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
姬承不高興的垮下臉。“你就不能故意猜錯,然後給我個機會表現表現嗎?我可是好不容易纔打聽到的消息來告訴你的!”
“有多不容易?”姬上邪淡聲問。
姬承便傻笑了兩聲。“也不是多難,就是江神醫從公主房裡出來後,我截住他和他說了幾句話。可是你也知道,父親現在對我是嚴防死守,根本就不許我碰觸和巫蠱有關的任何東西。那麼自然也不需要我和江神醫來往。他都回去這麼多天了,我好不容易纔找到機會和他說上幾句話。他還說得遮遮掩掩的,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終於弄到我想要的消息。”
“那的確是不容易。”姬上邪頷首,再摸摸他的頭,“辛苦你了。”
“不辛苦!只要阿姐你想知道,府上多少消息我都能給你弄來!”姬承立馬就又開心的笑了起來。
不過笑着笑着,他又悄悄往姬上邪這邊湊過來:“對了阿姐,我聽說姓尹的現在初一十五都在往你房裡跑?”
“說什麼呢,那是你姐夫!”姬上邪歷程糾正他。
姬承小臉一板。“什麼姐夫。我纔不承認他是我姐夫,他配不上阿姐你!”
姬上邪沉下臉冷冷看着他,姬承便又靠過來。抱着她的胳膊左右搖晃着,小聲哼哼道:“我就是不喜歡他嘛!他明明不喜歡阿姐你,對你也不好,對我更是一直都沒有正眼瞧過,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做我的姐夫!真要我選的話,我倒是寧願從今天走掉的兩個人裡選一個來做我的姐夫!”
“阿鈺!你越說越沒譜了!”姬上邪呵斥道。
姬承卻一頭鑽進她懷裡,又開始胡攪蠻纏。
姬上邪終究還是沒有抵擋得住他的撒嬌。
“罷了罷了,咱們別再說這件事了行嗎?這本就不是你該管的。”她無力道。
“誰說的?阿姐我實話和你說,現在這件事的關係可大了去了!”姬承趕緊就道,“這些日子,父親因爲留在公主府陪公主的緣故,多少公事也是在公主府上完成的。結果這些天和父親往來的那些人裡頭,你猜我又看到了誰?”
姬上邪就一巴掌往他頭上拍過去。“要說話就好好說,不停的讓人猜猜猜,這是誰教你養成的臭毛病?”
姬承趕緊就捂住腦袋:“阿姐。我以後要是越來越笨,那一定是被你打的!”
“沒事,不管你呆了還是傻了。我都養你一輩子。”姬上邪冷冷道。
姬承便又笑了。“那我就放心了!”便歡快的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個名字。
姬上邪便眉頭微皺。“他和那些人來往做什麼的?他不是一向標榜忠心爲王爺辦事,其他人其他事一概不沾的嗎?”
“那只是對外的宣稱,誰信啊?”姬承輕笑兩聲,“更何況,如今長沙王一病不起,王府裡的事情完全由他一個人一肩挑起。還不是他說什麼就是什麼?王妃一向不管外面的事,世子又就知道吃喝玩樂,對政務一竅不通,說現在的整個長沙國都由他一手遮天都不爲過。現在還只是在公主的遮掩下和這麼幾個人來往,有什麼了不起的?”
姬上邪瞧他一眼。“我只想聽正事。”
姬承便回過神。“好吧,我叫南山過去偷聽了一點他們的對話,隱約聽到什麼長安、戶部之類的話,還有女婿什麼的,想必這件事肯定又和尹長寧脫不開干係。阿姐你趕緊好好觀察觀察,看看他們又想幹什麼壞事。最好在他們辦成壞事之前就早做準備!”
長安?戶部?
姬上邪不禁眉心緊擰。
這兩個地方,似乎和他們都沒有任何關係,姬長史爲什麼要和人說起這個?
她深吸口氣:“好了我知道了。這個我回頭自然會好好的查一查,你這些天也小心點,千萬別被人給抓住把柄,知道嗎?”
“知道了,我小心着呢!”姬承趕緊點頭。
姬上邪便摸摸他的頭。“今天要不要留在我這裡用膳?”
“要!”姬承趕緊大聲回答。
“你呀!”姬上邪搖搖頭,又輕輕點點他的額頭。
姐弟倆在一起相處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大家一起說說話,吃吃東西,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就過去了。
一轉眼,眼看太陽漸漸西斜,外面丫鬟叫道:“姑爺來了!”
姬上邪和姬承姐弟紛紛一驚。
“他來幹什麼的?”姬承一臉的不悅。
姬上邪看他一眼。“今天十五了。”
“那也太早了點,現在太陽還沒下山呢,陳沅肯放他過來?不會一會陳沅就帶着人又殺過來了吧?”姬承一驚一乍的,便趕緊又抱緊姬上邪的胳膊,“阿姐,我今天不走了,我留下來保護你!”
“少胡說,你是嫌棄你沒留夠把柄給人去抓是吧?”姬上邪冷聲道,“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
姬承還想磨蹭,姬上邪直接叫阿麥。
“別別別,我自己走,不用她扛我出去!”被阿麥扛着丟出去的記憶還歷歷在目,姬承嚇得趕緊跳起來就往外跑。
在房門外,他和正大步往裡走的尹長寧遇上了。
今天的尹長寧意氣風發。見到姬承。他還衝他笑着打招呼:“阿鈺來了。”
“嗯。”姬承卻只是冷冷的應了聲,就擡頭走人了。
尹長寧的笑臉猛地一僵,眼神立馬陰沉下來。
他冷冷看着姬承身影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就先得意着吧!回頭我讓你好好看看你阿姐怎麼哭着跪在我腳下求我救你!”
冷冷丟下這句話,他迴轉身,臉上便又帶上了一抹雲淡風輕的笑。
走進姬上邪的房間,他徑自來到姬上邪跟前:“今天書桌可否借我一用?”
“你不是有自己的書房嗎?”阿麥當即就問。
“嗯,平時我是在書房裡看書,只是身邊一直都有阿沅陪伴。但是今天,阿沅回公主府見公主去了,說是今晚就在那邊留宿了,我在書房裡總能看到她的影子,靜不下心讀書,就想幹脆還是找個沒有她的身影的地方好了。”尹長寧慢條斯理的道。
難怪他今天過來得這麼早。她還當時陳沅吃錯藥了呢!姬上邪案子頷首。
不過尹長寧的這一席話可把阿苗阿麥兩個丫頭給氣壞了。阿麥氣得差點又想大叫,但阿苗趕緊掐她一把。自己搶先一步道:“姑爺讀書是正經事。只是我家小姐現在也要用書桌。”
“那沒關係,我們一人一半就是了。我只是看看書,不會侵佔你太多地方。”尹長寧卻道,再衝姬上邪微微一笑,“娘子,你說呢?”
姬上邪和他目光對接片刻。便慢慢垂下眼簾:“夫君請便。”
“娘子果然大方得體,爲夫心中甚慰。”尹長寧立馬笑道。
當然,尹長寧再次說到做到。果然只是坐下來看書。一直看到華燈初上,他才起身叫人準備熱水沐浴,便又去外頭的小牀上躺下了。
這一晚,姬上邪主僕三個又是擠在一起。
第二天一早,尹長寧照例早早的起來,簡單收拾完畢後,就往公主府上去接陳沅了。
阿麥也終於對姬上邪問出憋了一晚上的話:“小姐,你幹嘛要讓他佔用你的書桌?得寸進尺的道理一開始不還是你教給我們的嗎?這次是讓他書桌,天知道下次他要分你一半的就是什麼地方了!”
這個可憐的孩子,就因爲這麼一句話,硬生生憋了一夜,憋得臉都白了。
“不讓他用書桌,我怎麼知道他看的是什麼書?”姬上邪淡聲道。
阿麥一怔。“看書?小姐你想看姑爺的書?”
阿苗無力把她給推到一邊,她關切的問:“姑爺看的書可有什麼不對。”
“沒什麼不對的,這些書他早些年就在看了。只是我昨晚上發現,他看的那些書裡頭有一本格外的古樸,裡頭似乎還有一些批註,看起來很像是我父親的字跡。”姬上邪慢聲道。
“長史的?”阿苗低呼。
姬上邪頷首。“我想,我知道陳沅昨晚上去公主府留宿是什麼意思了。甚至,父親私底下正在謀劃什麼,我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