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傳來火燎火辣,我擡眸看着怒不可遏的葉晴,知道她是爲了她哥葉峰而來的。
“前天晚上,你到底把我哥帶去哪裡了?他一回來整個人神情恍惚,現在躺在醫院裡,你覺得這樣很好玩嗎?”
對上她那雙充滿責備,充滿憤怒的眼睛,我的心隱隱被灼燒,突然發現在整個事件上,我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我一心只想澄清自己沒病,一心想證明世上真的有鬼存在,雖然得到了證實,卻忽略了別人將永遠活在恐懼當中……
“顧念,我是看在你是我朋友份上,我才把我哥介紹給你的,因爲我相信他的能力,一定可以把你治好,可是你呢,不但不好好配合治療,還整天的裝神弄鬼,現在好了,你搞垮我哥了,你開心了吧!”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唯一能說的就是向她說聲對不起!
“一句對不起就可以了?就可以彌補一切嗎?如果你毀了我哥,我們連朋友都不是……”葉晴丟下這句話,憤憤開車離去。
我一個人站在原地,心情糟糕透頂,不知道如何是好。
一陣冷風吹來,地上的枯葉屍體隨風打了一個卷,頭頂上的天空一片灰色。
晚上的時候,在輝仔的帶路下,我找到了葉峰所在的醫院,昏暗的病房裡,葉峰安靜地躺在病牀上,手背上插着一根細尖的針管,輸着液。
一縷銀色的月光透過窗子照射進來,我看到葉峰蒼白消瘦的臉,雖然有的時候他很囉嗦,固執己見,但他對我還算盡職盡責,看到他變成這個樣子,我心裡非常自責。
從醫院回來後,我獨自一個人跑上樓頂,掛在上面的被單衣服隨風揚起,發出撲撲的響聲。
靠在護欄,眺望遠處,深夜的十二點已是一片漆黑,只有微弱的星星點點。
風很大,吹在臉上如同刀割一般,我拿起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冰冰爽爽,可是心裡煩得很。
我想打電話給林月,跟她傾訴一下心事,可拿出手機,卻翻到沈仲凌的名字上。
正當我要撥過去的時候,身後察覺到身後有異樣,我轉過頭一看,驚訝地看到站在我身後的阿域。
阿域走了過來,站在我的面前,他仍舊戴着半邊面具,我驚詫地看着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沒有回答我,反而問道:“那你怎麼會在這裡?這個時候不是應該睡覺的時候嗎?”
我背靠護欄,低聲道:“我心煩!”
“煩什麼?”阿域目光幽冷地看着我,問道。
“葉醫生病了,現在躺在醫院裡!”
“那跟你有什麼關係呢?”
“如果不是因爲我,強行叫他假扮孕婦引誘狐妖,他也不會被嚇得病倒!”我自責道,“葉晴今天說了,如果他有什麼事的話,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我不想失去她這個朋友……”
阿域看着我,什麼話也沒說。
我又道:“以前我就想嚇唬嚇唬他,免得每次來看我,都不停地在我耳說世上沒鬼等等唯物理論,現在抓住機會了,把他嚇了之後,才知道是不對的,我不該把自己曾經承受的磨難,建立在他人身上……”
“你覺得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阿域問我,面具下的面孔沒有任何表情。
“嗯!”我一個晚上都在爲葉峰的事而煩,萬一他真得有個三長兩短,我心裡一定過意不去,不但如此,還會失去葉晴這個好朋友。
“那你想怎麼樣做?”阿域再次問我。
“我不知道!”我心煩意亂,心裡再次輕嘆一口氣,“只能祈禱他趕快好起來,重新回到工作崗位上……”
“你想太多了,很多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再怎麼改變,也是要經歷的,就像說的那個葉醫生,他的生命裡就是要經歷這些。”阿域看着我,“而你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
提到我,我嘴角勾起一抹失笑,低垂眼簾看着手中的啤酒,“我也不想變成這個樣子的……”
說着我擡起頭,阿域已然不見,我微微一怔,往樓下看,小區裡一片寂靜冷清,好像剛纔他不曾來過一樣。
風越來越大,我冷得不禁打了個哆嗦,拿着啤酒下樓去。
在走廊處遇到一個老酒鬼,他指了指我手中的啤酒,我只好把啤酒給他,然後推門進屋裡。
我以爲拿了那筆錢就不用去上班,可沒想到的是,沈仲凌竟然打電話給我,命令我回公司上班,當時我還在被窩裡睡懶覺。
到了十一點鐘,我才慢悠悠地出現在公司,剛走進公司,就遇見顧嘉琪,她和兩個女同學在一起。
當下我就覺得糟了,還沒來得及找個地方躲起來,就被顧嘉琪叫住了,我只好定住在那裡。
顧嘉琪一身短裙打扮,露出兩條白花花的長腿,一件單薄的牛仔外套,她還真是要漂亮不要溫度。一頭紅髮,不知道何時染的,就像頂着一個雞冠頭一樣,其他兩個女生也不例外。
“姐,你怎麼一見到我就跑呢!你在沈氏工作的事,我們都知道了。”顧嘉琪走到我的面前,雙手環抱在胸前,嘴角勾起一抹輕蔑,“我們還知道,你在雜物部工作。”
說完,站在她身後的兩個女生偷偷一笑。
我沒理她們的嘲笑,面無表情地看着顧嘉琪,“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上次她來過沈氏一次,她有跟沈仲凌照過面,後面我問沈仲凌,才知道她是來應聘,因爲沈氏旗下有個廣告分公司,需要聘請幾位模特宣傳公司的產品,不過後來有沒應聘成,那我就不知道了。
“我們是來找人的,不過不是來找你的!”顧嘉琪有意強調最後一句話。
我倒沒怎麼在意,突然想到了什麼,看着她問道:“你還記得前兩天發生的事嗎?”
聽到我突然這麼一問,顧嘉琪不解地皺起眉頭,“前兩天,沒發生什麼啊,我白天都在學校……”
“真得不記得了?”我再次試探。
顧嘉琪很是奇怪地看着莫名其妙的我。
我從她的表情中看到了答案,沒想到阿域真得把他們的記憶完全消除掉了,他們已經不記得前兩天發生的事,我鬆了一口氣,拍了拍她的肩膀,勾起脣角,“不記得就好,沒什麼了,我先去上班了!”
顧嘉琪愣怔地看着我,我聽到身後傳來她同學的議論聲,顧嘉琪不屑地說道:“她就是一神經病,腦子有問題,不要理她,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