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離歌也只能祝鍾離皇子在京都遊覽盡興了。今夜天‘色’已晚,府中尚有事情需要處理。鍾離皇子,就此別過。”沈墨竹本還想着在試探兩句,可心中突然有一種恐慌感,催促着他儘快離開,是以,表面上依舊平和,可心底卻是有些發慌。
“噢?!那我也就不留三皇子了,只是若是得空,三皇子可否陪着我在這京都走上一走?!”鍾離子軒笑問,也不阻攔,神情中有些惋惜。
沈墨竹不曾說話,深深的看了對方一眼,轉身便走。
即墨離殤,與是、李古浩有些微怔,他們想不明白沈墨竹怎麼就突然急着走了。要知道這離國的人出現在這裡,可是要好好試探一番的。
不過雖然疑‘惑’,倒也不曾多問,離歌做事自有他的道理,而且,他與那鍾離皇子的關係也不是他們能‘插’入的了的。
見三人未曾作答轉身便走,鍾離子軒也未惱,含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看着他們的背影。
“鍾離子軒。”沈墨竹等人下了樓,就要走出逐星樓的主樓時,忽然聽得上方傳來一句。這聲音讓沈墨竹心中微微一頓——他這是在告訴他的名字?!
也是,他只知他姓鍾離,卻不知他的名諱。
樓上的鐘離子軒雖是看着沈墨竹不曾有任何反應,但卻是知道,他——聽在了心裡。
“主子,那人是誰啊?”非魚好奇,他可是第一次見自家主子這麼主動的上前招呼,還自報身份呢。
誰不知道自家主子拽的很,就是他家主子的老爺子,主子都不屑一顧,更別說其他人了。他還真的想不通主子對着那麼普通的人放下冰冷呢。
鍾離子軒瞥了一眼非魚,“把那兩個礙眼打發了再說。”
“啊?!”非魚一愣,側過頭向下一看,看到了幾個安然自得坐着下方的人,反應到,“好嘞,主子等着!”
一柄軟件由腰腹‘抽’出,由二樓飄然躍下,直奔那幾人砍過去。
“子軒殿下,不用下手這麼很吧,我們也只是奉命行事啊!”喬羽書在非魚刺過來的那一刻,腳步微動,避了過去,而後哭哈哈的道。他就知道,這事沒這麼容易。
“子軒殿下,您都在宮外遊歷了這麼多年,總該是要回去的啊,陛下這才損了一子,這一次又被即墨離憂用計佔了幾座城池,可算是元氣大傷,你若再不回去,陛下可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喬羽書見鍾離子軒不回答,接着說道。他們這一次要是不能把鍾離殿下給‘弄’回去,陛下那邊估計也不會有好果子吃。他的自由可全關係在此啊。
“鍾離殿下,您是時候回去主持大局了啊!”風清揚亦是勸道。他這算是第一次真正見到他那向來傳的神秘的鐘離殿下,此前也都是一直聽着他的傳聞而已。他本不是離國人,自然也比不得喬羽書這些打小就生活在離國,且與皇室走的近的士族。
“不是還有你們這些忠心耿耿的臣子爲他守江山麼,這離國還不至於這麼快就亡了。”鍾離子軒冷笑。冷眼盯着下方那不斷躲避非魚的攻擊的兩人。
非魚是他的人,他們自然不敢動他,是以也只能閃。就算他二人武功再好,對於只避不攻的他們來說也絕不會是輕巧的。
“鍾離殿下,離國雖不會忘,可若是再這麼下去去,遲早有一天會滅亡啊。”喬羽書苦口婆心道。
鍾離殿下向來心‘性’薄涼,這一點他自小是知道的,只是這離國確確實實是該換個有手段有手段的君主了。
陛下雖然雄心有餘,但魄力不足。他若是真的能夠狠下心,傾大軍之力來對付即墨離憂,這一次也不會損失慘重。
雖然,鍾離殿下桀驁不馴,可卻是是最適合的人選。其他皇子雖說能力不錯,但卻有隻是在他們之間比較,與眼前人一比,卻是算不了什麼。
“那便等它滅亡了再來尋我好了。”鍾離子軒眼神閃過諷刺,“非魚,走吧。”
聽得鍾離子軒指示的非魚也多做糾纏,直接收了劍,轉身便回了鍾離子軒身旁站定。此刻他可沒了一點聒噪的模樣。
看也不曾看那些人一眼,轉身便要離去。
“鍾離殿下!”喬羽書風清揚再附帶着幾名‘侍’從,直直跪下,喚道。
“子凝小主求您回去。”良久,喬羽書終於說出了口,他本不打算用這個名字來阻止鍾離殿下的,可如今卻沒了辦法。
“喬羽書,你是活膩了嗎!”鍾離子軒轉身便是隔空一掌,落在那跪在地上的喬羽書。面上帶着濃濃的怒氣,與寒意,讓幾人的心猛的一顫——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可是,他們別無選擇。
“喬羽書求您,就當是,是爲了子凝小主。”喬羽書嚥下那涌上來的腥鹹液體,不怕死的繼續說道。
若是受這一掌,能讓鍾離殿下回心轉意的話,倒也是值。
一旁的風清揚看着面上蒼白的喬羽書,心中駭然——這鐘離殿下果然不可小覷。
“回去告訴他,我要他在一個月內退位讓賢,昭告天下,另外——那些個不安於室的東西,也讓他給我管好了,以免我看不順眼,給抹了,到時候可別連個送終的人都沒有!”鍾離子軒目光‘陰’寒的盯着喬羽書許久,冷冷的說道。
“是!”喬羽書聽着這樣大逆不道的話,毫不意外,唯一慶幸的,便是鍾離殿下鬆口了。
“以後,我不想再聽到一句有關子凝這個人的一切!”待喬羽書再聽到這句話時,鍾離子軒人已然不見,徒留這聲音在空氣中久久流轉,讓喬羽書遍體生寒。
他知道,從今以後,子凝這個名字,將不再會是鍾離殿下的軟肋。他今日確實是冒着險的。
一個月後,離國會開始真正的翻天覆地,而他卻只是見證者,甚至整個大陸都會是他的見證者,他相信——並且一直堅信。
固然這一切,是發生在逐星樓內,可逐星樓的人,恍若未覺。她們只當什麼都曾看見,什麼都不曾聽見,這便是逐星樓爲何能在短短几年的時間遍佈墨國的原因,甚至在整個大陸也能屬上一二的原因。
逐星樓深處的某處密室。
“主人。”紅綠粉,三任逐星齊齊跪在一‘女’子面前,恭敬的喚道。
“結果怎麼樣?”‘女’子一身淺藍‘色’對振式收腰託底羅裙,睡芙‘色’的茉莉淡淡的開滿了雙袖,三千青絲綰起一個鬆鬆的雲髻隨意的戴這繪銀挽帶,腰間鬆鬆的綁着墨‘色’宮滌,斜斜的‘插’着一支簡單的飛蝶摟銀‘花’華勝,淺‘色’的流蘇隨意的落下,在空中‘蕩’起一絲絲漣漪。
‘女’子面上帶着淺笑,極盡溫柔,就宛若暖冬的太陽灑在了心房,暖暖的,柔柔的,讓人昏昏‘欲’睡,就此沉溺於其中。
在仔細看那‘女’子面容時,不正是,沈墨竹就回來的那‘女’子麼。
“留下的只有葉凡和李古浩二人。”紅衣逐星低着頭恭敬的回道。
“汀兒,我聽說你與葉凡之間有所‘交’集是不是?”‘女’子輕問。
汀兒便是這一屆的逐星,也就是現在的粉衣逐星。每一屆的逐星在未曾爲逐星時都是有自己的本名的,可一旦成爲了逐星,便只是逐星。
“…。是。”汀兒頓了頓,回道。她有心想要遮掩,可是卻也明白實話實說是她最好的選擇。
“呵,便就是葉凡吧。只是汀兒,我雖是讓你跟了葉凡,但可不是讓你忘了誰纔是你的主子。”‘女’子柔柔說道。依舊是帶着溫暖的氣息,讓人沉‘迷’。
“汀兒不敢。”粉衣逐星微微愕然,卻又很快回道。她明白她的一切都只是眼前的人賜予的,她能一語決定她的一切,亦能毀了她的一切。所以,她沒有背叛的理由與可能。
“那便好,下去處理一下手腕吧。”‘女’子聽着回答,眼中閃過滿意,眼神掃過那不經意間‘露’出的青紫痕跡,輕簇了眉,說道。
“是。”汀兒依言退下。這青紫還是當時掙脫葉凡時‘弄’的。她當時也未想過葉凡竟這般用力,是以爲了脫身也只能自損了。
‘女’子看着汀兒離去的身影,眼中一道莫名的光亮閃過。這汀兒倒是個聰明的人物,只可惜卻是動了心,動了情。爲了不牽涉到心上人,竟能掩藏自己的情思,將他推離。
只可惜,她那心上人卻並不懂她的心思,倒是白白辜負了汀兒的一番心意。尤其是剛剛,汀兒本是可以選擇遮掩她與葉凡的關係,可卻還是承認了,說明了她是個識時務的人,不至於忘了誰纔是她的主子。
葉凡與李古浩兩人選任何人來說,其結果對她來說都是一樣。既然如此,她又何不看一場相愛相殺的好戲。
她倒要看看,這一對如此愛的深切的鴛鴦在未來的日子裡反目成仇又是怎樣的光景了。汀兒既然被選擇成爲了逐星,就不該在有些不該有的心思,可她卻偏偏有了。而正因爲如此,汀兒的情路卻纔是艱難。
因爲真相總是最傷人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