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二 心魔難解

長風暗叫一聲慚愧,若不是不敗頑童撤掌快內力收發自如,自己早已被震碎了心肺!儘管如此,他還是倔強道:“晚輩不是前輩對手,在此謝過前輩手下留情,只是還望前輩你莫再辱及幫主。”說罷長長一揖。

不敗頑童嘻嘻一笑,擺擺大袖子道:“老叫花子的徒弟,武功一般,脾氣倒是倔的很,哈哈哈、、、老頑童不和你玩了,走了。”話音剛落人已幾個起落不見了。

長風稍一運氣,感覺胸口不再疼痛,慶幸自己傷勢無礙,轉身向馬嘯雲道:“馬公子,幫主差弟子前來報訊,預計天南教將要圍攻南宮世家,讓你快些趕往洛陽助陣。”

馬嘯雲冷哼一聲道:“天南教絕不會再去騷擾南宮世家,再說我還要找婭兒,沒空管這些事兒,何況天下武林之大人才輩出,抗擊天南教也自用不着我。”

長風微一愕,再看看馬嘯雲這一副病怏怏的書生樣子,暗自想道:“大丈夫好男兒當已天下事爲己任,同爲武林一脈,該當同生共死,整天想着姑娘家豈是我輩英雄好漢所爲?東方幫主對這馬二公子滿口讚譽,我看名不副實啊!”他心念一動,嘴裡便道:“馬公子這話說錯了,我們都是武林一脈,天南教妖法橫行,我們這些習武之人都該蕩魔除妖啦,怎能只顧及兒女私情呢!你這般說,可與馬家堡百年狹義之名不符吧。”言語之間,甚爲輕蔑。

馬嘯雲聽罷長風所言,心裡一動,滿腹的憤怒、悲愴、自憐、痛苦全都涌上心頭。自己本和玉兒姐姐真心相愛,最後卻不能白頭偕老;自己生性放浪形骸,本想靜靜流連於山川名山之中,但卻總和江湖爭鬥扯上關係;甚至連累了婭兒爲自己受累!不想習武鬥狠,卻在因緣巧合之下學會了武林絕學;想和婭兒孤老終生,卻也不能。被家人誤解、被武林同道恥笑,天下所有人都將他看作**犯上的無恥之徒。而到頭來,自己卻要爲了天下人放棄一切,和玉兒姐姐爲敵,放下婭兒妹妹幫那些自命名門的人賣命,可笑啊可笑!

他這些日子所受之苦太多,心靈的煎熬更是慘苦,這些偏激的想法一發不可收拾,瞬間胸口劇痛,就像大錘擊打一般。只見他眼睛發紅如欲噴出火來,長風不想自己的一句話竟讓馬嘯雲氣憤至此,竟也手足無措。

一旁的老僧本塵緩不過來,拉住馬嘯雲手腕,一掌相抵,將內力緩緩輸入他體內。又道:“一切緣法皆是苦,孩子,你又何苦如此呢!”一盞熱茶時間,馬嘯雲胸口的劇痛終於壓了下去,他轉身向長風道:“兄臺請回吧,告訴東方幫主,我要去找婭兒,沒時間去洛陽了!請他老人家多多保重身體,若有朝一日我找到了婭兒,定會再去探望他老人家。”說罷人影一晃,消失在晴空裡,只留下本塵等人呆在原地空自嘆息。

話說東方赤讓長風去秦州馬家堡報訊,自己和南宮鐵樹、鋼和尚、水鯉、辛龍子留在洛陽靜候天南教。他們本想着以不變應萬變,給天南教來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料經過這許多日子,天南教卻一點動靜也沒有,南宮世家每日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都空手而回。洛陽城內居然連一點天南教的訊息都沒有了,彷彿那許多人一夜間蒸發似的。這事不僅鋼和尚、水鯉、辛龍子等覺得詭異,連歷經江湖的東方赤也百思不得其解。

一日,過江龍水鯉喝的大醉,撞進門來,剛和東方赤撲了個滿懷。東方赤哈哈笑道:“老傢伙,喝酒也不叫上我啊,是怕我老叫花子喝窮了你是吧?哈哈哈、、、”

水鯉咧着嘴口齒不清笑道:“就你老叫花子的酒量能喝窮我水鯉?哈哈、、、你喝窮那老和尚還差不多,嘿嘿、、、”說着又搖搖晃晃的跌進去了。

水鯉剛進去不久,鋼和尚紅着臉又撞進來了!一看東方赤也在大堂裡,合着雙手訥訥一笑道:“阿彌陀佛,今日佛祖又要降罪於老和尚了!罪過啊、罪過”

東方赤又覺一愣,問道:“老和尚你偷偷地吃肉喝酒又不是第一次了,佛祖要是再降罪你就得下地獄了吧?啊?哈哈哈、、、”

鋼和尚一臉慚愧道:“說來不怕你這要飯的笑話,昨日我和水鯉那老妖怪在院裡切磋,恰巧碰到南宮世家出去打探消息的幾個小娃子,唉、、、”

東方赤奇道:“怎樣?”

鋼和尚面目漲的通紅道:“都怪水鯉那老妖怪,非拿那幾個小娃子尋開心。我兩看到那幾個小娃子垂頭喪氣的回來,心想定又沒探到天南教的消息。我還沒說話,水鯉那老妖怪突然呵呵笑道:‘小娃兒,你們是不是又沒探到什麼消息啊?’那幾個小娃娃面有慚色,答道:‘稟兩位前輩,今日還是無所獲’。我剛想說些啥話來着,水鯉那老妖怪卻道:‘哈哈哈、、、小娃兒,你們還嫩的很啦!要我去查,哼’。我一聽他那口氣就知道要糟了,果然,那幾個小娃娃氣鼓鼓的,老和尚我剛想打個圓場,誰知有個伶俐的小娃娃卻反問道:‘如果是前輩你便怎樣?’。那老妖怪一看小娃娃多嘴,又道:‘若是我去,定能探得究竟,我水鯉連長江裡的娃娃魚都撈得到,還怕撈不到幾個天南教的爪牙?’幾個娃娃一聽這話,大是不服氣啊,便和、便和、、、”

東方赤見鋼和尚遲疑,追問道道:“怎樣?”

鋼和尚接着道:“那幾個娃娃便和老妖怪打賭,今天老妖怪若能打探到消息,他們幾個娃娃便請老妖怪喝三天三夜的酒!”

東方赤笑道:“若是水鯉輸了呢?”

鋼和尚似乎也覺得有趣,收起訥訥的表情答道:“老妖怪若是輸了便要請那些個娃娃們喝一天酒,而且給他們每人交一套拳法!”

東方赤哈哈大笑道:“這個老怪物,肯定是他輸了吧,哈哈哈、、、不過這老妖怪胸中的拳法卻是浩如煙海,量他們幾個小娃娃也學不完,哈哈哈、、、”

鋼和尚也哈哈笑道:“那倒是,只是害得我老和尚也和他一樣輸了賭場,吃了半天灰塵不說還落得個沒面目啊!”

東方赤圓場道:“這有什麼,和小孩子不要一般見識就是了,再說我們吃了南宮老兒這麼多好酒,指點他的弟子也是該得!”,突然他轉念一想:“這水鯉和鋼和尚江湖經驗甚是豐富,南宮世家這些小輩萬不可比擬,若連他兩個都打探不到天南教的消息,看來這洛陽城裡確實沒有天南教的人了!只是這些人都上哪裡去了呢?按理他們毀了馬家堡,當該將矛頭指向南宮世家纔是啊!”

東方赤自打馬家堡出來和馬嘯雲、不敗頑童、黃渤分開之後便一馬奔騰趕到洛陽,按照他和南宮鐵樹的推算,天南教不幾日便會到洛陽,可是這一連一個月了,天南教的人居然一個都沒出現,不禁使人不安。他到了洛陽不幾日,心想馬嘯雲應該已經處理完了馬家堡的殘局,便差遣長風去馬家堡催促馬嘯雲和不敗頑童、黃渤回來助陣,心道多一人總是好的,只是他還不知道馬嘯雲早就習練了“迴風劍”,現在的馬嘯雲早已非彼時的馬嘯雲了!他更不知馬嘯雲心魔不開,早已離去了!此事暫且按下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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