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明神獸識得兮靈及其手中赤霄劍,是以三人過去的時候,悶頭睡覺一聲未吭。
進門之後,一路上景色秀麗風光旖旎,青石爲階白玉雕欄,好不漂亮!
來來往往不論男女盡是體態端正容貌清秀之人,更叫蕭氏兄弟驚異的是他們路過時都會向兮靈問好要麼是,師姐好,二師姐好,兮靈師姐好或者乾脆是靈姐好。
想不到這小丫頭在崑崙還挺有威信的,蕭逸暗想。
“等一下!”兮靈拉住一個剛跟她問完好的師妹,“美玉,大師兄呢?”
“在房間呢!”名喚美玉的女子答道。
“好,你去忙吧。”
“先去找大師兄吧,然後再安排你們去見溪嫿。”兮靈對身後的兩人道。
“嗯,謝謝大……不是,謝謝兮靈姑娘。”蕭無歇一激動差點說錯話。
“不謝,不謝。”兮靈有些靦腆道。
“還不快走!在這兒謝來謝去的!”蕭逸不滿道。
……
“溪嫿在西苑,你想去找她便去罷。”谷御房裡兮靈等人說明來意之後,谷御如是說道。
“多謝道長!”蕭無歇道謝之後將要離開,谷御又囑咐道:“記住貪得無厭只會人財兩失!”
“無歇……明白。”
“師兄,你的傷好些了麼?”兮靈關心道。
“長玦已經看過了,再休養些日子便無礙了,這次回來要待多久啊?”谷御幫兮靈倒杯茶隨口問道。
“不知道啊,等無歇和溪嫿的事解決了就走吧,我還有許多大事要做呢!”說起這個兮靈一臉自豪,能夠除惡衛道也是學藝這麼久的最高追求了。
“哦?那便隨你吧,對了那個妖顒之事最後是如何處理的?”谷御師兄喝茶的手幾不可察的微頓了一下,隨後轉移話題問道。
“交給鄭玗元帥了,不過咱們西崑崙不是一直都以善道爲先麼,然後我跟鄭玗元帥講過希望可以爲他求情從輕發落。”
“哦,你做的很好啊。”
“那師兄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去看看溪嫿,你好好養傷,改天我再來看那你。”兮靈放下茶杯笑道。
“嗯,去吧。”
西苑之中,溪嫿正欲出門突然見到房外幾丈之外一抹黑色身影徘徊,西崑崙的弟子不大都穿着白綠衣服嗎,這會是誰?
“溪嫿!”黑色身影看到溪嫿出門激動的喊她的名字。
“蕭無歇?”溪嫿默唸,轉身合上門板,“你來做什麼?我不想見你,你走吧。”溪嫿背靠門板絕情之至的話中卻早已染上哭音。
“溪嫿,我是特意來尋你的,你跟我回家吧!”蕭無歇拍着門板喊道,“之前是我做錯了,我現在誠心悔改,你原諒我,好麼?”
溪嫿躲在門裡不說話,隱隱有抽泣聲傳來。
無歇自顧自的說着:“你還記得嗎?以前你在贛州的時候,每月都會給我寫信告訴我你的歡喜哀傷;每年來蕭家的時候你都會纏着我,讓我教你讀書練琴作畫唸詩,其實我知道的你明明在家的時候書畫就練的很好了,你是故意想和我在一起起才找的這些藉口是不是啊?你還吵着和我學騎馬射箭,……”
“我們成親的時候你還說過我們要一生相敬的……”
“你……這幾日過的好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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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思念你……”
“……”
溪嫿倚着門框坐到地上,神情悲落,無歇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清晰地飄進她的心裡,彷彿透過無盡時光讓她又看到了當年的那個傻傻的自己。
幾欲開門撲進那個溫暖的懷抱,如果……他真的還愛自己的話。
可是她怎知他是真心還是假意呢?就像是她最初時每天都會懷着滿滿的情誼給他寫的信,他要麼不回要麼只是寥寥數語,她以爲是他太忙後來便忍下心中思念,攢到月末再寄給他,可是依舊是言簡意賅的回信,即使如此也足夠叫她歡喜,每年冬天過年之後她都會去蕭府姨娘家住幾天,她總會想着法子纏着他,哪怕是冒着大雪去打獵只要和他在一起她都甘願,被迷昏了心竅的她故意自欺欺人的忽略掉他眼中的不耐。
即便是今年成親,也是她先在母親、姨娘、姨丈面前表明心意的,誰能知道他蕭無歇答應和她成婚不是爲了叫早有去意的大哥蕭逸走的更踏實,不會分他的家產了呢?他成親之後許多次揹着她和下人商量事情,他要做的事她什麼都不知道,他從不會主動和她講,若不是她偶然一次聽到他的下屬向他彙報幽魂鈴的下落的事,她至今都會活在她的一廂情願的美夢裡……
從不曉得你是這樣的人,原來當日刺殺大表哥的事除了蕭天遠之外,你蕭無歇也有份,你貪圖家產,貪圖仙家神器竟會喪心病狂到做出謀害自己的親哥哥的混事!
“既然這鈴鐺是你大哥的,那麼我就幫你還給他吧。”蕭府書房中用一碗下了**的雞湯迷昏了蕭無歇的明溪嫿如是說。
她最後一次的給他留信:我已經不喜歡你了,你或許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的。你不必來找我,我是不會再見你的了;也不必給我寫信,我是不會看的。就這樣讓我們彼此安好,互不相擾吧。
寫着寫着不覺嘲笑自己又自作多情了,他……何時給主動自己寫過信?
既然早就做出了決定現在還猶豫什麼呢?他要真的想念自己爲什麼這麼久都沒給自己一點兒消息?還是說他知道自己得不到幽魂鈴不想這一趟白跑了,叫我回去也算是有所收穫?
我……怎麼知道你這一次是不是又在騙我呢?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到時候我豈不是無路可退了?至少現在我已經嘗試忘記,一心向道了。
“你滾哪!我不要見你,滾啊!”伴着撕心裂肺的哭聲溪嫿隔着門板大喊。
“溪嫿,你先開開門好不好,我們慢慢談。”無歇見她終於開口說話了,心中稍有安慰雖然是罵人的話可自己本就該罵不是麼?
門中卻再無一絲聲音。
兮靈見無歇使勁兒拍着門板希望溪嫿可以出來見他,可裡面卻無一點動靜,走到無歇身邊問道:“蕭二公子,她……不肯見你?”
無歇略一點頭算是肯定。
“這怎麼行,你不辭辛勞趕了這麼遠的路,不就是想求她原諒叫她和你一道回家嗎,現在連她的面都見不到!”兮靈看一眼房門,認真道:“我來幫你!”說着兮靈便要以法術破門,無歇制止:“多謝兮靈姑娘好意,不過,我不想逼她,叫她自己想好了再做決定罷。”
雖說崑崙弟子行萬事當記以善爲先,可奈何情關難渡這事幫不得人。
“也好,那你……好好努力,我去幫你收拾間屋子。”兮靈拍拍無歇肩膀,“順便去找找蕭逸這個傢伙!”自從去大師兄房間的時候就不見他蹤影!不知道溜到哪裡去了!
“有勞兮靈姑娘了。”
wωω● тt kán● c ○ 蕭無歇坐到溪嫿門前的臺階之上,門裡門外都不再有聲音。
蕭逸走在偌大的崑崙宮中,有些迷糊,這哪兒是哪兒啊?更叫他暈乎的事這兒的人爲什麼不論男女都是穿着白綠色的衣服,一個個的像是移動的小水蔥。
好不容易前面來了一個小水蔥,一定要問清路!蕭逸自我鼓勵。
“哎,這位小水蔥……不是,是小師兄,小師兄,請問一下廚房在哪兒啊?”含着天真無邪的笑容蕭逸問道,聽說愛笑的帥哥運氣都不會太差。
“啊,你是兮靈師姐帶回來的人吧?跟我來吧!”果然運氣不差,蕭逸竊喜,“謝謝小師兄啦!”
“不用客氣,兮靈師姐的朋友就是大家的朋友了,我叫長玦,你以後直接喊我名字就好啦!”長玦笑道,崑崙有多久沒有生人來了?他早已記不得了。
“我叫蕭逸,呵呵呵”蕭逸又道,“長玦師兄你也是去廚房啊?”
“不是啊,我去藥房,它倆挨着。”
“藥房?你是大夫啊?太好了我有一個兄弟他也是大夫醫術可好了,有機會介紹你們認識啊!”提到大夫便想到了經緯,不知他們現在如何了。
“好啊。”兩個人的身影被夕陽越扯越長,漸漸消失於遠處。
“到了,就是這兒了。” 經緯道。
相較於兮靈等人的遠赴崑崙,兮染等人的路程可就近得多了,不過小半日的功夫就到達了西南地界,西南正是經緯母親的孃家也就是他外公家的地盤,雲兮染可是清晰地記得經緯之母朝廷中的侍郎夫人可是大名鼎鼎的西南首富之女萬纖纖。
“哇!這麼氣派!真是堪比京城德王府了!”青石嘆道,原諒她人間豪宅只見過王府和萬府。
青石的話傳入耳中,兮染揹着手一派深沉模樣故意說道:“看來這西南地界果然是物阜民豐啊,以後得考慮增加這兒的稅賦。”
聞言經緯趕緊捂上了些還想再說什麼的青石的嘴,面色微笑對衆人道:“別說了,快進去吧。”
領路的老管家還沒進正廳的門,萬府老爺、老夫人就迎了出來,看得出來他們對這個甚少見面的京城的外孫甚是喜愛。
一同從內堂躥出來的還有經緯十六歲的小表弟萬祈巖。
“外公,外婆!”隔着很遠經緯便熱切叫道。
剛一見上面兩位老人家就緊緊的拉住經緯之手,連連責怪他許久都不來看他們這些半截黃土的風燭老人!
經緯只得連連賠不是:“是孫兒不孝了,孫兒以後一定常來看您們!”
“這幾位是?”寒暄過後萬老夫人才注意到經緯帶來的幾人。
“哦,這是姜常思南疆人氏;這兩位是京城中的朋友,青石、雲兮染。”經緯向他們一一介紹,卻發現萬家二老在聽到“雲”字之後,嘴角上揚的弧度突然下降,面色凝重的對視一眼,他們可早就是聽說過自家的外孫與這京城中的世子爺交好,他既姓雲,那麼身份便不言而喻!
猜到這一點萬家二老立刻下跪疾呼:“草民見過世子爺!”害的滿園丫鬟僕人紛紛下跪場面好不壯觀!
“快快請起!您們是經緯長輩自然就是我的長輩了,我怎麼受的起如此大禮!”別說這雲兮染平時這麼不着調,必要時也還是挺懂事的。
大廳之中衆人落座之後,經緯顯得十分歡喜,與外公外婆相談甚歡,不時摸摸小表弟的頭問他的學業,常思忽聽到一陣悅耳的鈴鐺聲傳來原來是奉茶丫頭,好奇之下悄悄問向一旁閒坐着的兮染:“這奉茶丫頭,手腕上系鈴鐺有什麼講究嗎?”
“鈴鐺?什麼鈴鐺?”兮染卻是不解,周圍只有經緯和萬家人的寒暄嬉笑,沒有什麼鈴鐺聲啊!
“你聽不到?”常思納悶,兮染茫然點頭。
“茶不錯!”兮染淺抿一口讚道。
“大哥,我聽到了!真的有鈴鐺聲!”在一旁玩着衣帶的青石爲常思辯解。
飲完茶之後兮染只覺得一陣悲傷的情緒襲來,再聽不到周圍的聲音,直到經緯推他:“兮染!去吃飯了!”兮染才訥訥地跟着衆人去用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