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三天不吃東西,七天不喝水就會死。
鬼是不吃東西的,別墅裡別說是飯了,就連食品渣渣都沒。
只希望姥姥在我餓死前趕來救我了。
“喂……以後你就睡在那個棺材裡,別墅裡全是機關,別再想逃跑。”
冰冷而帶有磁性的聲音從二樓傳來。
我咬牙切齒的看向二樓,發現他已經消失在視線中,真有一種想掐死他的衝動。
不過這個念頭馬上就消失了,因爲他是鬼,掐不死。
擔驚受怕了一天,實在是累,看窗外黑布隆冬,應該也不早了。
背上和脖子上的傷不管我用怎麼樣的姿勢睡都疼。
抱着自己的腦袋眼淚默默的往下流。
雖然只在這裡呆了一天,但感覺就像過了十年那樣漫長。
這棟別墅到處都是機關,如果色鬼不讓我出去,我將永遠被關在這裡。
沒有生氣,沒有家人,沒有訴苦的對象,有的只是毫無感情的乾屍,而且還要受色鬼的氣。
再這樣下去真怕自己精神會崩潰。
真想見孟瑤和姍姍,那天孟瑤還沒跟我把話說清楚,最後兩人的電話都沒人接。
不知道我失蹤她們會不會找我。
想着想着,聽見窗外飄來優美的琴音。
聽了讓我感覺特別舒坦,傷口傳來的疼痛感也減輕不少。
就這樣聽着琴聲不一會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感覺有什麼東西在觸碰傷口,很輕,很溫柔。
本來想看下是誰的,可眼睛就是睜不開,之後又睡了過去。
醒來看向窗外,已經大亮。
正準備出棺材去洗漱,就聽見動聽但又討厭的聲音傳來。
“笨蛋,終於醒了,把屋子整理好,我回來時不能看見地上還有一絲血跡。”
他還是穿的一身黑,只是臉色看上去極其差,有種疲憊之感。
看了下四周,的確亂糟糟,而且還有很多血跡,應該就是我昨天留下的吧。
“可是……”
正要說話,卻發現他已經消失不見。
只能自己一個人撅着嘴小聲嘀咕道:“可是我沒洗漱用品,毛巾也沒有……”
……
邊擦地邊想到他昨天說讓我不要再想逃。
他怎麼知道我想要逃,這隻能說明昨天發生的一切他都知道,而且有可能是他故意的。
不管有多不情願,也只能先聽他的,萬一惹他不高興再折磨我怎麼辦,而且說不定還會滅了我。
想到這不盡打了個寒顫。
“哼……真是個虐待狂。”
在洗手間提了一桶又一桶水,腰痠背痛。
血本來就很難擦,不是隻用力氣就能擦乾淨的。
不過奇怪的是,傷口沒有出現意料中的劇痛和滲血。
想起昨晚傷口上的觸碰感,雖然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但今天傷口的確不怎麼疼,是人都知道傷口不可能一夜之間癒合。
會是誰呢?反正打死我也不相信是色鬼。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似的,不可能會是他。
心不在焉的擦着地,昨晚那溫柔的琴聲再次出現。
好奇的走到窗子旁邊,看見不遠處的地上有位白衣男子盤坐在地上對着我這邊彈琴。
有種古代與現代融合的其妙之感,但並不感到奇怪,反而多了一種獨特韻味。
這時眼前一亮,彈琴的不就是那位我一直在找的白衣男子嗎!
他的那頭銀白頭髮,一身白的穿着讓我一眼就認出了他。
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拼命的大叫,對他揮手,窗子鎖着,我根本不敢亂碰,害怕啓動機關。
只希望他能看到我。
雖然姥姥在夢裡說現在白衣男子也不能相信,但冥婚那天他與色鬼對立的場景我可記得。
不管怎麼說,他與那隻色鬼絕對有恩怨。
等他過來,我就說我體質屬陰,色鬼想抓我幫她提升能力對付他。
那樣他就會闖進來,那樣我就可以乘機逃走。
在心裡壞笑着,瞬間感覺自己真聰明。
一個眨眼間,白衣男子就來到面前,臉靠近窗子,微笑着看着我。
雖然遇到他多次,但這是第一次看清他的樣貌,而且還是隔這麼近。
打碎的劉海擋住眉毛,劉海下一雙丹鳳眼眯着,嘴角上揚,一頭銀髮顯得更加親和,陽光。
怎麼會有這麼俊美的人,比有些女人還美。
“咚咚”
他用手指輕敲玻璃兩下,然後對着我微笑着。
我瞬間回過神來,脖子以上瞬間漲紅,低下頭。
看見他衣服上一點都沒髒,坐在那麼髒的地上彈琴,衣服居然還這麼白,看來這人也不簡單。
這次可能會逃出去。
嘴角上揚,正準備按着剛纔預想的劇本說話時,白衣男子拿出一把糖果放着窗臺上。
再次對我微笑了一下就轉身離去。
不知所以然的我看着窗臺上的糖果愣了下。
正要再呼喚他回來,剛一擡頭,卻發現他不見蹤影。
鬱悶的撿起地上的擦地毛巾,只能陰沉着臉繼續擦地。
“咕嚕”
肚子已經開始抗議,於是拿來腰帶勒在肚子處,然後拼命喝水。
雖然這隻能緩解一會,但現在能扛一會是一會。
看着窗臺上的糖果,氣就不打一處來,那人是誠心來氣我的吧。
下噎一下口水,萬分不捨的移開視線。
再怎麼努力,別墅還是沒整理乾淨。
之後色鬼回來狠狠的訓了我一頓,再加三天不準吃飯。
這完全是不平等條約。
晚上又聽到琴音,白天白衣男子與琴音同時出現,一句話也沒說,留下一抓糖果便離開。
已經第三天,餓得呼吸有點困難,胃也有點痛,現在喝水已經不起作用。
臉上沒有血色,人也消瘦不少。
只要給點東西我吃,都可以多堅持幾天,不一定是飯。
東西!窗臺上不是還有嗎!一定要想辦法弄到手。
白天把別墅裡的垃圾都裝到了一起。
色鬼回來後以扔垃圾爲由,讓他開下大門。
沒想到他毫不猶豫的開了門,絲毫沒有懷疑的跡象。
雖然對色鬼的反應感到疑惑,但也沒精力想太多,他不懷疑更好,這樣我才更容易拿窗臺上的糖。
乘着扔垃圾的時候將窗臺上的糖藏進了兜裡。
糖也真是個神奇的東西,吃了沒幾顆就感覺肚子飽了,雖然只是虛飽。
其他的糖藏在棺材裡,偶爾拿幾顆。
前幾天晚上還是會感覺傷口處有什麼在觸摸,但就是睜不開眼。
直到傷口徹底好了後,那種感覺才消失。
每天都有做不完的活,色鬼每天都是在我起來後交代一切然後出門,晚上纔回來。
白衣男子每天按時送糖,每晚聽着動聽的琴聲入睡。
漸漸的便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已經是第六天,今天過後我就可以吃飯。
可是……
就在我剛拿出糖果,正準備送入嘴裡時,色鬼突然出現在面前。
嚇得我糖果全部灑在地上。
正奇怪他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時,他突然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皺着眉,眼睛中充滿恨意與殺氣。
有些心虛的我趕緊避開他的目光。
他越來越用力,胳膊像要被捏斷似的。
“誰叫你吃他給的食物的?看來本性還是難改!”
話語中不再像以前那樣平淡,而是充滿殺意與恨。
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什麼,我肚子餓,吃點東西怎麼了,要不是白衣男子的這些糖我早就死了。
而且,我的本性是什麼,他怎麼知道,我爲什麼要改?
還沒等我反駁,嘴脣上一軟,他那冰冷的嘴脣貼了上來。
之後嘴脣一疼,一股血腥味蔓延開來。
之後便被他用力的甩在地上,冰冷的看着我,說:“再加三天不準吃飯。”
說完手一招,糖果全部跑到他手裡,然後碾成粉末。
晚上又忍不住哭了,在色鬼面前我要裝作很堅強,不畏懼他,但其實,我是多麼懼怕他。
在他面前感覺自己是多麼無能,一點反抗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