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全公司最忙的就是焦一蛟。
所以曹練的鼻子根本可以說是全公司最靈的鼻子——哪裡有工作就去哪裡。
當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焦一蛟就拿着一張表格去了銷售部：“……以上我念到的人員，明天一早去人力資源領取遣散金……以上我念到的人員，工資降至實習期，如果三個月內沒有任何成績，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至於剩下的三位，春節放假前公司一定會有一個讓大家開心過年的紅包。”
銷售部被裁掉了三分之一，降格了三分之一，然後省下的工資都做成了紅包等着給剩下的最老實最能幹的三分之一。
消息在公司傳開，雷鷹都覺得匪夷所思。
焦一蛟給他和葉卞解釋：“銷售部人心浮動。而且，下一步其實咱們並不需要這麼多的銷售人員。我想了想，提前解決一部分也不是什麼壞事。何況，這個時候我們不能在任何地方有任何的讓步，否則，其他的部門只怕會羣起而效之。”
葉卞無所謂地點了點頭：“我就知道焦哥在立威。只是，這樣一來，公司裡最大的部門就變成了客服部。她們是各種閒着啊……”
焦一蛟笑笑：“只要安分守己，閒着就閒着。”
雷鷹也點頭：“沒錯，這個時候能守本分的人，就算是讓我就這樣白白地養着，我也養得高高興興！”
葉卞聽了壞笑不已，伸手拐了焦一蛟一把：“焦哥，你每次裁員都會猶豫個三天，這次怎麼這樣快？早晨剛造了反，下午你就宣佈滾蛋名單？我可聽說了，銷售部那羣鬧事兒的後悔得直撞牆！他們自己私下裡說好了的，先跟你鬧一鬧，把要求提高一點，明天再一起去跟你承認錯誤，把要求降低一點，這樣，你這個軟心腸肯定會答應他們的！”
焦一蛟一愣，推了推眼鏡，會心一笑：“那這回算他們倒黴——曹練被張牟訓，躲到三十層來玩，結果正看到我在整理資料。你們也知道，我整理資料的時候一般都心浮氣躁，雖然不會出錯，卻慢得很。但阿練卻一向手快，兩個小時就幫我全弄完了……”
葉卞哈哈大笑。
雷鷹也不禁莞爾：“這才真叫撞在槍口上了
。”
三個人說完事情散了。
葉卞奔回技術部去繼續完善新產品，開發更新換代的升級版什麼的。
雷鷹卻面色不善地叫住了焦一蛟：“阿嬌，曹練累了這麼久，又生了那一場大病，我是爲了讓她休息才讓張牟趕她出採購部……”
焦一蛟恍然大悟，呵呵輕笑：“這個事情可不能怪我。阿練一向是個閒不住的人，就算我不讓她幫忙，她也一樣能找到事情做。不信你就試試。”
雷鷹皺了眉頭。
這個臭丫頭，真是讓人費死勁了……
焦一蛟微笑着觀察雷鷹的表情，忽然問道：“威廉，你這是，承認了？”
向自己承認自己的心思了？
所以才順其自然，不再較勁了？
雷鷹有些不自在，轉身去看自己的電腦：“什麼什麼……你去忙吧，不是很多事情等着你呢嗎？”
焦一蛟從來都不會逼他，笑一笑，走到了門口，眼珠兒一轉，壞笑了一下，回頭，一本正經：“其實，現在老賀整天在外頭跑，往回傳消息的又都是那個心思不定的小蔡，不如，讓阿練去他那裡坐着？”
雷鷹眼睛一亮！
這個建議好！
賀仲現在隨時待命，只要小蔡或者胖子那邊有任何的消息或需要，風吹草動，賀仲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奔過去。
這樣一來，本來就只有賀仲一個人值守的公關部，經常性的就只有一座空城。
既然如此，不如讓那個牙尖嘴利的臭丫頭去坐鎮？
既能保證公關部不漏消息，也能震懾一下小蔡……
雷鷹欣然同意，立即拎起電話給宗令羣下通知：“採購部工作告一段落，讓曹練去公關部支援賀仲。”
宗令羣放下他的電話就打給焦一蛟：“喂，薄情寡義雷威廉是不是一天看不見曹練就受不了了？這什麼爛藉口？”
她以爲雷鷹相思難禁，想要推門就看得見曹練，所以找了個藉口讓曹練去三十層。
焦一蛟也不道破，只是笑一笑：“宗姐，您就照做吧。曹練來三十層，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按照他和葉卞私下裡
的估計，譚氏祖孫既然連偷數據這種事都做得出來了，那麼離使出最惡劣招數的時間也就不遠了——下一輪，想必就是對雷鷹的緋聞大加渲染，逼着雷家和蕭家儘快有個分明！
如果蕭家不想讓自己的女兒受氣，那麼藉此機會讓雷家解釋清楚並快速解除婚約，翻臉基本上可以說是分分鐘的事情。
如果雷家和蕭家真的決定聯姻，那麼譚艾吉和雷林他們手中的瑪麗白蓮就會接着跳出來給蕭茜添噁心。以蕭大小姐的心高氣傲，她不會去費盡心思辨別瑪麗白蓮說出來的話的真假，只會認爲自己是被削了面子，所以一定會狠狠地修理雷鷹一頓。
而以雷鷹同樣的心高氣傲，一則不屑分辯，二則，他也不會忍受得了蕭茜的盛氣凌人。
所以，不論雷家和蕭家的決定是什麼，譚氏祖孫準備的後手都一定會令兩個家族從聯盟走向對立。
這一點，葉卞和焦一蛟覺得致勝管不着。
但是雷鷹卻未必能無動於衷。
所以，這個時候，把曹練這個變數放到致勝的公關部裡去——也就是讓她去對付即將來臨的譚氏對雷鷹風流韻事的攻擊，也許能令事情的走向變得有趣起來。
焦一蛟沒有告訴葉卞自己的這一個計劃。
因爲葉卞不會同意。
他不會同意讓曹練去面對雷鷹最混亂最不堪的那一面。
曹練和雷鷹對彼此不同尋常的關心在致勝科技衆人的眼中已經明明白白。
雷家已經有了竇飴這個前例，所以曹練和雷鷹如果真的想在一起，要走的路不會太過艱難。
葉卞很希望自己這個此生第一次動真心的好朋友，能夠照顧自己此生最欣賞的那個女人，一輩子。
所以，如果有可能，其實葉卞非常想要幫助雷鷹把曹練進致勝之前的那三十年，嚴嚴實實地藏起來。
焦一蛟當然明白葉卞的心態。
但是他心裡的曹練，卻沒有葉卞想象中脆弱。
他堅信，如果想讓兩個人真的能夠幸福安穩地攜手一生，就一定要讓他們對彼此的世界，過去，未來，物質，精神，都能夠透透徹徹地瞭解，理解，解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