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滿身是血的蔚軒,眼淚下落着,但嘴裡依然哽咽的念着經文。
心……
真痛。
想要大聲叫他的名字,但經文又無法停下。
我過去根本就幫不了他,也只能拖後腿。
火符和雷符也是需要嘴唸咒語的。
所以現在也派不上用場。
而且……像超度這種事情,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下。
不然就會事得其煩。
現在我做的只能快點把經文唸完。
儘量快點讓那些怨魂停下,這樣才能真正讓他減輕痛苦。
加快了背誦經文的速度。
希望在一個星期以內完成。
不然超度沒完成,蔚軒和我都會早早的命喪於此。
現在終於明白,爲什麼大家都不怎麼贊成我來這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真的不希望來這裡。
蔚軒不斷的用身體幫我阻擋着攻擊。
二十分鐘下來。蔚軒已經遍體鱗傷,再加上這岩漿下面溫度特別高,讓那些傷口都有了一些變化。
我想。應該更加疼。
不過,這裡陰氣比較重,蔚軒的傷口比在他臥室裡癒合的都要快。
現在是以肉眼的能見的速度在癒合着。
三個小時。躺在地上的蔚軒的傷口基本已經癒合。
但我心裡並不感覺到高興,反而更加擔心。
因爲傷口的癒合也代表着新傷口的到來。
怨魂再次被放了出來,蔚軒拖着疲憊的身體再次從地上爬起來。擋在我面前。
而我,只能忍着心口的絞痛,哭着。
這裡的溫度高到,我的眼淚剛一流出來就被蒸發。
一天二十四小時,蔚軒就就要經歷八次這樣的痛苦。
被怨魂撕咬着皮肉,然後傷口癒合,繼續被撕咬着。
那些怨魂的目標其實是我,但蔚軒沒有讓一隻怨魂靠近過我。
這讓那些怨魂更加憤怒,更加狂躁。
不但攻擊氣勢沒有減少,反而攻擊得更加猛烈。
但蔚軒跟它們不同,就算傷口能快速癒合,但體力是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恢復的。
看着蔚軒一點點的體力不支。動作也是越來越遲鈍。
真想叫住他,但只能在心裡默默的念着。
不知這是第幾出被怨魂攻擊,蔚軒已經累到無法動彈。
不過這裡的怨氣也少了很多。
我努力這麼久,終於是見到了成效。
那些怨魂也少了許多。
不過正因爲如此,蔚軒的傷口也癒合得慢了許多。
趁着蔚軒倒下的空隙,那些怨魂朝着我蜂擁而來。
而我朝並則朝着遠處跑去。
我知道自己跑不脫,但不想連累蔚軒。
現在如果隔蔚軒太近,那些怨魂肯定會傷及到他。
只有我遠離蔚軒,他才能安心的躺在那裡恢復。
沒跑多遠,那些怨魂就抓住了我,他們激動得全身顫抖起來。
不斷對我發出怪叫聲,貌似是在笑着。
每隻怨靈就像野獸在爭搶食物一般,爭奪着我,撕扯着我。
但我依然沒有停止嘴中的經文。
再痛苦我也要堅持,就像蔚軒說的那樣,不能讓我們白來。
不能讓蔚軒白受這麼多苦。
感覺自己的皮肉被撕破,血液不斷往外流着。
滴在地上發出嘶的聲音。
但那些怨魂依然嗜血的撕咬着我,胳膊和腿已經血肉模糊。
蔚軒躺在遠處,眯着眼看向我這邊,一點點的往這邊爬着。
身體拖着血液在地上留下一道鮮紅的血跡。
我則在心裡祈求着他不要靠近我,至少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過去時不要靠近我。
腦海裡閃過一個畫面。
我那拿着衙役手中的刀,帶着猙獰的笑,看着面前橫着站成一排的農民。
在掃視了他們一遍後,我便舉起長手中的到,在每個農民的腹部刺了一刀。
但又不至於死人,只是讓血不停的往外流着。
有些血流量少的,我則會再次補上一刀。
眼睜睜的看着那些農民活生生的流血而亡。
而我則發出另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這是另一個靈魂的記憶嗎?
也許也是面前這些怨魂的記憶。
有些怨魂說不定還是被殺農民的家人。
他們親眼目睹家人慘死。
最後選擇了最直接的方法,那就是用自己的命來換我的命。
但她們並不知道,自己詛咒錯了人。
不,應該是詛咒錯了靈魂。
但在他們眼裡。看到的是我的身體,聽到的是我的名字。
我們都是受害者。
二十分鐘比想象中更難熬。
儘量的讓自己不要昏厥過去。
由於我也是陰性體質,所以傷口也在恢復,只是沒有蔚軒那麼快。
每次而時分鐘過後,要麼就算是蔚軒幫我處理傷口,要麼就是我幫蔚軒處理着傷口。
在我和蔚軒不斷的忍耐下,怨靈終於所剩無幾。
跟蔚軒並排躺着,兩人相視而笑。
痛苦的終於快要結束。
這裡的地上到處都是我和蔚軒的血液,有已經幹了的,也有剛留下的。
雖然像經歷過一場噩夢一般,但總算是過去了。
就在超度到最後三個怨魂時,突然一股強大的吸力把我吸住。
直接往岩漿外吸去。蔚軒趕緊過來,抱住我,一臉茫然的注視這岩漿外面。
“哪來的這股力量。怎麼感覺這麼熟悉。”
蔚軒小聲嘀咕着。
我也就只能拉着蔚軒,不讓那股吸力把我拉走。
還有三隻怨魂沒有超度完,如果這時候被吸了出去。那就等於前功盡棄。
讓我奇怪的是,那股吸力好像只對我感興趣。
只拉着我一個人走。
對以前的蔚軒來說,這股拉力不算什麼。可以輕易的拉住我。
可現在不同,現在的蔚軒已經接近虛脫,麻木。
我也是,身上的傷還沒有完全癒合,整個人都感到無力。
蔚軒不停的大吼着我的名字,我卻無法迴應他。
只能掉着眼淚看着他。看着他無奈的眼神,痛苦的表情。
還有怨魂沒有超度,只能不停的念着經文。
現在的我就像有隻無形的大手,抓住我全身一般。
全身無法動彈。
“到底是誰想要抓我,而且這個力量,真的很強。”
在心裡疑惑着,但始終想不出是誰。
不過,絕對不是司芊玥,她每次出現都會有鈴鐺的響聲。
這次沒有,就憑這一點,足以說明不是她。
蔚軒依然不放棄的追趕着我,突然又出現了個無形的力量拍像了他。
他好像有所感覺,趕緊躲了開去。
本來快追上的,現在又被拉開了距離。
加開的誦經的速度,不管怎麼說,不能讓這麼久的努力與忍受白廢。
就在被拉出岩漿的那一瞬間,剩下的怨魂總算是被超度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我,剩下的壽命不只十年。
現在的我,終於能吶喊,能叫他的名字,能放聲哭泣發泄悲傷。
憋了這麼久,剛反應過來,我就大聲吼道:“蔚軒……蔚軒……”
拼了命的叫着他,不知道爲什麼,我有種永遠也無法叫他名字的感覺。
對於拉住我的這個無形力量感到恐懼。
打從內心耳朵恐懼。
掉着眼淚,看着蔚軒離我越來越遠。
在出了岩漿後,那股力量的速度開始變快。
不一會兒,我就被拉到了一處四周全是光滑鐵板的地方。
由於這些鐵板太過於光滑,在那上面能隱約看到我自己,就像鏡子一般。
而且……這裡的溫度極其的高,比在岩漿下面還要高。
剛進來不久,便感覺蔚軒給我的風衣在發燙,貌似就要燃起來了。
這應該是這些鐵板的原因,鐵板能聚熱。
整個人越來越悶,連呼吸都有點困難。
“得快點離開,再呆會恐怕會熱死在着。”
小聲嘀咕了一句,掃視了一下四周,壓根就沒看到出口。
那,剛纔我是怎麼進來的。
突然出來一道蒼老的聲音:“幾千年,忙活了幾千年,終於把你盼來了。”
那個聲音在顫抖,帶着無盡的興奮。
讓我全身一哆嗦,給我一種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