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年,村裡因爲要蓋房子,算命的先生給蓋房的人家裡看風水。
村子小學後面住了一戶人,他家有個傻女兒比我大有五歲,生下來時不傻,可是就是那一年蓋新房子出了事。
說是算命的說他家的風水十分的不好,地處陰寒,不宜蓋房。那家當家的說:“先生吶,你說的這個,早些年都聽說了。本來問了村長,看能不能給換塊院地,可是就是沒地方可搬。是真的沒辦法,你看能不能化解啊?”
算命的先生說:“沒辦法,地處陰寒之地一般都是埋過人的,你家這塊地可是埋過人?”
“是啊,打地基時挖出來有人骨頭,可是都按照規矩,放過鞭炮,也請了人給挪窩了!怎麼了?”說實話,他家的地連同小學的操場是一塊墳場,埋過很多人。
算命先生搖頭說:“不能解,倒是能防。可以用兩大門神鎮坐你家大門口,院的門上要高高掛起辟邪的茱萸和柳條。家的四角要在土裡埋上符紙,便可預防啊!”
那家蓋完新房子,當家的按照算命先生的話,把東西都準備好,該掛得掛,該埋得埋。好日子倒是安安穩穩的過了一段時間。
她家女兒剛上了高中,我還在村裡上小學。
記得那會兒我們晚上都得上晚自習,不是雙休日,星期六晚上也得上。那晚,我們班主任沒有在,大家開始只是在教室裡玩,一會兒一個同學給我們講了學校的故事:“學校以前是埋人的地方,晚上還會有魂出來遊蕩呢!就在老師的辦公室!”那會兒我們都還小,都是半信半疑的。那個大膽的男孩子還帶着我和另外幾個夥伴去老師辦公室的後窗戶前往裡看,那是在後操場。
裡面黑黑的一片,什麼也沒有,晚上從田間會飄過一陣陣的冷風,我們就只打顫。什麼也沒看着,也就回去了。
過了半節課的時間,學校後那戶家的女兒進來了,一聲吆喝:“都幹嘛呢?你們老師病了,讓我代課,都給我坐好啊!”
那時我們班上有幾個十分調皮的男孩子,想要捉弄她,便在地上撿了幾個西瓜蟲,想要塞她的衣服裡。西瓜蟲不咬人,只要有牆角縫隙就會有好多。他們中有個最大膽的,握了幾個西瓜蟲就向她走去。
那小子很機靈,說:“老師,我的鞋帶開了,你幫我係吧!”她也沒多想,就低頭給他繫鞋帶。那小子順手就把蟲子塞到她的衣服裡了。
她立馬跳起來,“啥?是啥鑽進我的衣服裡了?”話音還沒落,她就跑出去了,直到放學也沒再回教室。
第二天過星期,一大清早街裡有人在那哭,哭得很大聲,邊哭邊喊:“真的不讓人活了啊,都是你家的好小子乾的好事啊!”
原來學校後那家的女兒跑出教室就跑到了操場,到圍牆邊想叫家人來學校幫忙,話還沒說出口,誰知踩在了學校操場上的大坑裡,摔倒了。
學校晚上九點才放學,放學快一個鐘頭了,她媽見她還不回來,就去學校找。見到她時,她崴了腳,頭也磕破了,就暈了!把女兒帶回家,本還以爲是她自己不小心跌的,沒想到是個混小子害的。
鄉里的婦女就很彪悍,一屁股坐在那個玩屁孩子家門口開始鬧起來。結果是:男孩家賠了錢,算是完事了。
眼看太陽都快下山了,巷子裡又有人喊:“不好了,出怪事了!”原來還是學校後面那家,村裡人趕去時,只見那位姐姐趴在地上,死死的抱着她家院子旁的石凳子,頭髮凌亂,歪着腦袋,頭上的傷本來包紮了,可是已經脫落,像是被抓下來的,傷口又流血了,血順着臉已經流到她的脖子裡。
滿臉的血,歪着頭猙獰的表情,斜着裂開嘴,一直抽着。嘴裡不停地哼唧着:“嗯,嗯,嗯!”
看一下人羣,沒見着她家的人,好像是去地裡了。沒有一個人敢靠近她,血一直流着,已經浸透了她的衣服,滴在地上。村長趕來一看,嚇了一跳,連忙說,“趕緊叫她家裡人回來看看啊!咋都愣着啊?”村長旁邊的人聽了,小跑出了人羣去找她爸媽!
這時,她不知爲什麼,鬆開石凳子,使勁地往前爬,大家都紛紛的躲開。她爬到學校圍牆邊上停下來,一直在那刨着什麼!不一會兒,她的爸媽回來看到女兒異常的舉動,都嚇得快要昏倒在地。兩人趕緊把她扶起來,就那樣拖拉着弄回來家裡。
聽說在晚上後半夜時,她發了高燒,哭了整整兩個小時,家裡人給她餵了退燒藥,她才沉沉的睡去。第二天,她的燒竟不見退,後來請老中醫回家給她打吊瓶,也不見退燒。晚上沒讓她吃藥,醒來後對着她媽叫:“小玲啊,你不能這樣啊!虎娃子(害她的小孩)還小,孩子間打鬧常有的事,看你鬧得滿村子都知道了!你讓我們家的臉往哪擱啊?”她媽聽了,嚇了一跳,說:“閨女,閨女,你沒事吧?”
“我不是你閨女,我是虎子的奶奶啊!”說完就暈了過去。
她媽在她牀前守了一夜,第二天,她的燒退了,可是呆呆傻傻的,誰也不認識了。去了醫院,醫生說,發燒燒壞了腦子,以後都成傻子了,對於他們家來說真是晴天霹靂一般!
從此她也沒去學校了,就只是呆在家裡,偶爾見到她,她就只會對着人傻笑,也不說話。經常流着哈喇子,坐在村口,就只是坐着,啥也不幹!她媽總是認爲是虎子家害得她閨女變傻了,時不時就跑到他家的門口大罵一場,罵完就回家裡,虎子家人感覺她可憐,從來不還嘴!也是因爲虎子頑皮,間接傷害了她女兒!不過她的一家人,包括親戚,都說和虎子家有不共戴天之仇!
後來虎子爸當上了包工頭,掙了大錢,就搬出了村子!她媽就沒再去虎子家罵了。傻姐姐也是看了中醫看西醫,一直都沒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