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竟然丟了我們的衣食父母! 而且作爲一個臥底,我居然,居然在特意被調來這停屍房期間,被人偷了屍體? 這件事馬上上報給了上級領導,陳凱,而我也偷偷的給姨夫打了個電話,姨夫沉思了一會了,只是告訴我靜觀其變,謀而後動。 我翻了翻白眼,屍體都不見了,還靜觀其變,說的簡單。 於是,非常難得的,火葬場領導親自過問,指令一級一級的向下傳達,最後由陳凱作爲這件事情的負責人把我們召集起來,嚴重處理這一件事,所有在停屍房裡工作的人被聚集到了一起。 陳凱面色凝重,再次強調了我們是草包。 “連死人都看不住,你們還能幹點兒什麼?” 我們都不吱聲,只是面無表情的看着陳凱發彪。 很難想象一個據說連停屍房都不敢進,考走後門做領導的中年人此刻會義正詞嚴的教訓我們,他的話其實沒什麼份量。活人丟了無非是走失或綁架,死人丟了應算作盜竊,這是需要刑事力量協助的。 聾叔警告我做筆錄的時候不要胡說八道,人民警察是相信科學的,我的那些屁話只會給我自己添麻煩而已。 聽着聾叔的話,我心裡暗笑不已,“這還用你說,早就上報了,除了火葬場的領導,就沒有人知道我本身就是刑警。不過也不知道這一次上面是派誰下來偵查。” 過了半個小時,上面派下來兩人,都是沒有見過的年輕警員,是姨夫帶的隊,他也沒有上前跟我搭話,只是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 坐在對面的年輕刑警目光犀利,看得我心裡直髮慌,他盯着筆錄看了好久,好半天才開口問道:“放黎靜屍體的架子是你拉出來的?” 我點點頭電話是。” “停屍房的鑰匙只有你一個人有?” “因爲我值班,所以我帶在身上。” “你是最後一個離開停屍房的人嗎?”小刑警鄒着眉頭問道。 我又點頭,“走的時候四處檢查過了,沒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我抿着嘴想了想,“差不多一個多星期了吧。” 小刑警起身向外走,“跟我去現場看看。” 我“哦”了一聲,也跟着站起身。我總是覺得這個小刑警不
相信我,我是不是應該實話實說呢,和他明着說,我就是派來的臥底?但轉念一想,既然是姨夫帶來的人,事先沒有打過招呼,那就是說我的低還不易暴露。 而且是派這個小刑警來,而不是熟悉我的人來審問,估計是警局內部出現了問題。 來到停屍房門口,小刑警停了下來,他看了看門上貼的《安全手冊》,然後又看了我一眼,推門進去了。 “你昨天夜裡應該來過這裡吧?” 我馬上否定,“沒有!” 小刑警轉回身定定地看着我,一邊用手指着屋頂,“你沒關燈。” 唔?我沒關燈......嗎? 我不自覺的驟起眉頭,眼睛瞟向一旁的電燈開關,日的!確實是開着的!但是房間卻這麼黑,昨天逃跑的時候確實沒來的及關燈,可是怎麼會一個都不亮?一夜時間五個燈同時壞掉了? 小刑警看到我的反應似乎很滿意,他走到停屍間前面用手指敲了敲,“別跟我耍滑頭,你自己是無法判斷出這件事的重要性的,所以還是實話實說的好。” 唉!我本來就不太擅長撒謊,這下被人家誤會了吧。我於是長嘆口氣,對着小刑警賠上笑臉,“我可以把實話告訴你,但是我不能保證你是不是相信我的話......” 我將昨夜所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小刑警坦白了,我一邊說一邊很仔細的觀察小刑警的反應,打算一旦發現苗頭不對便馬上閉嘴。 出乎意料,小刑警卻從始至終面無表情,我無法判斷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事情就是這樣。”這一次我一句假話都沒敢說,但平心而論,如果是你,你會相信我說的話嗎?一箇中年村婦憑空消失,一具女屍想憑藉自己的力量從停屍牀上坐了起來......我抱着最壞的打算,心裡卻異常平靜。 小刑警低着頭看我的腳,“你迷信嗎?”。 “您可真是開玩笑!我是在停屍房工作,怎麼可能迷信呢。” “那你剛纔說的是什麼?” 我立刻覺得很委屈,“我就知道你不信......是你讓我說實話的。” “你跟我進來。”小刑警再次把我帶進停屍房,指着門旁邊一張空的停屍牀說道:“她大概是趁你不注意躲到了停屍牀後面,等
你被自己嚇的倉皇逃走後,她才鑽出來,偷走了屍體。昨天是雨夜,她不小心留下了些痕跡。” 聽他這麼一說,我又仔細的看了看,果然在那裡看到一些已經幹掉的泥土,稀稀疏疏的,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這麼說,屍體確實是她偷的?” 小刑警點點頭,一邊示意我出去。 我有點兒忐忑了,小小聲追問了一句:“這......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小刑警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他看了我一眼淡淡的說道:“哪兒都不許去,要隨傳隨到。”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一刻起,我的心情便一直停留在了谷底。 上頭派我來做臥底,明顯是相信我,賦予我重任,而我居然讓一個小偷,或者說兇手在我眼皮底下把屍體偷掉? 話說回來,那個中年村婦把屍體偷掉是爲了什麼?一具屍體罷了,有什麼重要的? 聾叔沒有馬上來打擊我,而是等我已經完全認命之後纔拿着白酒燒雞跑來安慰我。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你不用這麼悲觀。” 我猛咽一口酒,幾乎把眼淚嗆了出來。 瞪了聾叔一眼,心裡多少有些不愉快,我還不想留在這裡,問題是我現在想走也走不掉啊。 放下杯子,心中的苦澀便一股腦全都撞上了腦門,“你說我圖什麼?守個屍體你說我容易麼?現在可好,什麼不偷,居然有人偷屍體,你說你就算要偷,也不要在我值班的時候偷啊,哎......現在隨時等着警察叫我去做筆錄......你說我當時是怎麼想的?我硬起心腸不讓她進來多好,裝好人,我裝她奶奶的。” 聾叔也陪我珉了口酒,挑着嘴角笑了笑,“恨不恨?” 我白了他一眼,“廢話!” “咱們把那老女人抓回來?” 我正喝得興起,猛然聽見聾叔說出這麼一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哪個老女人?” “還有哪個老女人啊?當然是你昨晚上遇見的賊了。” “......你不是喝多了吧?”我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議的看着聾叔,到底是你是警察,還是我是警察啊?怎麼你比我還積極。 聾叔乾脆放下酒杯,抿了抿嘴說道:“我有主意,你聽我慢慢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