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的路程結束,找了客棧安居下來,這一夜我睡的出奇的安穩,沒有宮染夜的花前酒樂,也沒有白爍胤的萬年陳醋,更沒有千瑾辰的眼眸沉淪。
翌日,我早早起了牀,聽說今日有可能就要到樓蘭,而今日也是趙梓離開之日。
我透過窗戶看着趙梓正在準備馬匹,小書站在一邊悶悶不語,我無奈道:“我看小書八成不敢說出口。”
“所以,你要不要去幫幫忙?”白爍胤淡笑道:“她能不能嫁出去就看你的了。”
我淺笑道:“那我就去推波助瀾一下好了,反正再過一會就要出發了。”
白爍胤頷首,我推開房門下了樓。
剛走到馬廄旁,小書忽然啓脣道:“趙梓,你今天就要走了是嗎?”
“是的。”趙梓依舊冷淡相對,我靠在牆邊,聽着他們之間的對話。
“那……”小書揪住衣角,咬脣道:“那是不是以後我們就見不到了?”
趙梓愣了一會兒,笑道:“可能吧。”
“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小書不經意間問道。
我揚起嘴角,她總算是問到了正題上……
趙梓躊躇了片刻,悠悠道:“沒有,趙某認爲男人應以朝政爲一生所追求。”
“你的意思是這輩子你都用不着娶媳婦了是嗎?”當小書說出這一句話的時候,我感到無語。
趙梓笑了笑,道:“沒有你說的那麼誇張,我只是說現在不應該考慮這種事。”
“那我有機會嗎?”
聞言,趙梓愣在原地,失笑道:“小書姑娘不需要開這種玩笑,你比趙某優秀的多。”
我原本想幫小書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小書走到趙梓面前,垂下眼簾道:“優秀也是要成親的啊……”
“如果小書姑娘一大清早只是爲了和趙某說這些話,那恕趙某沒有時間陪你。”趙梓轉身離開。
我急忙閃開,趙梓在我面前一閃而過,我淡淡瞥了眼小書,她站在原地不動。
我走了過去,拍拍她的肩膀,無聲嘆息道:“還說不出口?”
“娘娘——”小書擡眸道:“我已經說到很露骨的份上了,他
一定聽明白了,只不過不願意回答。”
我莞爾道:“我知道,那可不可以順便在說的更露骨一點?例如直接說那三個字。”
“哪三個字?”
我摸摸她的頭,淡笑道:“我會幫你的。”說罷,我拉着小書來到趙梓的房間,當我推門而入的時候,趙梓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微笑道:“趙公子如果不急的話,本宮有事想和你談談。”
“江貴妃有事請說。”趙梓倒了杯茶給我,我頷首道:“我也不喜歡繞來繞去的話題,我們直接衝正題來說。”
趙梓沉聲道:“煩請娘娘說——”
我故作嚴肅的輕咳幾聲,道:“一句話,一個答案,你喜歡小書嗎?”
“趙某曾經回答過娘娘這個問題,男人應該以事爲重,我對小書姑娘沒有任何感覺。”趙梓想都沒想,脫口回答道。
我點點頭,淡笑道:“我現在並不是問你的偉大夢想,我問的是你喜歡小書嗎?”
“趙某說過了,趙某對小書姑娘……”還沒趙梓說完,我揮手打斷道:“喜歡還是不喜歡?我不喜歡聽什麼白話。”
趙梓猶豫了一會,勾脣道:“我感到很抱歉,趙某一丁點也不喜歡小書姑娘。”
小書的手明顯微顫了一下,我看着趙梓,冷冷道:“哪點配不上你?”
“我喜歡的人要像江貴妃一樣,有智謀的女人才能在這亂世活下去。”
我冷冷一笑,道:“既然如此,那就當小書的眼睛瞎了好了,真所謂看人不能看表面。”
話音剛落,我轉身離開,趙梓笑聲傳來:“恭送江貴妃——”
我拉着小書走到我房間,坐在椅子上,鑽眉道:“現在知道了,還喜歡他嗎?”
小書良久沒有,片刻才淡淡說道:“喜歡。”
我深吸一口氣,道:“罷了,我能理解你的想法,趙梓今日就離開了,你就把他當做漢夢一場,這樣可以稍微減少點思念。”
小書咧了咧嘴角道:“是,小書明白,謹遵娘娘教誨。”
“出什麼事了?趙梓沒答應嗎?”白爍胤冷不丁開口道,我回眸看了白爍胤一眼,不悅道:“不要突然說話,這樣會嚇到人
。”
白爍胤走了過來,不解道:“果然是趙梓沒答應是嗎?”
“既然知道就不要問。”
白爍胤睨着小書,淺笑道:“他不喜歡你,是他的損失,所以就如娘娘所說一樣,當做一場漢夢,可以減少一些難過。”
“是,小書明白——”
我起身,沉聲道:“我想千瑾辰他們應該起來了,早點趕路好了。”
“也好。”白爍胤招呼小書收拾東西,我打開房門正準備去叫千瑾辰起來,打開門那一瞬間,千瑾辰揚起手正準備敲門,我愣在原地,依舊保持着原來的動作,視線交叉在一起。
我朝他微微一笑,道:“瑾王起的真早。”
“江貴妃也是,麻煩你們快點,我們都不想太遲迴到樓蘭。”言畢,千瑾辰轉身就走。
我冥想了一會,回頭看着白爍胤道:“快點吧,一些不用的東西就不要收拾了。”
“是,小書知道了。”小書揹着包袱緩緩朝我走來,我笑道:“走吧……”
我挽上白爍胤的胳膊,走到馬車前,餘光瞥到趙梓已經騎上馬準備離開,小書低着頭儘量不去看趙梓,我放開白爍胤,白爍胤不解道:“怎麼了?”
我輕笑道:“我還有最後一句話要告訴趙梓。”
“恩?”還未等白爍胤問清楚,我便走到趙梓面前,趙梓一愣,隨即揚起嘴角道:“江貴妃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我嫣然道:“趙公子,你一定會後悔今日對小書所說之話。”
“哦?”趙梓挑眉道:“那我就看看有沒有那一天可以讓我後悔的機會,江貴妃,我也一定會讓你後悔今日對我所說之話。”
我輕哼一聲,冷冷道:“那我們可以走着瞧咯?”
趙梓笑了笑,倒也沒說話,我也識趣的轉身離開。
我做上馬車,白爍胤蹙眉道:“你有什麼話要和趙梓說?”
“我只是幫小書問問事情而已,看她的樣子,對趙梓不是一般的迷戀程度,多像當年的我。”
說起這話,讓我思緒飄到半年前的我,什麼都不懂的黃毛丫頭,到現在的江貴妃,從一開始的蕭絮到現在的江水藍,這就是所謂的步步皆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