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洛震天起疑

“大小姐,你在說什麼?”寧氏皮笑肉不笑的開口。

洛穎兒冷笑間坐了下來,“我母親被下了忘情蠱,告訴我是誰下的?”

寧氏眼底閃過一抹慌亂,隨即開口“大小姐,我不懂你在說什麼,不過既然你問了,那麼我不妨告訴你,你母親不是亡故,而是跟人跑了,將軍憐你還小,所以便讓人告訴你,是你母親生下晨曦之後身體不好而香消玉殞。”

洛穎兒眼底閃過一抹墨色,“二姨娘,我要聽真話,忘情蠱可以忘卻所有事情,你今日便是不告訴我,那麼二妹妹的事情恕穎兒無能爲力。”

寧氏臉色微冷,隨即輕笑,“大小姐,這你可有些強人所難了,我並不知你母親中了什麼所謂的忘情蠱,今日若是你不說我還不知道呢。”

“是嗎?二姨娘,若是我將此事告知祖奶奶,想必祖奶奶會很樂意查清的。”洛穎兒眼眸一擡,淡淡開口。

寧氏臉色悄然一變,隨即強硬道,“大小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這事就算鬧到老夫人那裡,我還是這句。”

洛穎兒冷然笑笑,“最好如此。好了,我還有事便不久留了。”說罷轉身離去。

“母親,怎麼樣?”洛穎兒剛走,洛晴兒便走了進來,瞧見寧氏臉色凝重,不由面露憂色。

“晴兒,還是沒有你師傅的消息嗎?”寧氏凝眉。

洛晴兒搖頭,“母親,你想說什麼?”

“我懷疑青燈落在洛穎兒手中了,否則她絕不會得知忘情蠱。還有,我已經傳信與母親,告訴她海歸死於洛穎兒手中,母親也回信給我,說你二表哥已經在來將軍府的路上,怎麼過去這般久都不見人影,晴兒,你幾個表哥與你關係最好,他們可曾傳話與你?”寧氏心底焦急,開口問着。

“沒有,我也不知二表哥去向。”洛晴兒快速答着,心底卻漸漸明朗起來,寧海強性子急躁,而且在幾個表哥中最是與她不親,她將寧海歸死於洛穎兒之手的消息告訴他,便是爲了借刀殺人,順便將自己的師傅青燈落在洛穎兒手中的事情提了一句,以寧海強強出頭的性子肯定會爲了讓自己看到他的厲害而討要青燈,如今看來,怕是也是凶多吉少了。

寧氏心底疑惑,在房間內走來走去,猛然看見洛晴兒低眉含首的模樣,心底頓時一驚,“晴兒,你不會……”

“沒有。”不等寧氏說完洛晴兒便打斷她。

寧氏快步走上前,伸手拉住洛晴兒的雙手,低聲道,“糊塗,糊塗,糊塗啊!大姐和母親都以爲是你二表哥在外貪玩不曾來將軍府,不想卻早已……唉,莫非,他也落入洛穎兒手中?”寧氏眉頭凝的老高。

“母親,如今我們怎麼辦纔好?”洛晴兒也知道自己闖了禍端,低頭詢問。

“這樣,最近我們是動不得洛穎兒那個賤人了,但是不妨礙我們佈局,這段時間你便專心繡你的百鳥朝鳳圖,這邊我會想辦法讓洛穎兒幫你完成,切記,莫要讓人發現你不會雙面刺繡,繡品需找一些信的過人,實在不行,便老辦法,用毒,明白嗎?”寧氏細細叮囑。

洛晴兒也知道此事可大可小,頻頻含首。

黃昏十分,洛震天剛從朝堂回到倚梅苑,寧氏便委委屈屈的直接跪在洛震天腳下,這可着實嚇了他一跳。

“繡兒,這是怎麼了?”洛震天伸手想要將她扶起,卻被寧氏一聲“將軍啊!你要爲妾身做主。”而停頓下來。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洛震天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房間內其餘丫鬟垂的老低的頭繼續開口,“你們先下去吧!”

“是,將軍。”衆人應了一禮,轉身魚貫而出。

“晴兒呢?”洛震發問。

“在自己房間好好鑽研刺繡呢。”寧氏心底歡喜,將軍到底還是最疼晴兒的。面上卻抽抽嗒嗒的。

她一擡頭,洛震天才發現她雙眼通紅,不由微愣,怕是真遇到什麼事了。“繡兒,起來說吧!有什麼事本將軍爲你做主。”

寧氏這才就着洛震天雙手起身,“將軍,今日大小姐不知從那裡聽到了什麼,跑到我這倚梅苑非要問問妾身,夫人去了那裡?妾身念她年紀還小,不忍心將當年真相告知與她,不想他竟然威脅?妾身,妾身如果不給她個交代,這雙面刺繡她便不繡了,將軍,晴兒自知罪孽深重,這幾日除卻皇宮已經是足不出戶在學習了,爲何大小姐還是不放過晴兒,將軍,晴兒若是繡布不出來,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殺頭的啊!”

寧氏哭哭啼啼的說着,洛震天卻想的更遠,欺君之罪,不止殺頭,弄不好要滿門抄斬的。“穎兒,當真這麼說?”

“妾身不敢說謊。”寧氏雙眼泛紅,眼底閃爍着一抹堅定。

洛震天看了半響,看不出其他,只好站起身來,“去松竹軒看看吧!”說罷當先走去。

寧氏緊跟其上,卻是偷偷的將袖中的催淚彈藏了藏。

洛震天氣勢洶洶的去問罪,不想到了松竹苑卻是燈火輝煌一片,洛穎兒一襲紅衣,手中折一朵梅花正在庭院中翩然起舞。另外兩邊卻坐着三皇子與白淺俊兩人對飲。

“都道梅花清冷孤傲,本殿下怎麼瞧着穎兒這舞比梅花還要清冷啊!”御蕭何一手握着金樽,斜眼看着洛穎兒起舞,心底卻陡然升起一股渴望。

“她就是個毒……呃,怪物,冷血動物。”白淺俊還在爲洛穎兒威逼利誘他答應與她合作撒下彌天大謊的事情,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御蕭何笑笑,“是啊!的確夠冷血的。”這句話像是親人之間的呢喃,也只有離他最近的白淺俊聽得清楚,擡頭看去,他又恢復了那副滿臉享受的紈絝模樣,“聽聞那梅花是將軍夫人親手種的。”

“可不是,今天我還聽見洛穎兒叫一個瘋女人來着,叫什麼母親,你說這將軍夫人都死了多少年了,怎麼還會活着。”白淺俊接話開口。

兩人說話像是朋友之間的閒聊,這些話卻一字不露的落在洛震天耳中,洛震天身形微震,當面他親眼看着水凝柔和自己的管家跑了,自己派人追殺一直無果,沒想到竟然還活着?

身後的寧氏在聽到這些話之後卻臉色煞白,恨不得趕緊找個理由回去,那些人不是答應她,水凝柔再也不會出現嗎?

“親眼見的不一定便是真實,穎兒曾從一本書上看到過,有一種毒叫忘情蠱,忘情蠱不止忘情,而是遺忘自己的記憶,這個過程可長可慢,也可迅速發生,這些自然取決於毒藥的劑量,而且這種毒製作相當不易,因爲需要下毒者自身的血液爲媒介,當中毒之人的記憶變成一張白紙,智商也會跟着回到嬰兒時代,下毒者便是她唯一的親人,這種人叫人偶,而這個人偶終其一生只會聽下毒者的命令。”洛穎兒一舞完畢,緩緩走到兩人身邊說着。

“恩,我聽過這種毒,這和以前的那種煉屍差不多,不同的是忘情蠱練得是活人。”白淺俊來了興趣。“而且,毒術猖獗也只有紹興纔有這種喪盡天良的毒。”

幾人自顧自的說的,寧氏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與紹興有關,那麼不是通敵嗎?這罪可又比欺君大了多少。

洛震天原本打算興師問罪的,在聽到幾人談話之後,轉身欲走。

“寧姨娘,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正當洛震天轉身的時候,蘇婆子的聲音突然想起。

洛震天下意識的側身看去,卻見寧氏雙眼一翻,直接暈了過,連忙伸手接住,卻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扶住寧氏。

“二姨娘,你怎麼了?”蘇婆子繼續喊着。

這喊聲驚醒了松竹苑的三人,三人同時看過來。“父親,你怎麼來了?二姨娘這是怎麼了?”洛穎兒故作驚訝的有上前去。

她今晚特意叫了御蕭何和白淺俊來便是爲了順這番話給洛震天聽,只憑自己一及之力,一人之口,絕對無人相信。但是隻要牽扯上叛國,就算洛震天也不得不重視。

洛震天臉色難看,見洛穎兒走來,對着蕭何行了一禮,淡淡開口,“穎兒,你說的真是從書上看到的?”

洛穎兒含首,“恩,不知從那裡來的一本書,穎兒無事便隨便看了,不想世間竟然還有這般歹毒的毒術。”

洛震天低頭,看向御蕭何,“三殿下,還請前殿用茶?”

“茶便不必了,本殿下已經用過了,既然洛將軍還有事,那麼本殿下便先走一步。”御蕭何大咧咧的開口,拉着白淺俊一起走了出去。

“恭送三殿下。”洛震天抱拳,轉身看着洛穎兒再次開口,“今日你真見到你母親了?你母親離開時你還小,會不會認錯了?”

洛穎兒面露錯愕,隨搖頭,“父親,母親離開時我的確還小,但是足以我記住母親的模樣,那日我去白家藥鋪求醫,絕不會看錯。府中所有人都說母親跟人跑了,如果是跑了爲何會突然瘋瘋癲癲的出現在大街上,而且直接找到我便咬傷了我,母親不懂毒術,當時她的牙齒中卻有烈性迷藥,事情含着蹊蹺,難道穎兒不該查明事情的真相嗎?”

洛震天眼眸一暗,他依舊記得水凝柔離開時那眼底的陌生和害怕,當時他聽信寧氏所言並未追究,加上追殺未果,他便漸漸忘了。

寧氏,洛震天轉頭看去,見寧氏臉色蒼白,渾身抽搐的模樣,冷冷一笑,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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