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在皓月峰的半山腰,將還在載歌載舞宣泄情懷的提可部落其他煉氣期弟子丟在一邊。不知不覺中,又來到虎躍澗,看着在瀑布衝擊下翻騰的水花,他們並排坐在一塊岩石上。
“爺爺以提可部落族長的身份已經向錦木族長老會發送申訴,估計明天就會有長老會的成員到此,宣佈仲裁的結果。昨夜,多次出現在夢中的場景又回來了,可是我依然看不清最後的結局。哎···”提依媚雙手托起下巴,輕嘆一聲。
“夢境雖可通靈,但不必執着。是你的,永遠跑不脫,不是你的,想抓也抓不住。讓一切都順其自然吧!”古云轉頭一笑,腦海中突然閃跳一絲靈動,頃刻間又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愕然地將頭急速地擺動幾下,使自己恢復過來。
天空中的圓月灑落的無盡銀光,照耀在兩人身上,相互之間看得清清楚楚。
提依媚拿出一顆小指頭般大小的透明圓珠,輕輕地在手指頭之間轉動,她看了圓珠幾息,嘴角露出甜美的淺笑,擡頭說道:“師兄,請分出一抹神識附在圓珠上。”
不知她意欲何爲,古云還是照做不誤,將一縷細微的神識附着在圓珠上。很快,透明的圓珠中心出現一朵極小的七彩之花,煞是好看。
“這是我錦木族特有的守貞珠,是那些已經嫁人,心上人卻又不在身邊的修真女弟子必備的一件物品。將她植入體內後,除非是自己拿出來,其他任何人也無法強行取出。如果心上人出現意外,守貞珠內存放的神識消散之時立刻會引爆七彩之花,她將隨心上人一起魂飛魄散,不求獨身苟活。”提依媚說完,毫不猶豫地將守貞珠按入自己左臂之中。瞬間,守貞珠消失,她的胳膊也沒有異常。
“你這是何苦!明知道我是出於道義來幫你,以後不可能久留此地,你還是等待有緣人爲妥。”苦笑一下,古云嘆息勸導。
提依媚抿嘴一笑,說道:“一切都是我自願,提依媚知道師兄志在高遠,自己配不上你。但只要每天感應到你的一縷神識在體內,就知曉你還活着,僅憑這點,我就已經知足了!”
兩人默默無語,一起靜靜地看着天上的圓月,似乎想找出隱藏在其內的月神蹤跡。
皓月峰最高處溫度本就很低,天亮時下起小雨,一陣清風吹過,寒意更濃。提可部落的族長提亞希站在大殿外,默不作聲地遠眺前方,在等待什麼。身後,站着提可部落另外四名築基初期長老與古云、提依媚。
“嗖···”一件長方形的飛行法器帶着長長的怪響聲飛馳,它切斷密集的雨滴,在空中留下一層兩米寬的短暫空白。磅礴的威壓,讓所有騷動的修真者限於平靜。
龍首形狀的飛舟緩緩降落在皓月峰峰頂,所有的雨水在離它兩米開外自動變向分開。飛舟上,站有三人,兩女一男。
爲首一人,鶴髮童顏的女修士氣勢不亞於青玉宗金丹後期長老葉妮香,一臉冷色。她左眼被一小塊靈力閃動的乳白色東西遮蓋,細看之下,依稀像是一個封印的符文。
身後兩人,一名是築基後期男修士,另一名是築基初期相貌一般的年輕女修士。只不過,神色一樣的高傲,盛氣凌人。
“提可部落族長提亞希見過長老會特使一行!”提亞希率先彎腰行禮,幅度很大。緊跟其後,其他人也趕忙行禮附和。
看到對方爲首的女修士一點頭,提亞希接着回頭說道:“古云、提依媚,還不上前拜見錦木族長老會成員,哈桑部落的三長老桑比棲及兩位前輩!”
桑比棲見兩人來到近前,躬身行禮,冷哼道:“你們挑戰錦木族幾萬年無人敢行的族規,膽子可不小啊!提依媚,你出生時天地異象,當初我曾經路過此地,卻一直無法算透根源,所以此次我親自到此,就是爲了看看你能否創造歷史!”
“歷史是人創造的,不過,這次改變歷史的將是古云師兄。我堅信!”提依媚低頭回應。
“外面有雨,長老還是到殿內說話吧!”提可部落的族長提亞希提出建議。
桑比棲哼了一聲,算作應允。大家一起跟在提亞希的後面,魚貫而入,各自站定。
“明天就是跳火節,奈瓦部落的族長將帶隊前來履行族約。第一階段的回顏儀式會在提可部落所有弟子面前開始,若果你死了,提依媚立刻會被奈瓦部落的人帶走,知道嗎?”桑比棲說着,最後的目光落在古云身上,左眼封印的符文更是一陣靈光閃動。
“恐怕奈瓦部落的人這次無比失望,前輩到時會主持公道吧!”古云抱拳一笑,神色自然地看着對方的獨眼。
跟隨桑比棲一起到來的築基後期男修士聞言,爆吼一聲,說道:“大膽!竟敢藐視長老會的尊嚴!”他突然爆發築基後期的威壓罩向古云,準備懲戒這名不知天高地厚的煉氣期弟子。
“師兄息怒!小部落的人終究不識大體,但說的都是心裡話,請原諒!”一向軟弱的提亞希此時上前一步,攔在古云身前。
“好了!不要讓人笑話,你們兩人下去,我們還有話要說。”桑比棲揮揮手,眼睛看向提可部落供奉的祖靈與月神雕像。
古云與提依媚兩人一起從皓月峰山頂下來,途中提依媚小聲說道:“師兄不要介意,大部落的修士們總有一種高高在上的神態,這是無數歲月慢慢形成的習慣。哈桑部落是錦木族第四大部落,族長也是金丹後期大圓滿修士,族中大長老更是元嬰初期老祖,不是提可部落可以比肩的事情。”
“無所謂,大小部落都是憑實力說話,誰也改變不了現狀。”古云雙臂展開,擡頭望天,迎接漫天小雨的洗滌。
小雨一直下個沒完,飄飄灑灑整整一天一夜,樹叢花草吸收得飽滿之極,餘下的滴落在地面上,順着山峰往下流淌,直到第二天跳火節的開始也沒有停息。
雨水無法阻止提可部落跳火節的盛況,包括錦木族長老會成員桑比棲一行在內,幾千名弟子聚集在皓月峰半山腰的超大巨石上,舉行儀式。當然,奈瓦部落的五名代表也不例外。
“呵呵!繁文縟節大可避免,我都等不及想看看提可部落會出現一個什麼樣的驚世之才,敢挑戰族規,希望不要讓我失望。哼!”奈瓦部落的族長,金丹中期老年修士不屑地開口奚落。
“是啊!我更等不及向看看虎口奪食的英雄長的是什麼模樣,是否有三頭六臂。哈哈!”一名奈瓦族築基中期修士陰陰地笑着,他身材僅比侏儒稍高,瘦小的軀體頂着一顆碩大的腦袋,五官卻長在一起,臉部四周空出一大片,滿口的黃齙牙配合雞胸顯得格外難看。
哈桑部落的第三長老桑比棲對他並不感冒,衣袖一擺,說道:“有我在此,還輪不到你奈來小輩說話!”
奈瓦部落的天才修士,此次挑起事端,備受族長器重的築基中期修士奈來頓時蒼白的臉上泛起一股紅暈,在族內呼風喚雨慣了的他卻不敢反駁,只是將求助的眼光轉向同來的金丹中期族長。
古云眼光掃過,心中暗哼沒有出聲。提依媚更是橫眉冷對,眼中盪漾滔天怒火,幾乎可以殺人。
“師姐不要見怪,我等也似依照族規辦事。”奈瓦部落的族長抱拳,打個圓場。
繁瑣的儀式結束,提可部落的弟子們自動讓出一處寬大的空地,留給即將舉行的一對二挑戰。
古云站在空地上,悠閒地對着幾千雙關注的目光,抱拳繞場一週,立刻引來雷鳴般的掌聲,幾十名激動不已的煉氣期弟子更是大聲呼喊‘古云必勝’的口號。顯然,此地是他的主場,得到衆人的支持。
兩名奈瓦部落煉氣期十三層的弟子默默地走向古云,均是年輕一輩翹楚,眼中充滿傲慢的神態。一上場,各自祭出一套頂階進攻與防禦的法器,準備得相當充分。圍觀的提可部落弟子不是瞎子,大家暗自爲古云捏着一把汗。
“請問前輩,這是生與死的搏擊,我無法掌握好分寸,萬一傷到對手的性命,不會受到對方部落前輩的刁難吧?另外,依照修真界慣例,挑戰一方輸了的話,他隨身物品將作爲戰利品被對手沒收,請問可以嗎?”古云轉頭看着哈桑部落的金丹後期長老桑比棲,有言在先恭敬地行禮。在他眼中,煉氣期弟子拿着頂階法器等於是給自己送禮。但場面一定要先揀開,免得留下話柄。
“放肆!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我做主,勝利一方可以收走對方的一切,作爲戰利品!”奈瓦部落的築基中期修士奈來搶在桑比棲的前面,面色猙獰的說道。不料,古云一句話將他立刻氣得吐血。
“你算什麼東西!在錦木族金丹前輩面前,哪裡輪到你這畸形怪物表態!”
現場立即配合地發出一陣鬨笑,連桑比棲身後的兩名築基修士也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唯獨奈瓦部落的五名修士氣得牙癢癢,卻礙着金丹後期修爲的桑比棲的面,無法發泄不滿。
“以一搏二,關係生死存亡,你們都不必顧忌什麼,有本事儘管使出來。獲勝一方當然應該得到獎勵,我代表錦木族長老會,不會偏袒任意一方。”桑比棲略帶威壓的聲音,立刻使現場安靜下來。
即將開始挑戰,提依媚在衆人的注視中走到古云身前,小聲的問他:“師兄,對方都是頂階法器,不可力敵,你準備採取什麼辦法?”
“小菜一碟,閃電戰足以!”古云突然大聲一笑,讓在場所有人都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