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仲凌沒有任何的迴應，我見勢迅速溜出辦公室，在外面我長長吁了一口氣。
何姍姍已經不在了，我坐電梯回到五樓的雜物部，一進辦公室，楊紅就叫我幫她搬貨物進倉庫裡放好。
在放貨物的時候，楊紅跟我講了很多這幾天在公司裡發生的一些事，女人就是這樣子，一逮到一個人就會稀里嘩啦八卦不停。
不過從她講的這些中，我知道他們根本不知道範雅哲的事，而徐浩也有一段時間沒來沈氏了，還有沈天一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整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大家都以爲他和女朋友吵架鬧分手了，還有其他各種版本的猜測。
說到徐浩，倒是有點奇怪，範雅哲都已經現原形，而他卻不知道去哪裡了？不知道沈家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麼多的事發生。
放好貨物，剛回到辦公室，我就看到出現在辦公室裡的沈天一，楊紅一見是來找我的，便自覺地走了出去。
“顧小姐！”沈天一神情凝重地看着我，也許是因爲他母親的事，他一臉憔悴，鬍渣都冒出來了。
“我知道你爲你母親的事來找我！”我走到桌前，拿紙巾擦了擦手上的灰塵，直接說道。
“我不相信我媽是那種人，她怎麼會是妖呢！”沈天一情緒有點激動，“這簡直太荒謬了！”
我把紙巾揉成團扔到垃圾桶裡，冷靜地看着他：“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我們確實看到她變成妖怪的樣子！”
沈天一眉頭蹙得更緊，想他腦袋此刻嗡嗡響，一時沒辦法正常思考，他搖着頭：“不可能，你們在騙我，我媽怎麼會變成妖呢？實在是太可笑了！”
看到他這個樣子，我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現在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唯有見到範雅哲後，他纔會相信。
沈天一走了之後，我心情沉重地坐在辦公室裡，不是因爲沈天一，而是在想輝仔，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第一次這麼擔心一個孩子，就像自己的親弟弟一樣，雖然他是鬼，但他比人更有人情味，更有愛心。
我一直待在雜物部，沈仲凌叫我來公司，也沒說什麼事，他沒來找我，也沒給我電話，到了四點鐘我就離開了公司。
在回公寓的路上，我正好遇到剛從一座大廈走出來的陳志明和阿蘭，已然有一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
陳志明看到我，滄桑的臉上露出微笑，“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我回以微笑，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相機和筆記本上，“在查案？”
“昨晚上，就在這裡發生一起命案，一個孕婦被人襲擊，臉部受毀，剖開肚子取出八個月大的胎兒，手段非常殘忍惡劣！”
擡起頭望着面前這座中興大廈，我心裡一凜，然後看向陳志明，“你有照片嗎？能不能讓我看看死者死時的樣子？”
還沒等陳志明說話，旁邊的阿蘭阻止道：“這是警方的東西，未經上方的允許，是不可以隨便給別人看的。”
我淡漠地看了一眼阿蘭，她一臉冰冷，對我的出現十分不爽，我沒理她，再次問陳志明：“說不定我可以幫上忙呢！”
上次陳大業的案子，如果沒有我暗中的幫忙，他們警方又怎麼可能破獲呢？
不過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看死者死時的照片，有可能是死者的鬼魂突然找上我，說我拿走她的孩子，所以想找些線索，瞭解情況，她再來找我時，我好澄清。
陳志明有點猶豫，阿蘭直直地瞪視他，示意他不要給我看，我微微一笑再次說道：“志明，你應該相信我，我並沒有任何的惡意！”
阿蘭冷哼道：“呵，誰知道你有沒惡意！”
陳志明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道：“好，我可以給你看，但你要有心理準備！”
“陳志明，你怎麼可以……”阿蘭很是生氣，看到陳志明把相機給我，只好訕訕道，“如果出了什麼事，看你怎麼跟上頭交待！”
我拿過相機，翻開裡面的相片看，陳志明在旁說：“孕婦叫黃小雪，臉部血肉模糊，應該是由鈍器所致，而孕婦的肚子，一刀下去，乾淨利落，一般只有手術刀纔可能做到……”
看着裡面一張張血腥，恐怖，噁心，驚悚的相片，衝擊着我的視覺，牽動着我的神經，胃裡再次翻滾起來，我臉色頓時煞白，立即把相機還給陳志明，閉上雙眼深深的呼吸。
陳志明見我臉色不太好，便緊張地問道：“阿念，你沒事吧！要不要緊？”
我難受地擺了擺手，阿蘭再次冷笑道：“叫你不要看你偏要看，真是吃飽撐着沒事幹！”
我看了一眼阿蘭，她雙手往後插進牛仔褲的袋子裡，一副看笑話的樣子，我沒有理她，看向陳志明說：“你說鈍器，手術刀所致，但我並不這麼覺的。”
“那你覺得是什麼所致呢？”阿蘭冷冷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但我感覺不是鈍器之類的東西。”
阿蘭冷冷一笑，“我們是警方，是靠死者身上留下來的指紋，物品所判斷的，而不是靠感覺，如果警局裡每個人都是靠感覺來辦案，那還要警察來幹什麼！”
“阿蘭！”陳志明低聲制止，阿蘭只好悻悻然閉上嘴。
她不知道我真實的情況，所以我不怪她，何況她說得沒錯。
陳志明和阿蘭還有事得回警局，所以我們在中興大廈門前分的手，我佇立在大廈門前，再次擡頭望着面前的大廈，有車輛進出，而空氣中散發着死亡血腥的味道。
剛回到仁德公寓，我就看到小區門外停着一輛黑色轎車，沈仲凌則靠在車身，抽着煙，煙從他嘴裡緩緩噴出來，給人一種憂鬱的感覺。
他看到我回來了，走到我的面前：“手機爲什麼關機？”
“關機？我沒有關機啊！”我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黑屏，“我這手機用了好幾年了，有點失靈了，偶爾會自動關機！”
“爲什麼不等我就先走了呢？”沈仲凌吸了一口煙，把菸頭扔到地上摁滅。
聽到他這麼一問，我就有點不爽了，“拜託，我有在辦公室裡等你，一直等到快要下班了，都沒見你來，所以我只好先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