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眉在杏枝上歌,畫眉人不起是因何。遠峰尖滴着新黛,正好蘸來描畫雙娥。起呀,趁草際珠垂,春鶯兒銜了額黃歸;起呀,趁草際珠垂,春鶯兒銜了額黃歸……” 聲音很是嬌憨,便像個十歲出頭的女娃一般,聲音從那教室裡透出來,又在走廊裡迴盪。如果真是在白天的課堂上聽到這個聲音,還真是讓人心情愉悅的事。 只是,現在卻是晚上,而且,還是在一個鬧鬼的校園裡。再加上那股腥臭味,誰要跟我說這唱歌的是個正常人,他一定是嚇傻了。 “醒呀,從睡鄉醒回,晨雞聲嚦嚦在相催。看呀:鴿子起來了,她們在碧落裡翻飛。霞織的五彩衣裳……” 歌聲還在繼續,小何好奇的說了句:“還挺好聽,這是什麼歌啊?” 我捂她嘴的心都有了,這個時候,能不能不要這麼大聲;我也不敢說她,怕她又有一大堆問題;只是看向希夷和尚,想聽聽他的意見。 希夷和尚卻說道:“這歌叫《催妝曲》,挺有意思的,你要是想聽,等出去我給你找!” 小何:“好啊好啊!” 一句髒話從我肚子裡差點蹦出拉,又生生忍住,憋得我差點吐血,我輕聲說了句:“輕點聲,我過去看看!” 曾楊富估計也被這倆逗比憋的夠嗆,聞言舒了口氣,說道:“我跟你過去,小心點!” 我點了點頭,拿出了一張縛魂帖來,壓着手電桶的燈光,往那聲音發出的教室走去。此時那歌聲並未因剛纔的談話而停止,似乎那唱歌的人唱的很是專注。要有多怪異就有多怪異。 我知道我這有點沒事找事,畢竟我的目標,一是找到青枝,二是找到鬼王。要是找到青枝還好說,還能好好談談,但若是找到鬼王……我雖然沒見過他,但憑他能讓七寶起死回生的手段,我也感覺我這身裝備夠玄。 正走着,肩膀忽然一沉,我冷汗一下子出來了。揚手就要打去,卻聽到希夷和尚的聲音:“
別……是我!” 我鬆了口氣:“你這是幹什麼!” 希夷和尚不好意思的說道:“這不是不放心嘛,這陰氣這麼重,天知道有什麼危險!” 我翻了翻白眼,心說你還知道危險,我看最危險的是你好吧。 不過馬上我就知道我錯了,錯的離譜,小何已經大模大樣的走在了我們前頭,到了那教室門前,伸手推了推門,門框發出輕微的咣噹聲,讓我頭皮一炸。 我終於想起來從羊馬山出來那會,劉大師把七寶扔給了我,卻把小何帶在了身邊,當時我還埋怨劉大師給我扔了個麻煩;現在看來,他帶在身邊的這位,纔是天大的麻煩。也不知道他帶着小何的時候,是怎麼調教的。 “小何!”我喊了句。 “啥?”她看了看我,然後嘟囔了句:“關什麼門嘛!”用力一推,咣噹一聲,門朝教室裡倒了下去。我被嚇得一個哆嗦,小何已闖了進去,也不知道她看到了什麼,說道:“你唱歌真好聽,教教我好不好?” 教你妹啊! 我想罵人,但沒罵出來,只是跟曾楊富和希夷和尚闖了進去。隨即又是一愣,只見小何正坐在一個穿着校服的女孩旁邊,託着平平的腦袋看着她。 而那女孩,則是拿着一個化妝盒,一邊唱歌,一邊在臉上畫着裝。她技術肯定是不咋滴,臉上畫的亂七八糟的,眼影明顯有些重,腮紅一半濃一半淡了些,脣膏都圖到了下巴上;這幅打扮,原本應該是很滲人,不過聽她的歌聲,卻讓人覺得她很是可愛。 那女學生張嘴唱着歌,對我們的到來似乎毫無所覺。我看着有些不正常,只是卻發現,她似乎不像是陰魂,反而更像個活人。 “希夷師兄,你能看出她是怎麼回事?”現在的狀況看起來好像沒有危險,我問了句。曾楊富也拿這陰陽刃在手,打算隨時都給那女孩來一刀。 “不知道,不過看樣子不是鬼啊!” 正說着,忽然見那女孩站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卻見她蹦蹦跳跳的到了我們面前,我警惕着,她卻又蹦蹦跳跳的走了出去。 “喂,喂,你還沒唱完呢!”小何喊道。 那女孩還是像什麼都沒聽到,我忙追了上去,見她到了樓梯口,又往樓上跑。 “她是要幹什麼,要不攔住她?”曾楊富問。 “我覺得,還是看看再說。”希夷和尚說道,“跟着她,說不定能找到什麼!” 我也同意他的說法,點了點頭。一行人跟着那個女孩,一直到了樓頂。我開始感覺不對勁,那女孩又唱起了歌:“起呀,趁草際珠垂,春鶯兒,銜了鵝黃歸!” 一副很是開心的樣子,撒丫子便往樓頂邊緣跑。我心都跳了出來,喊:“攔住她!” 我們離那女孩有十幾米遠,她跑的也不慢。我當下追過去,但直覺已追不上了,只能指望小何,但轉頭一看,小何傻傻的站着:“幹嘛跑啊,不想跟我做朋友嗎?” 我直想把她揪過來揍上一百遍再說,不過現在也顧不上了。曾楊富和希夷和尚都是一陣驚呼,我轉頭便看到,那女孩突然歡快的大叫一聲,跳了下去。這時我離樓邊也不遠,幾步過去,用手電筒往下照,卻沒看到人。 我忽然想起上次在那個廢舊工地中,魏魏曾不知用什麼方法,讓人跳了樓,又控制他們的屍體做事,頭皮瞬間便是一麻。魏魏是鬼王做的煉鬼,魏魏會的法術,鬼王如果也會也沒什麼奇怪。 曾楊富這時也跑來了,看了一眼問我:“不是吧,跟上次一樣?” 希夷和尚問:“你們說什麼呢?” 我把上次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他嘖嘖說道:“這鬼王不愧是老一輩的前輩,做個煉鬼都那麼厲害!” 說完又搖頭:“不過這次,情況估計不一樣!” 曾楊富問:“怎麼不一樣,你看出什麼了?” 我也是疑惑,接觸了兩天,我已知道希夷和尚的本事還真沒多少,也不知道他看出什麼蹊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