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二)

呂超後來才知道,原來劉宇軒正在國外進行舞蹈表演的。他的獨舞,將中國傳統武術太極和舞蹈結合起來。呂超在臺下看着他。

他雙腿微微分開站立,做虛步武術動作,雙臂兩側張開做飛起的動作。

右腿向前單側到左腿的前面然後滑到原來的位置,雙臂揮舞到單側,收回。

右臂向上伸直,左臂向後,雙腿收回。

他將自己的右腿繃着左手抓着自己的右腳然後很快伸到自己的腦後。右手在身前做武術立掌的動作。

左右來回推掌的動作。

弓步,左手勾手,右手做立掌。

馬步,右手撫掌。

左右虛步交換,同時手上的橫掌俯掌,不斷變化着。

呂超小時候學的是跆拳道。

出獄以後他纔開始練習太極的。

修身養性用的。所以。

他看的出來,劉宇軒那些舞臺上的武術的招式肯定很刻苦的練習過。當然。

他們那時還是朋友關係的時候,他陪着呂超也一起學習過。那些舞臺上的燈光,那個舞臺,主要還是,零覺得。

讓呂超突然陷入了對劉宇軒的某種回憶之中。

那種回憶就像海底正在噴薄而出的火山,那些火焰,從地底下面出來,馬上就遇到了水,然後。

水就開始忍不住沸騰起來了。

劉宇軒的精彩表演,主要還是臺下的觀衆都非常仰慕他的良好的身體柔韌性的。呂超也跟着不停的鼓掌起來。

臺下。

呂超站在外面的街道上。

卸了妝的劉宇軒出來後。

他們就去附近的披薩店吃的披薩。

披薩店裡面顯得一切都是舊舊的,他們坐在破舊的臨窗桌子前面,側面的有點髒的牆壁上掛着黃色的彩色小燈泡做成的招牌。

“Larry’ Pizza ”

呂超吃披薩的時候正對着落地窗的外面。

那是比較昏暗的街道,老城區,偶爾,窗口都沒有光的舊屋會有點讓人覺得淡淡的凌然的矗立在那裡。街上根本就沒有什麼人的,因爲是已經接近夜裡12點的時間的。可能。

就是這種冰涼的感覺。

讓呂超突然瞬間產生了那種特別特別的對溫暖的依戀,那種依戀簡直可以讓人深入骨髓。然後。

他就是那麼很自然的問道他的。

“我還要跑幾個城市,一起去啊?”

因爲突然散發自自己內心深處的涼意。

呂超點了點頭。但是。

也許是因爲內心裡面的恐懼,所以。

呂超也總是跟着劉宇軒故意不去人多的地方的。比如。

今晚。

呂超讓他先和舞蹈表演團隊的其他成員回酒店,他獨自離開。然後他們還是在另外的城市再見面的好。

那次是呂超事先訂了旅館。

他們的第二次。

那些山中的懸掛在樹上的木屋過夜。

每一個木屋從外面看過去,都像一個一個燈籠似的掛在樹上。

一天,兩天,三天,-----------

他們在一起一共一個星期。

當零看着劉宇軒陪着呂超坐在地板上一起看轉播的球賽,將頭放在他的肩膀上,兩個人不時的轉頭親吻的時候。她再也看不下去的。告訴完全理性的零。

“我們還是去這附近走走吧。這裡是自然保護區,肯定非常的好玩。”

完全理性的零正坐在對面的樹枝上,穿着黑白豎條紋的襯衫裙,腳上白球鞋,低頭看書。

《福柯的生死愛慾》

那個時候,完全理性的零恰好剛剛讀到下面這段。

-------由於狂想,夢幻和想象在福柯關於“殘酷”的思維方式裡產生中樞的作用,故而有必要對這裡提到的“幻想”做進一步考究。福柯曾經說過(在評論德勒茲的某個理論的時候),“幻想可以對身體的物質性做局部的解剖”,就是說它們能勾畫出任何一個人體內各種衝動和本能要求的分佈,而這種分佈在其他情況下是不可見的。幻想能力賦予每個人“各種令人不安的,活躍於夜間的力量”,驅動他多少有些盲目的前進,猶如被某個特別的守護神迷住了心竅一般。福柯在《規則與懲罰》中指出,在任何一位“健康,正常和守法的”成年人那裡,都有可能借由提出這樣一些問題,如“他身上有多少孩子氣,他內心中懷有什麼樣的神秘狂想,他想犯什麼樣的重罪”等,來說明這些“夜間力量”的特殊形式。照福柯的說法,無論某些時常復現的夢幻可能會顯得多麼令人擔憂,“幻想總是人的本源可能自由享用的出場特權”,是每個人特有的“特別必然性”的標誌,那是一塊花崗岩,我們每個人都必須用它來雕刻我們將稱之爲我們的“自我”的雕像。因此,像德勒茲一樣,福柯也極力主張:幻想“應當擺脫我們強加於它們的各種約束,擺脫真與假、存在與非存在的兩難處境······它們必須有權跳它們自己的舞蹈”,即使幻想的舞蹈可能產生這樣一些後果,它們(用福柯的話來說)“既具有局部解剖的性質”,“又具有殘酷性”。

----------摘自詹姆斯·米勒的《福柯的生死愛慾》

完全理性的零合上書,雙手抱在自己的身前,跟着完全感性的零走在後面。

不知道什麼時候。

完全感性的零穿着白色的裙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將自己腳上的那雙白色的長筒靴特別隨意的扔掉了。

她們一起走在公園的土路上面,季節的原因,上面鋪滿了黃色的和紅色的落葉。

“我剛剛恰巧讀到了關於福柯的書,他認爲‘殘酷’的內核是幻想。你不覺得剛剛呂超主動低頭親吻劉宇軒那一幕對韓朔特別的特別的殘忍嗎?”

“韓朔又不知道着的。”

“他很快就會知道的,你是知道的,我也是知道的。”

完全感性的零總是走在完全理性的零的前面,她什麼都不說的,只是。

穿着一身白色的裙子在森林裡面開始拼命的轉圈圈,然後。

特別隨性的揮舞着自己的雙臂。此時。

她想要的只是“展開”,用力的“展開”,拼命的“展開”自己的身體而已。

“我是在說,零,韓朔的抑鬱症怎麼辦呢?”

完全感性的零,回頭輕輕的看了完全理性的零一眼。

“他可能不會有事情的,即使有事情的,他也要靠自己的力量走出來,那樣,他的心靈就會得到一次完美的昇華。我相信他做的到。”

“他曾經忍了井炎很久。”

“是很久。”

“其他人,那些認識他的人,真的可能想象不到,其實他到底忍了井炎一次一次的出軌到底多久的。”

“他都知道。”

“所以這次他同樣也會選擇‘忍’下去吧。”

“不過,真的不知道這次的結果的。不是相似的經歷,都會有同樣的結果的,零,我們要相信命運之輪的力量。”

她們這樣說着話的,突然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湖泊。

“這個湖泊好大啊!”

“你說我們沿着它走完一圈,會用多久的?”

“不知道,我們一起試試吧。”

湖水在今天的天氣下面,顯得是那種銀色的調調。湖邊的樹木,因爲落葉的緣故,顯得樹幹越發的黑暗着的。

“好像我們進入了一個充滿魔法的世界。”

“是吧。”

“我還是不明白,剛剛就像你說的,那個‘殘忍’和幻想有什麼關係的?到底。”

“內核。”

“幻想是‘殘忍’的內核。”

“啊,爲什麼和你說話的時候就會突然感到特別特別的無聊呢?”

“因爲你的思維方式總是在橫向發展,而我的思維方式總是往深處探索,所以你纔會覺得我很無聊啊!不過,讓我悄悄的告訴你,我一點都不覺得你無聊。”

“但是。”

“但是我覺得你特別的膚淺。”

完全理性的零說完,笑了笑。

“你知道,大樹長的越高大茂盛,它的根就要越要伸向黑暗的地底。看,我也是懂得一些道理的。是不是啊?”

完全理性的零笑了笑。

那個湖泊真的很大,沿着它走了半個小時的時候,突然對面出現了一個岔道,完全感性的零,告訴完全理性的零。

“我反正是不管你的,我要走另外的方向去了,這真的是太無聊了,除了水,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完全感性的零說完馬上就轉身向另外相反的方向走去了。完全理性的零跟着她也轉變了自己前進的方向的。

她們就是特別突然的看見了那座黑色的橋。

“那座橋真漂亮。”

“讓我想起了自己以前看過的那部電影,一個女人要買兇殺掉自己的丈夫的,就和那個殺手約在小鎮外面這樣的一座橋上見面。”

“那真是一個悲劇。”

“嗯,可結尾是個喜劇哦。那個壞女人的真正面目最後終於被人揭露了,然後,那個丈夫離開了她,和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了。”

“電影裡面至少有一半的東西都是假的。”

“因爲幻想嗎?”

“因爲它很多時候因爲時間的原因都不得不結束,它的結尾某種程度上說都是被迫結束的,從這一點出發,它就只能一直‘假’下去。否則,它永遠都不能結束,那樣。電影院豈不是會賠死。觀衆也會感覺無聊死的。”

“你的觀點總是那麼的奇怪着的。看,我給咱們兩個選的這條道路真的挺不賴的,是不是?這前面還有鐵軌哦。”

那輛黃色火車頭,黑色車身的火車衝着她們開過來的時候。

“這真的是非常奇怪,非常奇怪着的。”

完全理性的零不由得開口說道,她覺得。

“這有什麼奇怪的啊?這好像是一輛關於時間的列車,或者它來自其他維度的空間,我說,要是你上了這輛火車的,準保就會被它帶到完全另外的一個世界,我的意思是完全另外的一個世界,你懂嗎?”

“你可真會異想天開。”

“這輛火車好短啊!”

“是啊。”

“一下子就過去了。這倒是讓我想起了另外我看過的一部電影。”

“什麼?”

“一個男人,一個女人的故事。”

“哦。”

“這個男人因爲偷車剛剛從監獄裡面出來,住在郊區的一個房車內,那個女人嫁給了一個醫生,生活非常的富足,只是,突然那麼一天,那個女人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房車外面的風景,荒草地,廢棄物在房車的前面堆的很高,很高,問題不在於她的眼前突然出現這幅風景的,而是,她感覺,她感覺自己彷彿好像就生活在那裡,剛剛,然後,這幅風景又突然的消失了。這樣的情景最近總會不時的出現在她的眼前。”

“突然出現在她眼前的情景是那個偷車賊的家嗎?”

“是的。同時,那個男人,我不喜歡你叫他偷車賊這個名字,他其實是一個長的特別溫和的男人,而且,他在那個偷盜集團內乾的是技術活兒,專門負責解決那些電子鎖和警報器什麼的,你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很聰明,雖然他的腦子裡面沒有儲備多少通常從小一直讀到大學畢業的人腦子裡面儲備的那些特別系統性的專業的知識的,可是,他學什麼東西當然很快,他的學習能力並不弱,他只是小時候應該在學校好好唸書的時候被外界的東西給拖了後腿纔沒有讀到大學畢業的,懂嗎?”

“懂了。說到底他是一個特別浪漫的男人,是吧?”

“別搗亂。閉嘴,聽我說,同時,那個男人眼前也不時的出現他在商場,在禮品店,在一個有點豪華的客廳裡面的風景,而且。”

“他同時也感覺自己彷彿就正生活在那裡似的,是不是?你竟然剛剛敢讓我閉嘴。你丫的。”

完全感性的零笑了笑。

“後來,這樣的次數多了,有一天,還是那個女人在逛街的時候,她突然開口和他說話了,他既然迴應她了。然後,他們就開始每天不停的說話。原來他們這段關係從那個女孩小的時候因爲自己的姐姐突然意外去世就開始了,她知道那個時候她在心理療養院治療的時候就一直都有一個小男孩在陪着她的,可是,她不知道他的名字,他的一切,現在,她終於知道他的了。然後。麻煩就開始了。他們各自的。”

“什麼麻煩的?”

“他在上班的時候會經常的和她聊天,然後忘記了自己的工作。她呢,在和自己的愛人吃飯的時候也會和他聊天,然後他的愛人本身就是一個精神科的醫生,當然會默默的覺得她在自言自語的,所以,他當然會認爲她的老毛病又犯了,最後他被老闆解僱了,她被他的愛人送到了自己大學導師開的精神療養院。還是被單獨鎖在一個小房間裡面的那種。”

“最後呢?”

“他在外地用意念教她怎樣將護士送給她吃的藥片偷偷的藏在自己的舌頭下面,然後等護士檢查完她的嗓子的,離開後,她就把藏在自己舌頭下面的藥片都吐在衛生間的坐便器裡面,用水徹底的沖掉,他還教她用自己的頭髮夾子開鎖,同時他開車來這裡救她。最後。”

“他成功的救了她,他們終於在一起的。”

“說到這裡的,最後他們相遇在那所精神療養院外面的樹林裡面的那段鐵軌那裡,正好一輛火車經過,後面醫院的人都來追趕她的,他先跳上一輛正在經過的空着的火車廂內,然後,她拼命的在後面跑,追着他所在的那節火車廂的,最後。”

“跑啊,跑啊,跑啊,跑啊。她跟在那輛突然出現的火車後面。”

“他最後終於抓住了她遞給他的手,然後,將她拉到了那輛火車的上面,他們兩個人一起躺在那個空蕩蕩的火車車廂裡面。互相看着對方在笑。怎麼樣?”

“嗯,挺有意思的故事。是關於第六感的嗎?”

“你喜歡這個主題嗎?”

“不喜歡,我倒是對蝴蝶效應這個主題挺感興趣的。”

“那準保是一輛觀光火車,這裡的風景多美的。”

“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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