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樂樂的錯覺，總覺得自從將地點改到他家後，兩人約的頻率似乎明顯提高不少。
一週三次是固定的，偶爾今天來完，明天還繼續再約，搞得樂樂最近覺得自己有點腎虛，走路都有點飄。
他向李陽旭提出過這個問題，對方看他的眼神充滿了鄙夷，是的樂樂很確定自己看到的是鄙視的目光！然後那段時間好不容易纔消停了一陣。
但是那天過後，李陽旭偶爾會給他分享點養生配方，一開始他複製鏈接到交友軟件上發給他，後來頻率多了，實在太麻煩，李陽旭總算破戒在微信上給樂樂直接分享。
按他的原話是，“反正在你身上破戒不是一次兩次”。
一開始樂樂以爲像李陽旭這樣的人，除了交友軟件和工作號，肯定還有另一個微信號的，可是這麼多次下來，樂樂才總算認清，那個“九陽-李陽旭”還真的是他唯一的賬號。
就此他還問過那個人，李陽旭給了他明確的回答：“兩個賬號太相似，還不如用兩個軟件，這樣肯定不會發錯。”
嗯，他就知道，這樣才符合深櫃的做法。
日子就這樣平淡而又帶點小刺激地度過，在不考慮他們真實關係的情況下，樂樂還是能偶爾騙騙自己他們是一對性別一致的小情侶。
和九陽的合作已經進入尾聲，樂樂最近絕大部分時間都投入到新項目中。
由於在九陽的項目上完成得不錯，使樂樂有了前所未有的幹勁，在新項目中的表現也尤爲突出，領導們就更願意放手讓他嘗試更多。
有時候工作忙不過來，他也會尋求“九陽項目組”的小組成員一起分攤着些。對於蒙煥君和樑婷婷，其他人都沒什麼意見，也願意讓她們接觸一點比較深入的內容，只有馬思良，組員以外的其他人都對他敬而遠之。
一開始樂樂也防着他，但也不好做得太過火，而他們之前同在一個小組，要是隻讓兩位女士來幫忙將他摒除在外，看着不太好看，於是樂樂只能找一些收集資料的工作給他做。
但是自將他帶進項目後，有幾個主管經理都明裡暗裡提醒他注意馬思良，樂樂就算在人際關係上再遲鈍，也覺出點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通過層層關係，總算套出了點內情。之前在九陽那件事上，果然是馬思良將情報泄露給敵對公司知道，而且那並不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而是每一次參與的項目，只要涉及到幾方比價，都一定會出現這種情況！
樂樂得知這件事時簡直震驚了，而最讓他震驚的則是公司明知這件事，卻仍然留着這個人的原因——
“他們竟然是爲了考察管理層的能力！”樂樂一臉不敢置信地對李陽旭說：“我聽我們公司幾個主管經理說，當初他們剛進公司，或者剛升職的時候就是和馬思良搭檔。有一些警惕心比較重的，自己過手整個項目最重要的部分，順利通過了第一個案子，有一些像我這樣讓組員都參與進來的，到中期或後期察覺了這件事，都紛紛和領導說了，可是領導的態度就和我當時的一樣，事後也沒有解決這個人，久而久之他們才發現了門道。”
他嘆了口氣，“一開始大家都只是抱着懷疑，但是後來有一個剛進來的經理，在這一行混了好多年了，在其他廣告公司也有點人脈，稍微打聽一下就知道了這件事，馬上告訴了咱們領導，領導覺得瞞不住了，纔將整件事情告訴他。”
樂樂說：“最開始馬思良第一次做這件事的時候，馬上就被發現了，但是那個案子最後還是沒了。馬思良已經做好被解僱的打算，可是咱們領導突然心生一計，將這個人留下來放着考察管理層的能力，跟的都是些小項目，不會對公司造成太大影響，要是能及時發現，項目也能順利談下來。”
他喝了口茶，不禁感嘆：“真是奇事年年有，咱家公司特別多，這種考覈方式，還真是前所未聞。”
李陽旭在樂樂家一塊兒吃晚飯，吃完打包好外賣的垃圾，示意樂樂把他的過來一起扔掉，邊收拾邊說：“我不是早就說了嗎，當時就點醒過你，就你遲鈍。”
樂樂分享完八卦，聽他這麼一說，有點小傲嬌，撇了撇嘴小聲嘟囔，再給他兩天他也能看出來。
李陽旭耳朵極靈，聞言嘴角微翹瞥了他一眼，“再給你兩天，這案子就不是你負責了。”
樂樂氣的臉都鼓起來，但也知道當時要是沒了李陽旭，這個案子保不下來不說，指不定連自己的主管位置都得丟。
當天晚上他們又做了兩次，結束後樂樂手腳發軟，被李陽旭抱着去沖澡。
樂樂渾身無力地賴在李陽旭身上，過去在清醒時被他抱着沖澡還有點羞澀，現在次數多了便適應良好。
他176的身高，在男生裡面算是中等高度，可是比李陽旭足足矮了十公分。平時缺乏運動又老是公司和家兩點一線，看起來又瘦又白，李陽旭抱在懷裡感覺他比健身用的器材還輕。
他捏了捏樂樂的手臂說：“你看你細胳膊細腿兒的，每次做兩下就要暈過去，還是得多鍛鍊身體。”
樂樂不以爲然，“我平時忙得連打個炮都要擠時間，哪兒那麼多時間。”
李陽旭不屑地撇了撇嘴，“我堂堂一個總監都還沒說沒空，更別說我還在做總裁的工作，不比你更忙嗎？但你看看我的腹肌。”
說罷他挺了挺腰，樂樂見狀簡直噴笑，覺得這人怎麼跟只驕傲的公雞一樣。
可是這是第一次兩人私下約的時候從李陽旭口中聽到他談自己的事，更別說還是談的公事，樂樂有心再逗他多說一點，於是故意裝作不以爲意的樣子戳他的腹肌，道：“你們這些所謂的領導層，做的事情哪有我們底層的人多，還不是我們在下面跑斷腿，你們才能在上面動動嘴。”
李陽旭果然不疑有他，反駁道：“我每天要處理的事情跟山一樣高，家裡那些不幹事的還老是想把工作堆在我身上，還說得好聽說是爲了鍛鍊我，怎麼就不比你忙了？”他伸手戳了戳樂樂的腦袋，“跟你說這些你也不懂，不過你現在也好歹算是個‘管理層’了，好好學習吧。”
樂樂臉上裝作不置可否，心裡卻在竊喜，但也不敢繼續追問了，怕打草驚蛇反而引起對方反感。
他越來越覺得他們倆現在的相處模式正在往好的方向走，除了不能曝光在陽光下，似乎和普通情侶沒什麼區別。然而就算是真的同性情侶，也不是說隨隨便便就在大街上牽手走路的，所以如今兩人這樣的關係，樂樂已經很滿足了，只希望能繼續保持下去，逐漸變得更好。
然而，就在樂樂以爲兩人關係變好得越來越好時，李陽旭突然就爽約了。
那天原本已經定好了時間，樂樂還提前將工作做完，卻沒想到臨下班前一小時，李陽旭才聯繫他說晚上取消。
起初樂樂還沒覺得有什麼，猜測那人大概突然有工作要忙，但接下來連續一整個星期都不見李陽旭再來約他，樂樂心裡就開始着急起來了。
自兩人確定了py關係後，少則一週兩回，多則連續四五天，從沒出現過像這樣的情況。
是已經對他失去興趣了嗎？還是找到了替代他的人了？
兩人的關係脆弱得一掰就斷，樂樂不禁想到各種最壞的可能性，只是突然之間就消失無蹤，再怎麼也好歹給個準信吧？
過去都是李陽旭主動約他的，樂樂想了想，這次要不就由他提出看看好了。
懷着忐忑的心情在交友軟件上敲了李陽旭一下，沒想到對方很快就回復過來，樂樂見狀鬆了口氣，緊接着就問他晚上要不要來他家。
然而李陽旭那邊只等了大約十秒左右就給樂樂回覆了個否定的答案，還沒等樂樂追問下去，又接着說最近這段時間暫時都先不約了。
樂樂簡直猶如晴天霹靂，卻也毫無辦法，只能盯着對話框乾瞪眼。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知道兩人還真的只是最簡單，最純粹的py關係，說斷就能隨意斷。
樂樂無力極了，感覺全身被抽空了一樣。他想再問幾句，卻又難得清醒地知道以兩人的關係，這不是他該問的內容。
所幸的是九陽項目的最後一次總結會就在兩天後，趁着這個機會，他或許就能探一下那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