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是什麼鑰匙?”多餘的那一把鑰匙,始終找不到能夠與之匹配的鎖。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不重要!”葉微看了看鑰匙,有點不耐煩。
鑰匙已經有些斑駁的繡跡了,應該許久沒有用過了。看它的發現,應該是一把掛鎖的鑰匙。掛鎖是所有鎖具當中最古老的一種,因爲安全性不高的問題,現在基本上都用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比如柴房,比如老式箱子櫃子之類的。
“那你還要不要?”
“一把破鑰匙,我要它幹什麼。沒什麼事,我就走了。”跟葉微一起進來的男人早已經在門口等得不耐煩了,反覆地朝這葉微使了好幾次的眼色了。所以,葉微也就顯得格外的急不可耐了。
“跟他說那麼多廢話!”關門之後,我聽見男人嘀嘀咕咕了幾句。葉微還在旁邊,語氣曖昧地勸他。
不過這些我都不關心,我全心全意都在這房子裡。
雖然說,這房子已經有些年頭了。牆頭貼的都是一些舊報紙,我用力一扯,雖然弄了我一身的塵土,不過還好看到了還算比較白的牆壁。
看着這屋裡的一切,我心裡還是挺歡喜的,大小也算撿了個漏。另外我相信,如果我肯花兩天時間翻個新的話,住起來應該跟新的沒什麼差別。
當我把從牆上撕扯下來的一堆垃圾抱下樓的時候,我在黃葛球旁邊遇到了小五。
小五就是上次爬上黃葛球撿風箏的小孩子。
雖然說,我來四方村不久。但是這個小村莊就像一個圓形的器皿,任何的聲音,迂迂迴回總會傳到每一個人的耳朵裡。小五的傳言就是這樣傳到我耳朵裡的。
小五姓萬,是他們家第五個孩子。倒不是說小五有四個兄弟姐妹,恰好相反,老萬家只有一根獨苗,小五就是那一根獨苗。根據村裡穿得沸沸揚揚的說法,小五家庭是受到了邪惡的詛咒。所以小五少年的兄弟姐妹都是少年夭折,到小五才勉強地活了下來。雖說小五活是過了下來,但是身體比一般的孩子差太多。
一般孩子到了十二三歲起碼應該有一米五左右,但是小五卻只有一米不到。不僅如此,小五基本上是個藥罐子,沒有那一刻能夠離開藥。所以他不能跟平常的孩子一樣去上學。
“衛叔叔。”小五叫我的時候,還在擺弄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破爛相機。也許是不會用,小五隻能用力地拍打它。
“你在玩什麼,給衛叔叔看看。”小五雖然身體不好,不過人夠乖巧聽說,所以我是願意跟他坐在一起玩的。
“這個破玩意兒,剛剛還好好的。現在就不靈
了!”小五又用力地拍打了好幾下,才遞給我。
那是一款老式的數碼相機。雖說是老,但是還不算破。
我把這個相機拿在手上鼓搗了好一陣,才發現小五說的這個相機不靈了不是壞了,而是徹底的沒電了。
“跟我走,我去給你鼓搗鼓搗。”死馬當作活馬醫。我一手拿着相機,另外一隻手拉着小五,慢慢悠悠地上樓去了。
“自己玩兒一會兒。”我在牀頭拿了一袋薯片扔給小五,讓他自己在客廳裡玩,我就拿着相機到臥室裡去找充電器了。
插上充電器好一會兒,才能緩慢地開機。
相機裡沒什麼有意義的照片,有的只是幾張風景照。四方村的因爲人口稀少,開發不足,所以風景還算優美。這個季節,滿山遍野的紅葉,總會引來些遊人的觀賞和拍照。
突然之間,一張模糊的照片引起了我的好奇。照片的主體是一個殘破摸矮房子,窗戶旁邊站着一個模糊的人影。我看到照片裡那個模糊的人影,心“咯噔”一下沉,心裡酸澀得難受。
我把圖片放到最大,看了又看。隨着那個人影的不斷擴大,自己心裡的陰霾也越來越沉。
“這個女人我見過!”我擡起驚恐的眼神望着。
照片上那個女人,就是柳惠芳。也許柳惠芳是被嚇着了,她本來已經蒼白的臉上盡是玲瓏,眼睛裡流露出來的也是無盡的哀傷。
小五站在我背後說話,說話的氣流像是一把冰冷的劍,在我背後撓來撓去。
“什麼時候,在哪裡?”
“昨天晚上還看見了的,就在黃葛球下面。”年輕的孩子,永遠不懂得什麼叫做恐懼。在他們的眼裡,恐懼都是單純的。
他還是自顧自地吃着手裡的薯片。但是這樣清脆的咀嚼聲就像在啃骨噬破天肉一樣,聽得我渾身冷汗。
“小五,你過來。”我拉着孩子在我旁邊坐下。他的手很暖,但是摸上去粗糙得很,像是一根乾枯的樹枝。
“你知不知道這個地方在哪裡?”我把照片縮到最小,房子的樣子清晰可見。
那棟房子是早期農村典型的木石結構建築。底下是一米多高的石頭砌起來的,而石頭上由於是人工開鑿的,所以石塊朝着人的一年多是凹凸不平的。由於歲月的風化,石塊上的棱角早已經看不早已清楚了,只是一塊一塊的凸起。房頂上的瓦,已經七零八落了,上面長長的藤蔓垂下來,讓這間房子顯得更加的詭異和不安。
“這是後面的柴房。”小五眨眼睛的功夫就認出來了。
“帶我去。”說完我拉着小五就跟我往外面走。
下過雨的路,溼漉漉的。昏暗的手電筒的光芒照在鋥光瓦亮
的石板上,顯得五彩斑斕的,如同夢一般。雖說這一天的雨下得都不大,但是卻整整下了一天,所以地上難免有些積水,腳步踩在上門“咔咔咔”的響。
“就是那裡。”小五手指着不遠處的一間破房子。
我用手電筒朝着他手指的方向照過去。天色已經黑的差不多了,遠遠地燈光照上房頂上,有一些被裹挾進了茂密的葉子中,想被吞沒了一樣;還有些光被反射回來了,去棱鏡照的周圍都是昏昏暗暗的黃。
“小五,你回去吧。”手電筒微弱的光芒照在玻璃上,反射的光芒,就像是兩隻眨啊眨眼睛。這兩隻明亮的眼睛,看得我心頭一緊。
“衛叔叔,我跟你一起去。”小五用天真無邪的眼神看着我。我遠遠不知道,這一間破屋裡到底有什麼,所以我不能讓他陪我去冒險。
“不行,你先回去,衛叔叔明天再找你玩。”
“好吧!”小五轉身就要走。我看看伸手不見五指的天色,我又叫住了他。
“手電筒你拿着,明天我找你拿。”小五是個聽話的孩子,如果我直接說要把電筒給他的話,他肯定不會要的。所以我只能說,明天要向他要回來的。
“那我把這個給你。”小五攤開的小手上,是一個火柴盒。他搖了搖,我聽見了一悶響。裡面應該是又火柴的。
小五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
“你回去吧。還有,我們兩個人來這裡的事情,絕對不能告訴其他人!”
小五衝着我點了點頭,然後向我做了一個告別的動作,才離開的。
小五走了之後,我一個人現在原地,不敢繼續向前走了。我心裡害怕,怕真的遇到些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但是我心裡又好奇心,這種好奇心驅使我艱難地挪動着自己的腳步。
好不容易走到門口,在門前輕輕地摸了一下,就感覺到早已經溼透的手心裡沾滿了灰塵。用力地推推門,卻發現門上有一個“叮叮咚咚”撞得響的鎖。
我把小五給我的火柴放在包裡裝好,然後在自己的褲子口袋裡掏了好久,掏出一串鑰匙。估摸着鎖眼,一插,一擰,門就開了。
打開門,裡面傳來一陣陣刺鼻的氣味。陣陣地寒氣,凍得我毛孔緊縮,冷汗卻一個勁兒地往外冒。片刻之間,我感覺我的渾身早已經溼透了。
我不確定這刺鼻的氣味是什麼,所以我只能劃然一根火柴。如果火柴能夠充分燃燒,說明裡面有充足的氧氣。
但是火柴劃然的這一瞬間,我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這空蕩蕩的屋子裡,全部堆的是成捆的柴,只是房子的中間停了一口老大的棺材。棺材的上面,還涼着兩件鮮紅的衣服。風一吹,衣服還左右搖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