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物和人不一樣,人穿着鮮豔是爲了吸引眼球,但動物披紅帶綠卻不止如此,還可能是爲了警示敵人。越是危險的動物顏色便越是鮮豔,身處在大自然中就不能漠視這種潛在的規則。這蛾子翅膀上的粉末該不會有毒吧? 想到這點我就腦仁發麻,趕緊扯出水壺對準聾叔的嘴一頓猛灌,必須儘快清出他口腔中的有毒物質。聾叔太實誠了,嘴裡含着撲棱蛾子料想味道不好,好不容易嚐到甘露,於是“咚咚咚咚”的全都嚥了下去。 我在旁邊看的目瞪口呆,這小子怎麼連漱口水都喝?當下也顧不上什麼,把聾叔扶正,讓他微微低着頭,然後伸出中指一下就杵到他嗓子眼裡,惹得聾叔“哇哇”吐起來,把肚子裡的存貨都折騰了出來,一時半會兒還止不住。 後背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我還沒來的反應就又被撞了一下,力道不大不小,什麼東西敢跟小爺挑釁?不會是那隻被我關起來的紅蛾子咬破束縛飛出來,現在來找我償命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我輕描淡寫的向着袋子的方向瞟了一眼,出人意料的,那裡黑咕隆咚的,那袋子竟然也沒了。 這地方是不是水貨版的百慕大三角啊?怎麼什麼東西都能丟?我回轉手電照過去,觸目所及竟然全是飛舞的黑蛾子,圍繞着塑料袋上下翻飛,大概是想營救袋子裡的花姑娘,乍看過去就跟一小股龍捲風一樣。 數以萬計的蛾子就在你眼前噼裡啪啦的飛,這場景看的我頭皮發麻,雞皮疙瘩掉了一地。怎麼突然間這麼多隻蛾子?是從哪個石頭縫裡爬出來的?我舉着手電向四周的牆壁照過去,卻一隻都沒發現。 不知從什麼地方發出了“嘰”的一聲,原本上下翻飛的黑蛾子就跟中了邪一樣,呼啦一下四散開來,向着洞頂衝過去。我順着它們的飛行軌跡照向洞頂,馬上看到頂壁上密密麻麻的停着幾十萬之撲棱蛾子,黑壓壓的一片,噁心的要命。 我原本一直認爲蟲子只能噁心人,卻無法傷害人,它們噁心人的最終結果就是被人厭惡的拍死。但是,當數量衆多的蟲子聚在一起向你挑畔的時候,你還能忍住不逃跑嗎? 反正我不能。我冒着生命危險向前兩步拉住我的揹包,然後想了一下便把一旁的紅蛾子一起順進了揹包中。如果聾叔真的中了毒,有了這個蟲質也容易讓醫生判斷毒性。 做了萬全的準備,我將聾叔扶起來一下扛
到肩膀上,然後喘着牛氣,邁步向洞口走去。 然而在轉身的瞬間,我竟瞟見牆壁上忽然顯出了一片不規則的黑影,這令我渾身一激靈,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料想......這奇怪的東西此刻就在我的身後...... 我仔細聽着,除了飛蛾翅膀煽動的聲音,我聽不到其他多餘的動靜,莫非是我神經過敏?我懷着僥倖心理再次向着牆壁瞟了一眼,日的!果然不是幻覺!那黑影果然還在! 此刻聾叔就在我肩膀上,如果受到攻擊,聾叔首當其衝變成我的擋箭牌,以他現在半死不活的狀態,挨一下可能就直接過奈何橋了。應該先把他放下,然後跟黑影單挑,但是這麼大的動靜會不會驚動人家,招來不必要的殺身之禍? 我慢慢轉身,將聾叔風口浪尖的位置緩緩調換到安全距離,同時我也終於看清了牆壁上黑影的真身,這是個什麼東西?但我第一反應是一陣噁心,這東西周身上下到處停落着紅色翅膀的幺蛾子! 這難道是那些飛蛾的巢穴嗎?一個會移動的巢穴? 怎麼也解釋不了眼前看到的這個東西,難道真是那些飛蛾的巢穴?但是這動靜也太詭異了,怎麼就忽然出現在我身後了呢? 就在這一刻,我頭腦中閃現了很多的念頭,主角當然是我和這個移動的巢穴。我在想我應該怎麼辦呢?放下聾叔跟巢穴拼個你死我活,就像奧特曼打怪獸一樣,還是嘗試跟他做交易? 不過我失策了,巢穴很明顯沒什麼同情心,明明看見我身負聾叔,卻打算趁此機會痛下殺手。這怪物的周身本沒有任何特徵,看不到眼睛也看不到鼻子,此刻卻在它頭部的中心位置忽然出現了一個黑洞。 我馬上扛着聾叔後退了一大步,害怕黑洞裡會彈出嘴來咬我們,但我身後就是牆了,已經退無可退,眼見着怪物卻在向我緩慢逼近,怎麼辦?現在信佛還來不來的及? 相持這一段時間我也在觀察眼前的怪物,它的移動速度非常慢,料想是因爲身爲巢穴,肚子裡還孕育着飛蛾的後代,不敢輕舉妄動,我也許可以在速度上作些文章。於是我開始用手電向四周照,牢記逃跑路線,雖然扛着聾叔速度會有所減慢,但我現在逃命的時候一定倍覺身輕如燕。 成敗與否就在此一舉了,我在心中默默計數,當怪物離我只有不到一腿的距離時,我忽然關掉手電狠狠砸向它,然後也
顧不得黑暗,依照心中默記的路線沒命的跑。 腦後又傳來“嘰”的聲音,大概是怪物惱羞成怒組織隊伍來殲滅我,果不其然,耳邊馬上傳來無數翅膀扇動的聲音,後背也明顯感覺有東西往上撞。但求生慾望促使我不顧一切的逃命,心中的小宇宙還沒有熄滅,小爺還是有機會的! 膝蓋忽然一疼,我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什麼東西狠狠砸到了我腿上,疼不疼的我不在乎,但這麼關鍵的時刻我的膝關節竟然使不上力氣了。 我掙扎的爬起來,但剛剛坐起竟對上兩個黑漆漆的窟窿。我心裡明白這就是怪物那雙空洞的眼睛,我們兩個的臉幾乎貼在一起,它身上的飛蛾都順勢爬到了我臉上。 我應該踢它、踹它,拉它咬它推它,但我絕望極了,腦子裡只剩下兩個漆黑的窟窿,再也想不起任何東西。恍惚中後腦忽然一疼,直覺得天昏地暗,倒地的瞬間還在想,我也許連個全屍都留不下。 朦朧中看到一條小河,涓涓的河水流的很急,姨夫正蹲在河邊用手划水,然後微笑着轉回頭看我,“他們越是嘲笑你,你就越是要做給他們看。河水沒什麼可怕的,只要你足夠自信,它就無法吞噬你的靈魂。” 我搔了搔腦袋,覺得姨夫這話太過深奧,如果姨夫指的是我俱水這件事,這問題三年前不就解決了嗎?我緩步走向他,在他旁邊蹲下身,“不用管別的事了,以後估計咱們都不會分開了。” 我看到姨夫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然後指着河對岸說,“你看到那些正在趕路的人了嗎?” 我順着看過去,確實看到一大羣人疾步快走着,他們的面色看不清楚,但就是給人慌張的感覺,於是隨口說了句,“這麼着急?趕着投胎去吧?” 沒想到姨夫卻點頭,“是啊,正是投胎的旺季,他們都爭着投個好人家。” 這話聽在耳朵裡,卻震撼在心臟上,我豁然轉頭看向姨夫,結結巴巴的說道,“您不會特地帶我來投胎吧?那我可不幹!咱兩個要是趕在同一時間,生出來不就是兄弟或姐妹?如果是一男一女......不行!太亂了!還是您先去,我一時半會兒還不着急。” 姨夫哈哈大笑起來,拍着我的肩膀說道,“我在河的這邊,他們在河的那邊,我們是沒有交集的。至於你......”他手上一用力,我“撲通”一下被推到河裡,“你更不屬於這裡,趕緊給我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