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雲裳還沒有開口，後面追上來的花靈便已經嚷嚷開來了：“公主，公主您不要亂跑啊，若是撞上了什麼人該怎麼辦……你這人是誰！”
趙演頓時便知道了眼前這個女子是什麼人了。聶臨有兩個女兒，一個是皇后的養女，也就是趙演日前見過的華陽公主；另一個則是皇后的親女，昌平公主。雖然在這之前還有一個昭明公主，但是昭明公主業已過世，而眼前這個女子顯然不是趙演爲之傾心的華陽公主，是以。“在下見過昌平公主。”趙演立即向聶雲裳行了一個禮。
聶雲裳頓時紅了臉，微微有些侷促：“二公子，二公子不必這般拘束，本位也只是，只是想要，想要看看這裡的風景而已，並不是爲了什麼來的……”
“那還真是巧合，在下也是過來看風景的。”趙演只覺得昌平公主並沒有外人說的刁蠻任性，反倒是有些平易近人，頓時便鬆了一口氣，連話語都鬆快起來了。
聶雲裳聽的趙演這般說，頓時眼光一亮，忙問道：“既然二公子也是過來看風景的，不知道能不能夠和本位一起走走呢？”
花靈聽到這裡頓時大驚，隨即便在聶雲裳耳邊輕聲道：“公主，男女授受不親，您和趙公子怎麼能夠孤男寡女，惹人猜忌呢？”
聶雲裳頓時一怔，又去看向趙演，擔心趙演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不知廉恥的女子，便忙辯解道：“本位只是見到二公子，覺得有些投緣，一時忘形，倒是讓二公子見笑了。”
趙演卻是忙道：“並沒有。公主做事率性，倒是和青州的女子相若。也是在下一時沒有想到京師的規矩，幾乎壞了公主的名聲。”
聶雲裳見趙演不但沒有覺得自己方纔是錯的，反而還處處爲自己辯解，心裡頓時便起了一絲甜蜜來：這是不是說趙演他對我有着好感，我是不是和趙演能夠有什麼別的進展？
聶雲裳偷眼去看趙演，卻見他神色誠懇，更是顯得英武俊秀，頓時心裡頭喜歡得不行，臉上的紅暈也是更加顯眼了。
花靈自小跟在聶雲裳身邊，哪裡能夠不知道聶雲裳的想法？此時見了聶雲裳這般形狀，便是能夠將事情確定了九成。只是想起宮裡頭的傳言，不由便爲聶雲裳擔心起來。
而這種擔心也便促使花靈在二人再一次對視之時開了口：“公主不是記掛着二皇子，怕他惹出什麼事情來嗎？不如現在就去找二皇子吧。”
聶雲裳剛想喝斥花靈插嘴，又擔心趙演對自己的印象變差，便道：“二哥，二哥素來便是這樣的性子，豈是我去了便能夠攔住的？”
花靈知道這是聶雲裳不捨得離開趙演身側，頓時心裡更急，忙又道：“不去一趟怎麼知道呢？二皇子向來是最疼妹妹的人，若是公主去勸，想來即使攔不下來，總歸也能夠讓二皇子收斂一些。”
聶雲裳頓時便有些猶豫，但是更多的還是氣憤花靈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聲打擾，便道：“這相國寺裡頭的東西盡是我皇家的。二哥是父皇的子嗣，這些東西也便算是他的。他若是想要惹事，儘管燒了這佛寺又有誰能夠說他分毫呢？你如今想要本位去勸，豈不是讓本位去當了
這個出頭鳥，到以後被二哥記恨嗎？”
花靈還想再說什麼，但是聶雲裳卻是瞪了她一眼，花靈頓時止了聲音。
彷彿是看到了花靈的委屈，趙演便也開口道：“公主若是有事，還是先過去的好。”
聶雲裳一怔，隨即忙道：“不是什麼大事……”
“即使不是什麼大事，但是說起來也算是一件急事了。”趙演又勸道，“聽人說二皇子向來是不羈之人，若是當真做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即使想要補救也可能來不及了。公主既然能夠讓二皇子收斂一些，還是請公主勸勸二皇子吧。”
聶雲裳頓時紅了臉，道：“二公子這般，讓本位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二公子，今天本位與你，與你相談甚歡，以後，以後可還能夠見到面？”
趙演微怔，隨即便笑道：“自然是能夠見到的。只是過不久便要回青州了。”
聶雲裳聽到這裡不由有些失望，剛想要出聲，趙演已然開口了：“既然公主無事，在下便先告退了。”
聶雲裳想要開口挽留，但是此時趙演已經離開很遠了。
花靈見聶雲裳有些低落，不由出聲道：“公主，公主您沒有事情吧？”
聶雲裳這纔回過了神，想到方纔自己與趙演說話的時候花靈幾次三番地打攪，頓時便有些生氣：“花靈，你方纔爲何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二公子哪裡惹到你了，怎麼本位覺得你就是看着二公子不順眼呢？”
花靈見聶雲裳真的生了氣，便立即道：“公主，您先別忙着生氣啊，這件事情奴婢這麼做是有原因的。”
聶雲裳卻還是隻當這是花靈在狡辯，不由冷笑道：“原因？你還有什麼原因？本位看着就是你……”
花靈忙道：“公主，公主一向是不管事的，所以對宮裡頭的傳言可能不甚清楚，但是奴婢卻是不能夠看着公主行差踏錯啊！”
聶雲裳頓時一怔，心裡頭不由有些疑惑：“行差踏錯？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宮裡的傳言又是什麼，怎麼本位……”
花靈見聶雲裳已經願意聽自己解釋了不由鬆了一口氣，道：“公主您可能不知道，這原本也是老黃曆了，按理說是不該告訴公主的。”
聶雲裳皺起了眉頭，卻是有些不耐煩：“你要說便說，不必要將話都拐上幾拐的！”
花靈見聶雲裳已經是失卻了耐心，當即便知道了聶雲裳對趙演的好感不是一點兩點，便只能夠嘆了口氣，開口道：“是關於兩位公主的婚事。一開始這個留言其實也並不是很盛行，但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漸漸。都說皇后娘娘和皇上商量好了，要將華陽公主許配給趙國公的二公子，聽說已經讓大皇子帶着二公子進宮見過華陽公主了。”
聶雲裳本來以爲花靈只是編了個謊話，但是聽到後來卻是臉色一變：“你說什麼！”
花靈見聶雲裳顯然心情變差，但是因爲方纔的關係，花靈只能夠繼續解釋下去：“是真的，雖然奴婢不知道這個流言是從哪裡傳出來的，但是皇后娘娘也好，皇上也好，在知道這個傳得越來越歡的流言之後並沒有下手阻止，只是告
誡不可壞了華陽公主的名聲，是以奴婢知道了這件事情。”
聶雲裳臉上幾乎已經失卻了血色：“華陽，呵，聶未央，怎麼我想要的東西，都會被她搶先得手！”
花靈見聶雲裳臉色越來越差，便忙道：“其實公主……”
“給本位閉嘴！”聶雲裳冷哼一聲，顯然是非常生氣，“現在聶未央人在哪裡！”
花靈見狀頓時一驚，彷彿是猜到了什麼，立忙問道：“公主，您不會是現在就要去找華陽公主的茬吧？”
聶雲裳冷笑一聲，道：“不然呢？難道本位就忍了這件事情不成？”
“但是即使公主給華陽公主找了不痛快又能夠怎麼樣呢？”花靈見聶雲裳似乎是已經鐵了心了，但是還是想要嘗試一下讓昌平公主冷靜下來，“公主，您不要忘記了，指婚的是皇上和皇后娘娘，即使您將華陽公主給打死了又能夠頂得了什麼事情呢？若是皇上和皇后娘娘不發話，您做了再多都是沒有用的。”
聶雲裳頓時怔住了，良久方纔道：“是了，我都被氣糊塗了，都忘記了這些事情是要父皇和母后做主的。你說的是，我現在沒有必要和聶未央對上惹得父皇不快。”
花靈頓時便鬆了一口氣，笑道：“公主知道便是再好不過了。其實若是公主當真想要讓華陽公主吃虧，奴婢這裡倒是有一些法子。”
聶雲裳自小開始就從來都沒有超過聶未央，即使是生她的母后張氏也總是變着法兒地誇獎聶未央的聰明，更不用說是一向與她不甚親近的聶承暉和聶承曜了。如今聽得花靈說有法子能夠讓聶未央吃虧，頓時喜從中來：“你且說來聽聽。”
花靈見聶雲裳這樣，便也不敢說什麼廢話，直截了當地開口道：“公主，您想啊，連奴婢都知道了華陽公主的婚事，華陽公主身邊耳目衆多，只怕她也在就知道了皇上和皇后娘娘的打算了；再加上華陽公主想來已經見過了二公子。您也知道二公子風度翩翩的，華陽公主見了他哪裡有不喜歡的道理？”
聶雲裳見花靈說了半晌仍舊沒有說到重點，便立時催促道：“不要賣關子，直說便是。”
花靈立即道：“若是公主求得皇上和皇后娘娘鬆了口，成全了公主和二公子的婚事。一來是全了公主的情思，二來便是讓華陽公主空歡喜一場，讓她吃一個悶虧。這豈不是比單純地找她的不痛快要好多了？”
大雄寶殿裡頭，聶未央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手中的念珠不停地轉動。
“皇上來了。”秀語輕手輕腳地跑進了大殿，輕聲對聶未央說道，“如今已經去了廂房。公主您看……”
聶未央手中的念珠一頓，之後她便睜開了眼睛：“本位的經文還沒有唸完，讓他們等着吧。”
秀語聞言微微皺了眉頭，不由道：“這樣子是不是有些不好？皇上好不容易過來一趟，公主您卻是不立即趕過去見他……”
聶未央臉上浮現出了一個冷笑，道：“皇上既然到了這裡，相比已經見過惠方大師了。惠方大師必然會告訴父皇我是在祈福。若是我現在立即過去見他，反倒顯得我心不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