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音這麼想來,自己確實是很久沒有回來了,不免的覺得有些愧對母妃了。
王妃不再去看流水音,而是看着旁邊那一朵枚紅色的秋菊說道,“當你在積羽城跟你父王不辭而別的時候,我原本你是要回來的,可是等到了驚鴻嶺出事,你還是不見蹤跡。”
流水音又是愣住了,母妃怎麼知道這麼多外面的事,有些奇怪。
“驚鴻嶺一事之後,你父王也是受了傷的,回來將養了很久,可是仍舊沒有你的消息,你知道父王和母妃是多麼的焦慮麼?自從洛姬村的木易之差人來報信,說你跌落山崖,摔的有些失憶了的時候,娘哭了一天一夜,眼睛都要看不清東西了,一直在等你回來。”王妃任憑眼角的淚水流着,似乎心裡憋悶的太多,一定要在這個不孝的兒子面前好好說說。
流水音的神情有些愕然,原來在洛姬村的事情,木易之那老小子早就都跑來告訴了父王!
“娘原本你養好了傷勢便會回來的,豈料你又跑到了積羽城,從此便又開始失蹤起來,直到有一天,積羽城的知州說你在那邊買了一大片的果園,是爲了一個女孩子,娘才知道你是好好的,兒子,你爲什麼不能回家來跟娘說說?”王妃的語氣裡慢慢的帶有了一點責備的意思。
“母妃……這個……”流水音現在都說不清,他爲什麼那麼執迷於江卿寧那個臭丫頭,他是堂堂的小王爺,什麼樣的女人見不到,可是偏偏在紅塵滾滾之中,獨愛江卿寧那一種。
“這個也不說了,娘在菩薩面前日夜祈禱,只求你平平安安,可是你怎麼跟人家有了孩子,卻不回來說,連個口信都不給娘捎回來?”王妃越說越氣憤了。
流水音面癱一樣的尷尬起來,他明明還沒娶親,除了在驚鴻嶺被江家的酒下了那種藥之後有些記憶消失之外,自認爲也沒跟誰苟且過,怎麼會有孩子,他突然間想起,小傢伙兒當初跟基元那老東西要羅盤的時候,曾經開玩笑的說過自己是流水音的私生子!
流水音心裡一頓狠罵,若是在遇到了基元那老傢伙,一定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堂堂一個老男人竟然像個女人一樣做起了長舌婦,這種沒影兒的事也跟母妃面前嚼舌根子,真是可恨!
流水音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額頭,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說道,“母妃,我的爲人您還不清楚?我從來不對女人感興趣,哪裡會來孩子。”
“不對女人感興趣,就沒孩子?”王妃一直盯着流水音看,似乎她的這個兒子這一會兒突然變成了什麼大惡人一般。
流水音依舊尷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母妃,那都是沒影兒的事,您別聽別人嚼舌根子。”
王妃剛纔的臉色還算是不急不躁,這會兒卻有點急躁了,有些訓斥的說道,“我不管別人怎麼嚼舌根子,也不管你成親不成親,更不管你跟哪個女人鬼混,但是有一條!”
流水音瞪大了眼睛認真的聽着,但是
聽到王妃的話之後,差點驚厥。
“你必須把那個孩子給我帶回來!你知道娘盼孫子盼的頭髮都白了,知道麼?”王妃鼻中哼出一絲冷氣,不再看流水音。
流水音完全傻眼了,這都哪跟哪,他明明是回來看父王的病情,然後馬上回去照顧江卿寧那個臭丫頭的,雖然那臭丫頭有些可恨的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可是流水音後來再路上也想了好久,那個臭丫頭從來都是嘴硬,在心裡一定還有什麼事沒說。
流水音萬萬沒想到母妃會來這麼一手,看來基元這老傢伙這是沒少在母妃的面前打小報告,一定要收拾一下這個老雜毛。
“母妃,請您聽我說,您聽說的那些絕對是謠傳,我真的沒有孩子。”流水音的說法顯然有些蒼白無力。
王妃狠狠的剜了一眼流水音,說道,“你不要跟我找那麼多的藉口,這個孩子長相跟你那麼相似,你還想抵賴?”
流水音心裡真是恨透了基元那個老雜毛了,不知道他到底給母妃都說了些什麼,以至於母妃如此的篤信小驚鴻是他流水音的兒子。
流水音無奈,乾脆就不說話了。
“你不要以爲你不開口說話,我就拿你沒辦法,那個孩子的娘已經死了,你不把他接回來養着,難道讓他小小年紀流落街頭?”王妃的語氣很是嚴肅。
流水音頓時驚呆了,突然覺得有些腿軟,江卿寧那臭丫頭怎麼了?他讓沈力赤找最好的郎中啊!
王妃的那句話無異於晴天霹靂,讓流水音有些站不住腳了。
王妃急忙扶住了流水音,說道,“你雖說一路狂奔但你是騎着馬,我前幾天就收到了飛鴿傳書了,孩子的娘,已經……”
流水音頓時覺得渾身像是一攤軟泥,就那麼沉了下去。
王妃焦急的朝着遠處喊道,“來人啊,扶着小王爺休息!”
遠處的僕人匆忙上前,架着有些不省人事的流水音,急匆匆的朝着住處跑去,自然,也有不少的人去請御醫或者去做別的伺候的事情。
王妃嘆了口氣,說道,“還不承認有了心愛的女人,聽聞這件事居然都脆弱成了這樣,還不承認!看來基元說的沒錯,那孩子真的是有着流家骨血的。”
流淺淺本來在那邊無聊的餵魚,聽到了這邊母妃的呼喊,和看到衆人急匆匆的過來,也急忙趕了過來。
“母妃,哥哥怎麼了?剛纔不是好好的麼?”淺淺那清秀的眸子滿是焦慮,她的眉毛最是好看,像是風中飄逸的柳葉一樣的脫俗。
王妃蹙了蹙眉毛,說道,“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你先自己回住處吧,我去看看你哥哥。”
流淺淺撇了撇嘴,秀氣的嘴角一勾,傲嬌的說道,“哥哥惹了您生氣,到頭來罵到我身上,哼,母妃就是偏愛。”
王妃哪裡還顧得上跟女兒多說,只瞟了一眼女兒的生氣的摸樣,便轉身急匆匆的離開了。
流水
音住在厚石苑,被奴才們摻進去的時候,已經有人請了御醫過來了。
屋裡的人也是忙手忙腳,慌了神了,每次小王爺回府,不是出點這個意外就是出點哪兒意外的,這次竟然是昏厥了,衆人看着小王爺的面色憔悴,氣色枯黃,個個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真的出了什麼大事,遭殃的是整個園子的人。
王妃很是緊張的跟了過來,一進門,顧不得讓那些跪在地上行禮的奴才們起來,便直接拉着一個身穿桃粉色長裙的侍女出來,很是着急的問道,“桃夭,音兒怎麼樣?”
那侍女急忙施禮,這纔回答道,“王妃寬心,御醫正在給小王爺搭脈,不過剛纔奴婢攙扶小王爺,伺候他躺下的時候也簡單的摸了一下脈,初步估計是勞累過度,加上突然受驚,身體和精神雙重打擊,這才暈了的。”
王妃兩手相互的攥着,焦慮的走來走去的,突然想起了什麼,“桃夭,你這次給我去辦件事。”
桃夭很是恭敬的跪在地上說道,“請王妃吩咐。”
“去宮裡走一趟,看看新月公主那邊的情況,這件事不能再拖了,我一定要給音兒把這件事早一點辦了,省的總是提心吊膽的,也要讓他趕緊給王爺府開枝散葉!不能總是由着他了!”王妃似乎下定了決心。
桃夭的眼神中掠過一絲擔憂,“王妃,您不怕小王爺再……”
“他敢!他要是再跟我玩失蹤,我讓他這輩子也甭想出王府。”王妃又急又氣的。
桃夭只好低頭應了差事,準備着等御醫診斷完了,便進宮去。
流水音驚厥過去之後,似乎心裡沒那麼緊張了,他居然看到了江卿寧那臭丫頭身穿一襲白色的紗裙,像出落凡塵的仙子,朝着她莞爾一笑,便有些害羞的低下了頭。
流水音壞壞的一笑,這臭丫頭什麼時候便的如此嫺淑文雅了,但是無論她刁蠻任性潑辣也好還是溫婉賢良淑德也罷,就是說不清楚的喜歡,便滿心歡喜的朝着她跑過去。
等了這麼許久,真是擔心死了,還以爲這臭丫頭會躺上三年五載的呢,他的秋波劍也是千古難尋的一把好劍,那臭丫頭竟然能這麼快的好了?
雖然有些納悶,但是滿心的歡喜足以讓流水音昏了頭,他抑制不住內心喜悅的朝着一身白衣的江卿寧狂奔過去。
眼見着就一把將那臭丫頭抱在懷裡,卻不料眨眼間,身前竟空無一物!
流水音焦急萬分大聲的呼喊,“江卿寧你個臭丫頭!你在哪!”
“快快快,摁住他!”
“小王爺您快醒醒!”
“音兒,你醒醒啊!”
屋子裡亂成了一團。
流水音胡亂的踢蹬踹一通,終於驚醒,他滿臉的虛汗,眼神驚恐,面色憔悴,就像是病入膏肓的樣子。
御醫轉身去旁邊的桌子上配藥方子,桃夭揮了揮手將下人們遣散,只留下王妃和小王爺在帳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