慢慢緩和，可是這種事他也不方便親口對女帝說。
怎麼說？
自己死去的老丈人，被他的臣子給戴了帽子？
姜清影也知道，這件事李雲升不好開口。
所以她也不過是藉着興師問罪的由頭，給了自己一個臺階。
一個，可以來看李雲升的臺階。
“別以爲這件事過去就算完了！”
“還有什麼事？”
姜清影再次低頭看了一眼，她實在不忍心見李雲升一直踩在冰冷的地板上。
“你先把鞋穿上。”
李雲升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直接拉着女帝走到了牀邊。
就在他想拉着女帝坐下的時候，姜清影心中的警惕卻瞬間拉滿！
“你想幹嘛？”
牀邊，李雲升的兩個腳底板互相搓了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說我要幹嘛？”
聽到這話，姜清影耳根子都紅了。
她是萬萬沒想到，李雲升竟然能臉都不紅地說出這種話。
“朕是來興師問罪的！”
“你剛剛不是已經問完了嗎？”
“我——”
姜清影一時語塞，腦子突然一片空白。
緩了半晌，她纔開口道。
“你還趁朕喝醉，給朕穿上了那套衣服！”
李雲升自然知道女帝說的是什麼，他手掌一翻拿出了那張自己拍的照片。
“說話，可是要講證據的。”
姜清影湊近了一看，照片中的自己雙手提着黑色的羅襪，正在穿襪子。
所以，是她自己穿上了那套衣服？
尷尬的情緒，瞬間將她吞沒。
她另一隻手閃電般探出，想要奪過照片。
可是李雲升的手更快，手一縮，照片收至胸口。
姜清影探手想要去抓，卻被李雲升伸手一拉，兩個人撞了個滿懷。
“現在，問完罪了嗎？”
四目相對，姜清影喉嚨滾動了一下。
李雲升緩緩擡起頭，想要去觸碰女帝的薄脣。
姜清影也閉上了眼睛，兩人的鼻尖距離越來越近。
啪！
就在兩個人觸碰在一起的時候，一隻玉手一把捂住了李雲升的嘴。
姜清影摁住他的嘴巴，恨恨說道。
“朕還有罪要問！”
“嗯？”
手掌下，傳出李雲升含糊不清的疑惑之聲。
“你，憑什麼不嫁朕！”
聽到這個問題，李雲升沉默了。
他的手掌緩緩鬆開，任由女帝捂住自己的嘴。
說出來，其實很簡單。
可是說出來，又顯得他很自私。
而且，該說的兩個人之前都已經說過了。
見他這副模樣，姜清影氣的手掌摁住李雲升的嘴將其腦袋別到了一旁。
望着眼前的脖頸，姜清影俯身就是狠狠一口。
李雲升雙手攥緊，脖子青筋暴起。
在留下了一排清晰可見的牙印，以及斑斑血痕之後，姜清影這才緩緩起身。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背對着李雲升問道。
“你喜歡的，到底是朕還是姜家的江山？”
“當然是你。”
“可是你對我的希望，卻不足以戰勝你心中的那點執念是嗎？”
姜清影明白李雲升的心思，她也願意爲此讓步。
因爲，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她的心裡兩個人在一起，比姜家的江山更重要。
她也終於切身體會，那句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含義。
在她的眼裡，李雲升就是那個可以讓她拋下江山的‘美人’。
聽完女帝的話，李雲升張了張嘴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確實，無法邁過自己心裡的坎。
而他對自己的安慰便是，自己已經打下了這個天下，難道還不夠嗎？
見他不說話，姜清影一步踏出，身形消失在了房間之中。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
李雲升一低頭，卻發現懷中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堆符籙。
仔細一看，全部都是傳音符。
……
剛剛回到鳳臨殿，女帝便察覺到了懷中傳音符的異樣。
雖然心裡有氣，可她還是忍不住立即催動了符籙。
符籙之中，傳出李雲升的聲音。
“你若是不肯嫁，我便去把楚國也滅了。”
姜清影的胸脯劇烈起伏。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