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馬車經過通往萱陽舊道的岔路口,前面徐老夫人乘坐的馬車沒有拐彎,沿着官道一直下去。

魏昭暗中觀察高芳華,高芳華卻笑了,“夫人,回城不抄近道走?”

“不着急,我們路上可以看看景。”魏昭望着窗外道。

這條官道她來回走了數次,魏昭已經記熟了,往回返的路這一段途中都是農田,一望無際的平原,沒有溝壑山林。

這一段可以放鬆,高芳華要動手絕對不會在離萱陽城近的地方動手,只有一處最適合埋伏,不知道她判斷的對不對。

馬車走了近一個時辰,魏昭靠在車壁上歇息。

前方經過地方山高林密,魏昭的手碰了碰腰間寶劍,看向對面的萱草,萱草把手按在劍上,高芳華和侍女也不似方纔輕鬆。

前面徐老夫人的馬車駛入這一帶丘陵溝壑地帶,侯府的侍衛楊威倍加警惕,上次寺廟裡有人監視,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放鬆。

魏昭看着窗外官道兩旁矮山,山上樹木茂密,兩輛馬車正行進,突然,山上滾落下幾塊大石頭,石頭滾落在魏昭乘坐的馬車前,擋住去路,馬車伕急勒馬,馬車停下,冷不丁飛來一隻羽箭,當胸射中馬車伕,馬車伕一頭栽倒在馬車下。

馬車剛一停下,十幾道人影騰空而下,幾乎與此同時,魏昭抓起高芳華跳出車外,萱草也隨後跳下馬車。

魏昭跳出馬車瞬間,一柄劍朝她刺來,魏昭把高芳華往身前一檔,殺手一愣之下,收手不急,劍鋒一偏,高芳華躲過致命一劍,卻沒有躲過劍鋒劃過她臉頰,頓時,她的臉頰血流如注。

幾乎就是前後,另一把鋼刀砍向魏昭,魏昭迅疾用高芳華擋刀,那把砍下的鋼刀卻沒有收住,狠狠地落下,只聽一聲劃破長空淒厲的慘叫聲,高芳華的手臂齊根砍斷,一隻連着衣袖的手臂掉落地上,一羣殺手一下全傻眼了,都不敢動作了。

高芳華已經疼得暈死過去了。

這些都發生在瞬間的事,殺手想不到事發突然,還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包圍了,三爺徐霈帶領侯府侍衛趕到,這幾個殺手自知性命難逃,眨眼功夫紛紛倒在地上。

魏昭把高芳華扔在地上,蹲下觀察一個已死去的殺手,站起身道:“服毒了。”

前面一輛馬車跑出一段路,發現後面馬車出事了,停下,徐老夫人畢竟身在將門,不是膽小怕事的普通婦人,由丫鬟扶着趕去後一輛馬車。

侯府侍衛擡着已經服毒死了的殺手扔在樹林裡。侍衛頭領楊威看受傷昏倒的高芳華,一隻手臂斷了,血流不止,如果任其血流下去,恐怕要血流過多而死,趕緊封住她穴道,先止住血。

三爺徐霈和魏昭站在那裡,徐霈看着侍衛擡人,說道:“事情敗漏,服毒而死,也查不出什麼,唯有他們錯傷了高姨娘,就停止殺你這一點就可看出,這些人是國舅府派來的人,誤傷了高芳華,這些人自知難逃一死,才服毒自盡謝罪。”

萱草把高芳華的丫鬟抓住,這丫鬟一定知道內情的,魏昭看一眼抖着身子如篩糠的丫鬟,“這是個話口。”

徐老夫人由丫鬟扶着趕過來,最先看見躺在地上的高芳華,一下愣住,驚得指着地上的尚昏迷不醒,躺在血泊中的高芳華,問:“這怎麼回事?”

魏昭就把事情經過說了。

徐老夫人半晌無語,看着高芳華被擡上馬車,對侍衛說;“趕緊送高姨娘回萱陽去醫館,務必保住她性命。”

楊威帶人把路上的幾塊石頭擡走,掃清了道路,載着高姨娘的馬車疾馳回萱陽城。

徐老夫人想責備魏昭,魏昭拿高芳華擋劍,可國舅府的人暗殺魏昭,魏昭做法不過分。

徐老夫人懊惱地說:“這一趟來的,給你二哥找麻煩。”

三爺徐霈道;“作惡之人,理應嚴懲,膽敢刺殺侯夫人,就該碎屍萬段。”

徐老夫人看看魏昭,有些話無法說出口。事已至此,也無可奈何,扶着丫鬟去前面馬車。

魏昭對徐霈道;“謝謝三弟。”

徐霈道;“一家人不需客氣,這次如果不是二嫂事先料到,身陷險境,二嫂不該手下留情,只斬斷她一隻手臂,她心腸歹毒,想害二嫂,二嫂就該取她性命。”

魏昭心道,我難道不想嗎?高芳華屢次三番害我,我早就應該取她性命,留下後患,道:“母親說得對,高芳華受傷,給你二哥添了麻煩,如果高芳華死了,你二哥跟國舅府結仇,跟國舅結仇,就是跟太后結仇,跟皇帝結仇,令你二哥爲難。”

即使現在高芳華只是斷了一隻手臂,國舅都不能輕易算了,這是在太歲頭上動土。

徐霈望着她,魏昭的臉迎着陽光,光彩照人,提起二哥徐曜,那一抹笑,如煙花般璀璨,徐霈羨慕二哥徐曜。

良久,徐霈醒過神,“二嫂,你事事爲我二哥着想,全然不顧自身安危,但願我二哥能懂得。”

二哥徐曜應該珍惜這樣的女子,徐霈心裡隱隱有一種擔心,這件事如何善終。

侍衛牽連馬,魏昭上馬,萱草押着那個丫鬟拖到馬上,徐老夫人乘馬車,一行人回侯府。

侯府二房東跨院

正屋裡半截門簾放下,裡面傳來痛苦的呻.吟聲,丫鬟錦兒走進來,常婆子問:“叫人稍信給國舅爺了?”

“奴婢告訴姨娘的陪房孫善趕回國舅府報信。”

常婆子惴惴不安地看着牀上躺着的高芳華,高芳華斷了的手臂已經包紮,臉上用白繃帶裹着,露出兩隻眼睛,如果不是及時止血,估計她的小命就丟了。

高芳華從醫館擡回來,人已經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傷口疼痛難忍,高芳華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楚。

一個丫鬟往碗裡倒一包藥面,常婆子聽高芳華哼哼,責備丫鬟,“弄個藥磨磨蹭蹭,沒看姑娘疼得厲害。”

丫鬟手一抖,差點撒了,倒溫水化了,端到牀前,餵給高芳華喝下去。

常婆子發狠罵道:“她太狠了,把姑娘害成這樣,姑娘好欺負,我國舅府可不是好欺負的,姑娘傷了,她幾條命也不夠賠的。”

常婆子正罵着,徐老夫人由兒媳趙氏攙扶着走來,常婆子這才住了口,徐老夫人進門,走到牀前,高芳華疼得沒心思看人,徐老夫人也不怪她,自責地說:“都怨我這老婆子,我如果不張羅去寺廟,還帶着你們去,今就不能發生這樣的事了,我老婆子該死,你年輕輕的受傷,還不如我這年歲大的替你。”

又嘆息一聲,“這真是禍從天降,刺客衝着我身來,怎麼衝着你去了。”

常婆子一聽,徐老夫人真是狡猾,這是避重就輕,她聽高芳華斷斷續續說了事情經過,心裡不忿,“老夫人,我家姑娘傷成這樣,侯府應該嚴懲兇手。”

徐老夫人不緊不慢地說:“惡徒已經讓三爺殺死,沒殺死的也服毒自盡了,高姨娘的仇也報了。”

常婆子不幹了,這徐家是裝糊塗,反駁道:“明明是殺手衝着夫人去的,是夫人心狠手辣拿我家姑娘擋刀。”

徐老夫人已經知道事情經過,不同情高芳華,她害人,反被人害,公平,可是這話分怎麼講,高芳華害人,拿不出證據,高芳華咬住侯夫人害她,連兒子徐曜也擔了不是。

徐老夫人看這婆子囂張,正色道:“你這媽媽,說這話可是不對了,焉能知道惡徒不是來殺高姨娘,而是來害夫人的?如果夫人拿高姨娘擋刀,惡徒投鼠忌器,這事說出去,高姨娘摘不清,如果夫人說高姨娘害夫人,是非難辨。”

高姨娘不說話,常婆子猶自不甘心,“我家姑娘明明被夫人拿來擋刀,誰害誰這不是明擺着的嗎?”

“當時有許多人在場,都是看見的,高姨娘奮不顧身,救了夫人,一干惡徒對着高姨娘不敢動手。”

薑還是老的辣,徐老夫人幾句話,堵得高芳華主僕啞口無言,做了虧心事,高芳華自作孽,不敢咬住魏昭,且徐家人心裡明鏡似的,還有什麼可辯解的。

徐老夫人嘆息一聲,“你好好養傷,有什麼需要叫人跟我說。”

趙氏一旁道;“我吩咐人每日請大夫來,給高姨娘換藥。”

婆媳倆走了個過場,徐老夫人安撫一下高姨娘,趙氏扶着徐老夫人走了。

高芳華萬念俱灰,手臂斷了,臉破相了,原來自己花容月貌,徐曜都不願意看一眼,現在自己成了醜八怪,徐曜更不待見她,即使沒有魏昭,燕侯夫人的位置,也沒有她的份,對太后來講也就失去了作用,這個醜樣子在府裡呆着只能叫人看笑話。

京城

皇宮,慈寧宮裡,高太后陰沉着臉,“你派去的人都是廢物,幾次行動失敗,這次不但沒有得手,還把芳華搭進去,真是蠢貨,連一個女人都殺不了,壞了我的大事。”

高國舅被太后罵,窩了一肚子火,在國舅府裡韓姨娘聽聞女兒斷了一條手臂,當場暈倒,醒來後大哭不止,扯着他讓他替女兒芳華報仇。

這時,殿外太監喊,“歐陽大人求見太后。”

高太后消了消氣,“請歐陽大人進來。”

歐陽錦走進慈寧宮,慈寧宮裡瑞獸鎏金三足香爐裡飄出嫋嫋香氣,太后和國舅都板着臉。

歐陽錦上殿行禮,“微臣拜見太后娘娘。”

“歐陽大人免禮。”太后道。

歐陽錦躬身道;“不知太后傳微臣來有何事?”

高國舅氣哼哼地道:“我女芳華許配燕侯,燕侯夫人嫉妒成性,把我女害得只剩下半條命,歐陽大人,上次你奉旨送親,燕侯多有怠慢,這次燕侯夫人對我女下毒手,歐陽大人,我國舅府是否該討個公道。”

歐陽錦半信半疑,“國舅別誤聽讒言,下官見過燕侯夫人,燕侯夫人知書達理,不是國舅口中的毒婦。”

高太后道;“歐陽大人,證據確鑿,燕侯夫人有意加害本宮侄女,這次你奉本宮懿旨,燕侯務必給本宮一個說法,本宮的侄女豈能白白讓她害了,如果燕侯護短,本宮也不答應。”

高國舅接話茬道:“殺人償命,此等惡女,就該賜死。”

高太后朝高國舅擺擺手,“稍安勿躁,看看燕侯要怎樣處置。”

歐陽錦心裡替燕侯夫人擔憂,如果燕侯不拿出態度,國舅和太后是不會善罷甘休。

遼東境內,徐曜手裡拿着一封三弟徐霈寫的密信,瀏覽一遍,嚇了一跳,他帶兵打仗,家裡竟發生這麼大事,徐霈信裡寫的不太詳細。

朝廷大軍損失慘重,剩餘部已經撤回京師,自己本來已經準備這兩日燕軍撤回萱陽,遼東已經攻下的城池派兵將留守,徐曜見信心急,帶着二百親衛,連夜往萱陽城騎馬飛奔。

徐曜快馬疾馳,最快的速度回到萱陽城,一進府門,先去積善堂。

徐老夫人這些日子爲這事煩惱,兒子徐曜回來了,徐老夫人肩上的擔子卸掉一半,徐曜略施一禮,便問;“母親,到底怎麼回事?”

徐老夫人就把路上經過跟兒子說了。

徐曜一拳打在身旁桌上,“咎由自取。”

徐老夫人道;“曜兒,你去看看高姨娘,雖然她害人在先,可咱們也抓不到把柄,二兒媳不佔理。”

徐曜從老夫人屋裡出來,回東院,進院沿着西廂房朝明間闊步走去。

金橘自上房出來,一眼看見朝這廂走來的徐曜,金橘打起珠簾,朝裡回稟,“夫人,侯爺回來了。”

魏昭坐在炕上跟書香劃線,書香裁剪衣衫,聞聽金橘說侯爺回來了,趕緊穿繡鞋下地,書香趕緊收拾炕上的針線,把針線放進針線笸籮裡。

還沒走到門口,徐曜已經邁步進來。

“曜郎。”

魏昭驟然看見徐曜,心撲騰撲騰直跳,徐曜帶兵去遼東,已經走了快兩個月了,徐曜突然出現在面前,她神情激動,“曜郎,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突然站住,倏忽醒悟,方纔一團高興,頓時心沉下去。

徐曜看見她的大眼睛亮得悸人,突然眸光暗淡下去。

伸出雙臂,魏昭投入他懷裡,徐曜抱住她,安慰道:“我都知道了。”

兩人坐下,徐曜神情很平靜,“你把我走後發生的事詳細地跟我說一遍。””

徐曜相信魏昭不是莽撞之人,她這樣做定然有充分的理由。

魏昭就把四爺徐詢娶親夜裡有刺客潛入房中,和兩次去青山寺遇襲,都告訴了徐曜。

徐曜的雙手攥緊,“太后,國舅也太囂張跋扈,竟敢動我徐曜的妻子,這是逼臣謀反。”

他目光溫柔地望着魏昭,“你對高芳華手下留情,是怕我難做,阿昭,你受委屈了,你等我幾年,我保證你再也不用這樣委屈。”

魏昭翹起脣角,“我能等。”

如果說沒有委屈,那是違心的,可是即便是委屈,爲他受,她也願意。

徐曜站起身,“我去東跨院看看。”

高芳華這幾日傷痛減輕,心裡的痛苦卻越來越重,聽見門口男人的腳步聲,熟悉又陌生。

屋裡只有常婆子,丫鬟不知跑哪裡去了。

徐曜自己掀門簾子進屋,高芳華看見他的瞬間悲從中來,眼淚一對一雙的滾落。

常婆子趕緊勸道;“姑娘臉上的傷口沒好,不能哭。”

徐曜站在牀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她。

常婆子狗仗人勢,不怎麼把燕侯放在眼裡,替自家姑娘伸冤,“侯爺,我們姑娘被夫人害成這樣,侯爺不能偏袒夫人。”

徐曜寒了臉,“本侯面前哪有你個奴婢說話的份,出去。”

常婆子不敢咋呼了,溜邊退了出屋。

徐曜看着高芳華,半晌方道:“國舅府的人半夜暗殺夫人?國舅府的人兩次在夫人往青山寺途中埋伏,刺殺夫人,有這事吧?”

高芳華如今是個廢人,生無可戀,“侯爺如果認定是就是,我現在已經這副醜樣子,你也不打算要我了,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

徐曜轉身往外走,丟下一句,“你的臉醜,心更醜。”

燕侯府門前停着幾輛車馬,馬車兩旁跟着隨從。

一個僕人上前叩門,看門的家人飛跑進去稟報。

爲首朝廷三品官歐陽錦,隨同而來的太后身邊得用的心腹太監王喜,還有國舅府的管家趙用。

請至堂中,落座。

不消多久,燕侯徐曜趕來,三個人站起來,施禮,“拜見燕侯。”

徐曜擺擺手,“都坐吧!”

直接走到上座坐下。

下人端上茶水。

歐陽錦端起茶盅,先說道:“燕侯,下官此來是奉太后之命,燕侯的家事本不該本官參與,奈何國舅爺之女出事,燕侯總要給個說法,下官好回覆太后。”

太監王喜一臉倨傲,“侯爺,咱家也是奉太后懿旨,問燕侯對此事如何處置。”

國舅府的管家趙用狗仗人勢,語氣不客氣,“看來燕侯的家規不嚴,我國舅府的姑娘送來時好好的人,現在被害得如此悽慘,國舅爺想問問,燕侯這是對國舅不滿,還是對太后不滿,還是對皇帝不滿。”

大帽子扣下,徐曜不愛聽了,生硬的語氣道;“我夫人自嫁到侯府平安無事,國舅府的姑娘一來,我夫人屢次遭到暗算,這又如何解釋?”

雙方要說僵了,太后的人和國舅的人顯然是來興師問罪的,歐陽錦趕緊擺手攔住大太監王喜,“燕侯,下官想去拜見老夫人,上次走得匆忙,沒跟老夫人辭行。”

徐曜知道歐陽錦有話單獨跟他講,站起身,“歐陽大人請。”命左右下人,“好好侍候王公公和總管。”

歐陽錦走出前廳,直接往積善堂走,徐曜隨他一起去積善堂。

歐陽錦跟徐老夫人行過禮,徐老夫人客氣地命人設座,道;“歐陽大人遠道而來,辛苦了。”

歐陽錦落座,“老夫人,侯爺,下官聽說夫人遇刺之時,拿高芳華擋刀,這事其中是非曲直,咱們先不論,夫人如今是得罪了太后和國舅爺,如果沒有個說法,太后哪裡說不過去,國舅爺也不答應,如何善了,下官有個建議,不知侯爺可否願意聽。”

徐曜擡手,“歐陽大人請說。”

“爲今之計,侯爺要保夫人無事,要有個明確的態度,下官建議把夫人送走,離開侯府。”

“不行。”徐曜想都沒想,當場拒絕。

歐陽錦不急,慢條斯理地道:“侯爺,這是保全夫人的權宜之計,等以後此事平息下來,侯爺再接回夫人,下官言盡於此,侯爺三思。”

說吧,歐陽錦起身告辭。

歐陽錦一走,徐老夫人道:“曜兒,你不能意氣用事,現如今咱們跟朝廷還不能分庭抗禮,不如像歐陽大人說的,把兒媳暫時送走,躲避風頭,不然國舅和太后不依不饒,也是個麻煩事。”

徐曜沉默,徐老夫人看看兒子道;“曜兒,我看把兒媳送到寒城,避避風頭,你覺得怎樣?”

寒城乃軍事重鎮,派重兵把守,魏昭住在寒城,相對較爲安全。

徐曜不說話,徐老夫人知道兒子捨不得兒媳,做主道;“就這樣定了,明日派人送兒媳去寒城。”

魏昭坐在南炕上縫一件小褂,徐曜的衣衫開線了,她縫幾針。

杏雨急急慌慌地跑進來,“夫人,朝廷派人來了,聽說太后宮裡的一個大太監還有國舅府的管家。”

魏昭繼續縫補衣衫,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徐曜一掀簾子走了進來,魏昭縫補,沒擡頭,徐曜坐在她身旁的炕沿邊,魏昭縫補完,用牙咬斷線頭,“曜郎,你別爲難,把我交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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