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識趣的跪在地上,阮知青如同得勝一般,揚起高高的頭顱,宣判道:“康,此次失禮所照成的重大損失,幾乎摧毀了我一直寄予厚望的鑽石陣型,你作爲隊長難辭其咎,軍法無情,現命你卸去動力甲中隊隊長之之職,削去所有積累軍功,交出梟陽的動力艙鑰匙,去勤務營做一名苦役,你可有不服。”
康面無表情,似乎早就知道結局,銘聽完崩潰的落淚,“怎麼會這樣,阮哥,我不要這樣。”
這是隻有私下裡阮知青纔會允許銘這樣喊他,“衛兵,把銘上校帶下去進生化倉休息,她太累了,需要機體修復,不得延誤,灰谷的大戰還需要斑龍的加持。”
“什麼,你?”康聽到這一句幾乎要爆發,全然沒有先前的那種卑微的順從,阮知青對於康的這種反抗倒是沒有一丁點不悅,反而顯露出一種微妙的得意,“銘是阮家的人,是新南傳國甲的唯一適合者,她有她應承擔的責任,而你卻辜負了你的職責,歷代梟陽駕駛者幾乎都是出自阮家,你的三位前任都爲保護斑龍犧牲了自己,這是我們阮家的榮光,而你玷污了這種榮譽。”
銘聽到這裡也低下頭,這或許就是她的宿命,康並不是他的第一個搭檔,最早是銘的爺爺,可惜年齡大了,後來是她的父親,爲保護她陣亡,而後纔是這個表哥,他們都是寄生在阮家之下的一個被稱爲‘去姓壽者’的家族,都沒有姓,只有一個名字,這個可悲家族的由來已經無從考證,但是所有的梟龍適合者和駕駛員都是出自這個家族,可以說是阮家最重要的依仗之一。
二個人都等到銘被送出去,阮知青的大帳裡不再有旁人,康突然站起來,“剛纔那場大戰銘受傷了,天年斑環到底是以什麼爲代價,你比我更清楚,短時間裡根本不可能,法相金剛一死一殘,你何必多此一舉,你恨我可以理解,但是銘是無辜的,何況她是你的。。”
“不要說,你沒有資格說這些,你個賤奴,你有什麼資格。”和康相比不具什麼武力的阮知青瘋狂的用腳踹康,將他重新踢翻在地,康沒有還手,任由對方發泄,打了好一會,康被打了很狼狽,阮知青也應該是打累了,大口喘着氣,並站起來整理自己凌亂的儀容,說到:“誰說過斑龍只有這麼一個用法的,給我添了這麼大的麻煩,灰谷這一場硬仗在所難免,主力部隊需要天年加成,這樣更有勝算。”
碰一聲,動靜還挺大的,營帳外的衛兵還以爲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們不敢私自進去,營帳裡傳出阮大帥的聲音,沒事不要進來,簡單直接讓衛兵很安心,不用進去就好,前幾天有一個不識相的衛兵闖進阮的營帳,被直接處決,衛兵們提着的心放下了。
營帳裡面,康跩着阮知青的衣領,阮的書案被他一掌拍碎,但是阮知青一點都不害怕,戲謔的看着這頭被逼入絕境的困獸,“怎麼想要對主人動手了嘛,惡血就是惡血,你的母親也是。”
康青筋暴起,眼珠子瞪圓,提起拳頭,可是他終究不敢,一下子跪在地上,哀求到:“大帥,大範圍的天年斑環會折損銘的壽命,銘的母親死的那樣痛苦,求你不要這樣好嗎?她是無辜的。”
“滾開。”阮知青一腳將他踢翻,“軍國大事豈能兒戲,我肩上擔着怎麼樣的擔子又豈是你這個賤血的奴隸能明白的,新南需要贏下這場戰爭,不然就是萬劫不復,不管是你、銘還是我甚至若嶺少主,爲了最終的勝利都是可以犧牲的,你信不信,我絕對不需要逼迫銘去這麼做。”
康窩囊的將頭埋在阮知青的腳尖上,雙手捧着再次哀求道:“弟弟,你是最厲害的元帥,儒爾當都不是你的對手,你一定有辦法的,看在父親的份上,求求你。”
阮知青瘋狂的想要掙脫腳下這個卑微至極的奴隸,他最不願意承認的就是這個,“不許你這麼稱呼我,你不配,那個老不死更不配,你們都是阮家的恥辱,你們都是垃圾,你們不配,你們只會玷污阮家高貴的血統,那是傳承自米英蠟皇家,滾開,你這個卑賤的奴隸,你只會讓我噁心,怎麼,你對銘動了真情了?還想繼續你傳之爺爺輩的骯髒惡習,你莫不是把她想象成什麼聖潔的女神,或者純潔的妹妹什麼的吧,做夢吧,她不過是一個工具,一個昂貴的可消耗的器皿,有的時候還可以用來消遣一下的東西,本質上和你沒有什麼區別。”
康沒有反駁,不論阮知青怎麼詆譭他,他都沒有反抗,儘管只需要稍稍用點力,新南的大帥就會死在他手裡,他苦苦哀求,“大範圍的天年斑環斑龍不能遁地,誰去保護她。”
阮知青皺了皺眉頭,“你現在已經是一個苦役了,這和你沒有關係。”
“求你了,讓我來保護銘,最後一次,求你了,我能勝任的,大戰混亂,銘一定會是敵人第一優先攻擊的對象,讓我參加戰鬥吧。”
阮知青也覺得剛纔的決定有點不妥,銘確實會成爲被主要攻擊的對象,放着一個頂級花環不用,豈不是浪費了,“好,不過梟陽肯定不能再讓你使用,就拉卡那臺法相吧,雖然損壞了不少,但是扛着障壁大盾保護銘,還是沒有問題的,以奴隸的身份出戰,不許讓任何人看到駕駛法相的是你,包括銘。”
康點點頭,“好,我這就去準備。”
“滾出去。”阮知青再難有好耐心,銘居然爲了康忤逆自己,等過了此戰一定要好好教訓一番,讓衛兵進來把拍碎的書桌換了,阮知青又開始研究下一戰的打法,下路傳來訊息,沒有遇到敵人大股部隊,上路同樣沒有,先頭部隊的偵查隊已經到了大灣區,那裡居然也沒有大股部隊。第二軍團連先頭部隊都沒在上路冒頭,加上康遭遇二波動力甲部隊襲擊,一切都不言而喻,第二軍團折返了,雖然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但是如阮知青這般優秀有大局觀的指揮官,沒一會兒就看出其中端倪,漢玉龍這一方面有高人在佈局,從目前的情況分析,他們要折返回去,有點出乎意料,從定山到裴謎走廊這條路線選擇的很有講究,和復望山呈東西犄角之勢,對於兵力匱乏的漢玉龍來說,這是二個非常好的屯兵選擇,而且還能和德光要塞形成聯動,剛發現漢玉龍軍隊佈置的時候,阮知青其實有點慌,那時部隊的展開態勢非常不好,若是那會兒在定山和復望山的漢玉龍軍強攻阮知青後方的陣地還未展開的部隊,威脅到炮兵,那阮知青的炮兵就只能撤離,對方再趁着這個機會強行將阮知青的大軍逼到馬塘河邊,深築壕溝對峙,配合上德光的要塞炮,阮的八萬人甚至有覆滅的危險,當時阮知青正在爲自己草率撤軍懊惱不已,不過事無絕對,這不漢玉龍馬上送來了豬隊友,定山的第二軍團撤離了,阮知青當時大喜過望,他萬萬沒想到定山的嚴王主力部隊會主動撤離,甚至他當時都想不明白,能謀劃如此高明戰局妙招,陷他於危局之中的高手,居然會在最關鍵的那一步出此大昏招,意外扳回一局的阮知青連忙抓住機會追咬上去,連在復望山的劉月夕小股部隊都沒顧上,其實他也懶得去追擊劉月夕的人,一來沒什麼用他早早看出劉月夕是小股部隊,二來對方要溜很容易,他的目標只有第二軍團,只要消滅了這支生力軍,嚴王將再也不是威脅,那些個高素質的豪門子弟兵,根本無可複製,也能徹底打疼望京貴族們。
但是,這會兒,這個高手又回來了,或者說回覆正常了,若是第二軍團真的從峽谷大灣區出來,他們一定會被阮知青部殲滅或者困在裴謎走廊的上路,阮已經佈下天羅地網,不管第二軍團從上路哪個口子出來,都是死路,阮知青佈置的是一個外鬆內緊的口袋,但是對方掉頭回去了,最不可能的可能性發生,讓一支在狹窄道路里逃亡的軍隊後軍掉前軍原路返回去,這是非常困難的任務,但是對方做到了,灰谷定山一線,一定是那個地方,對方到底要如何保住這三萬精銳,阮知青暫時判斷不出,據險而守?漢玉龍哪裡還有生力軍,劉月夕的部隊殲滅了二萬精銳,自然打不了第二場硬仗,說他們會用動力甲部隊搞突襲倒是可能,但是要遲滯他的主力追擊的能力?這有點異想天開啊?要不要讓趙忠抽調派駐宜春的部隊,灰谷到底會發生什麼他也判斷不出,就在剛纔趙忠派了人來傳消息,宜春內城的抵抗非常激烈,外城還有劉貝葉的符文甲機動團一直在不停的襲擾趙忠的部隊,讓他的炮兵陣地不得安寧,趙不得不派駐大量部隊去保護炮兵的二個側翼,不得不說,劉貝葉真的是一員良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