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來歷？”我對他說的話有些不明白。
“你還沒看出來？這個玉馬是貨真價實的乾陵的玉馬，上面的字跡也是武則天的親筆，這野狼山地處西北，離長安也只有幾百裡地，快馬一天可以來回一趟。”
“所以……這和咱們有什麼關係？”
“哎呀，你真是榆木腦袋，這個玉馬在，其他的寶貝也肯定在，你難道不記得你的《葬經》上有提過一句‘龍鳳龜麟，金牛玉馬’嗎？這個野狼山，其實就是崑崙山，雖然那些老專家們堅持反駁，但是事實勝於雄辯，這裡就是一切神話的源頭。”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禁又多看了那隻玉馬一眼，這匹馬的身形十分雄健，兩隻馬蹄擡起，作飛奔之狀，栩栩如生，可是這匹玉馬如果真的是唐初的珍寶，馬背應該更寬闊些，這匹馬看來雖然健壯但是並不豐腴。
“我知道你懷疑什麼，這隻玉馬只是一個開始，我是從這個牢裡面找到的，搬出來之後才發現這條路太窄，只好先放到牢門外面了。這樣，你進去看看，我還有事情要辦，這裡的一切就交給你了。”
上官龍樹把手電、匕首、一點乾糧和水交給我，揹着他的那口寶劍飛也似的跑遠了。我把這隻玉馬隱藏好，慢悠悠地推開了牢門，突然手上一沉，發覺這道牢門看似簡單，其實十分堅固，我如果被困在裡面，沒有什麼工具基本也是出不去的。
“咔……當！”
牢門突然自動反鎖，從這條路的外面跑過來一個身手敏捷的少年，看到一個人躺在裡面的枯草堆上，臉朝裡，笑道，“楊玉成，我今天終於夢想成真了。你萬萬想不到，我纔是真正要殺你的人。哈哈，我根本沒有妹妹，一切都是爲了騙你。
你知道我爲什麼把你從山洞裡面帶出來嗎？我是要你償還自己的罪惡，可不能讓你這麼輕易就死了。我恨你，恨不得你立刻被大卸八塊千刀萬剮，這個世上要你命的人太多了，就算我不殺你，也有其他人代我殺了你。
我知道你現在不想說話，不願理我，嘿嘿，唯一的朋友竟然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你心裡一定很難受，可是沒辦法，你沒辦法，我也沒辦法，咱們都是被命運捉弄的人，這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我也不會折磨你，只要你說出《葬經》裡的全部秘密。”
他看那個人一動不動，從地上撿起一塊碎石頭，
“別裝睡，起來。”說罷將手中的石頭丟過去。
“嗖！”飛石擊中那個匍匐的人，竟然從那件衣服下面穿過了，似乎下面是一堆雜草。
“出來，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等我抓到你，我一定要你好看。”
他上下尋找半天，沒有看到我的身影，假裝走遠等着我出現。
我藏在這匹玉馬裡面，屏住呼吸，這裡面看外面一清二楚，但是從外面卻什麼也看不到，剛纔我感覺這是個陷阱，四處尋找藏身的地方，意外發現這個玉馬下面的一塊玉板是可以卸下的，大小正好可
以容納一個人鑽入。
“這個楊玉成難不成真的會飛？”
上官龍樹踱回原地，自言自語道。他從後背拔出那口黃絹包裹的寶劍，劍鞘漆黑，劍身也是烏黑純粹，薄如蟬翼。他將寶劍舞得風生水起，我從玉馬裡面都能聽到“錚錚”的劍鳴聲。
“少堡主，那個姓楊的……”一個從他身後走來。
“跑了。”上官龍樹不耐煩地答道。
“跑了？這……會不會躲在什麼地方？”
“怎麼，你信不過我？不然您親自過過目，要是找出來了，也不要老爺動手，我自挖雙目，如何？”
“哪裡，小的也只是奉命問問，少堡主別多心。”
“丁武，你回去告訴你家老爺，我答應的事自然會辦到。無論那個楊玉成逃到什麼地方，我都一定會追殺過去，就是昇仙了坐化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就讓你家老爺放心吧。”
丁武笑道，“是是是，少堡主的威名小的早有耳聞，這次有少堡主相助，還是在這烏雲城堡裡面，任憑他楊玉成插上翅膀也逃不掉。要是沒別的事，小的就回我家老爺了。”
“去吧。那個楊玉成一時半刻也不敢露面，呆會兒我還要見一個俄國人，•不說了，你下去吧。”
丁武深鞠一躬，倒退着走開了。
上官龍樹把手中的寶劍憑空一揮，竟燃起一片藍火，氣勢凌厲，儼然就是上上乘的高手。
我在玉馬的肚子裡什麼都看得清楚，等上官龍樹走了，慢慢從裡面爬出來。這匹玉馬雖然是僞造的，但是肚子上的銘文卻是真的，裡面還有一些玉沫，我用手摸了摸，是三個漢字，
“上官雲。”
寫那三個字的一定知道這肚子上的秘密，如果真的是上官雲留下的，上官龍樹又是上官雲的後人，勢必也知道這個肚子裡面的秘密。但是他好像對這件事一點都不瞭解，是有意隱瞞還是演給丁武看？
我剛踏出一步，一把寶劍的劍尖已經指向我的喉嚨。
“楊玉成，我找你找的好苦。”
這把劍上面沾着磷粉，揮舞之後燃起藍色的鬼火，上官龍樹端着那口寶劍，封住了我全部的退路。
“那麼多人想要你的命，但是隻要你說出《葬經》的秘密，我就可以把你放掉，並且保證沒有任何人會傷害你。”
“是嗎？”我笑道，“上官少爺怎麼也被收買， 給丁家賣命了？”
“哼，你知道也沒關係，沒錯，我這次出面，就是因爲丁老爺子，要不然我還真的看不上你身上這點小秘密。你就是不說，早晚也會被破譯，現在的技術連電報密碼都可以破，那是看不到的，你這明文流傳天下的《葬經》會無法破譯？到時候你就是想找護身符也找不到了。”
他舉着寶劍遲遲沒有刺來，我知道他並不想殺我，剛纔可能真的是爲了演戲給丁武看。他這麼心高氣傲的人竟然會害怕這麼一個手下人知道，那個丁老爺子的威力可想而知了。
“別
磨磨蹭蹭的，丁武快來了，他來了我也救不了你。”
“那你殺了我吧。”
“好。我就送你一程。”
他突然衝步挺劍刺來，我沒有躲避，也沒有時間躲避，正中心口，我一陣劇痛，鮮血噴出，染紅半邊牆壁。
“好，少堡主果然說到做到。”
丁武拍着手掌慢慢從拐角後面走出來。
他用腳在楊玉成身上踢了一腳，笑道，“這個蠢貨，死腦筋。”
“也不能怪他，他還不知道你家老爺有多麼厲害，也沒有料到我不會手下留情，直接就把他殺了。剛纔我勸他的話，你也聽到了吧？”
上官龍樹一邊擦拭寶劍上面的血跡，一邊將它收進劍鞘裡面。
“不是小的多嘴，少堡主還是刺殺的功夫強一點，這勸降的本事，嘿嘿，實在是不敢恭維。”
“人已經死了，你們要的我也辦到了，你叫你的弟兄們把屍體架走。”
“不必了。老爺最新指示，就地火化。少堡主這次事情多虧你，老爺說回去之後一定重賞。”
丁武從懷裡取出一個酒葫蘆，慢慢灑在楊玉成身上，
“丁老爺子考慮的果然周全，這樣最好。”上官龍樹已經用黃絹將寶劍包裹好，整理衣服，準備離開。
“這化屍粉是我們家老爺花重金從一位出宮的太監手裡買來的，金貴着呢，楊玉成這小子也是有福氣，這可是老爺特意交代的。”
“是嗎，拿來我看。”
丁武還沒有看清，上官龍樹已經迅捷無比地抓住了那隻酒葫蘆，一口氣將它灑在丁武身上。
“啊！我的眼睛……”丁武這句話還沒有說完，自己已經被化屍粉燒成一灘黃水，滲入地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朝外面走了走，沒多久又回來，“玉成少爺，我走了。這裡不是久留之地，趁着丁家人還沒趕來，抓緊跑吧。嘿嘿，你騙得了別人，可是人家拿化屍粉化你，下次沒有我救你，你可逃不了。”
“嘿嘿，多謝你老兄啦。”
說話的正是楊玉成。
“你保重吧，咱們兩清了，以後也不要找我了。”
我從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道，“上官兄何必這麼性急，人情哪裡是還得清的？我救了你妹妹，你就這麼報答我？”
剛纔那一劍，上官龍樹預先對我使了眼色，那一劍雖然兇狠，角度卻很刁鑽，避開了所有要命的部位，在狹小的安全部位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
我也同時運氣，將胸中的鮮血逼到外面，造成了被刺死的假象。
這是一個賭局，賭的是上官龍樹不是卑鄙小人。
我悄悄離開這座荒山，外面還有很多的野草奇藤，在這荒漠裡面尤其顯眼。我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麼人跟在後面。
傍晚的沙漠陰風陣陣，一朵巨大的烏雲盤旋在上空，這個季節很少有降水，但是今天是個例外，突然一聲霹靂，大片大片的雪花降落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