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範看着低頭點菜時候的小蔡,眸中貪色一閃,看向方元安,意味深長:“敢情你老弟手下的人,都是深藏不露啊!”
方元安愣了一下,順着老範的眼光看了看小蔡,瞭然,不在乎地笑:“她在我手下做了兩年多,前頭兩年的時間一直都在給公司點菜訂餐,這個事情是她最擅長的。”
老範做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態出來,卻轉向了小蔡調笑:“蔡小姐,你們方經理可是大材小用了啊!怎麼樣?來我們公司吧?我推薦你去行政辦公室做副主任,保證你舒舒服服,還有各種外快!”
小蔡瑟縮了一下,看了方元安一眼,垂下眼眸:“範總監不要開我的玩笑。我比較沒見識,不敢這山望着那山高。”
在正常的商務閒聊中,如果彼此之間非常熟悉了,老範這樣的調侃也不算過逾,而小蔡的回答則是最中規中矩的——既表達了自己對本公司的忠心,拒絕了對方的所謂的招攬,又不會引起客戶和本公司領導的誤會反感。
但是很可惜,這次的見面,不是一次正常的商務會談。
方元安的面色倏然劇變,眯起了雙眼,狐疑地打量着小蔡——莫非她知道了自己的計劃?
就連老範,也覺得小蔡這是在對方元安出言諷刺,所以隱晦地用了詢問的目光跟方元安對視了一眼:這小妞真的是你的心腹?
就在此時,小蔡卻討好地看着方元安,遞過了菜單:“請服務生報一下吧?您看看還需要給範總加些什麼菜?”
對上她小心翼翼的笑容,方元安和老範不約而同都放下了心,相視一笑,看了看菜單,隨口又加了兩個菜,然後笑着打起了太極。
“老弟的面色不太好啊,怎麼着?最近太忙了?”老範的習慣性動作就是撓自己沒有幾根頭髮的後腦勺。
方元安一直都是一絲不苟的樣子,但在老範面前,終於露出了一絲痞氣:“忙倒是沒多忙,但是公司的狀態不好,各種內耗,簡直能跟你們國企媲美了。煩得人睡不着。”
老範心領神會,打着哈哈看小蔡,笑道:“其實啊,內耗這種事情
,各個企業都有,表現形式不一樣而已。只不過國企的各種機制體制太完善,民主兩個字被貫徹得極爲徹底。所以大會小會表決選擇什麼的很多。你們這種私企就不一樣,一言堂。凡事都是老闆說了算。辦事的人就算是有再多的委屈和不滿,也得乖乖地咽回去,否則,就等着直接被開除好了。這樣一來,老闆犯了錯誤,用錯了一個人,就會讓公司走彎路——我聽說,你們公司雷老闆最近多了一個新寵,原先是你們採購部新來的一個愣頭青,對吧?”
小蔡一臉懵懂。
方元安卻皺了皺眉。
他跟小蔡說這些做什麼?
……
隔壁,一人一碗麪早就吃完飯的雷鷹三個人,豎着耳朵聽到這裡,面面相覷。
張牟第一個反應過來,面色一變,壓低了聲音,急道:“方元安拒絕了他的邀請,他現在想把小蔡挖過去!”
曹練頓時也有些心神不定:“如果小蔡動了心,只怕會阻止他們說到實質性問題!”
雷鷹皺起了眉頭,片刻,摸出了手機:“給我小蔡的手機號。”
……
曹練猜對了。
小蔡雖然面上懵懂,但心裡卻大吃一驚:MORE竟然想要挖自己過去!
心裡微微顫抖着,小蔡實在按捺不住想要試探:“範總是說曹小姐麼?她倒是的確把我們方經理氣得夠嗆。只不過,她實在跟我們經理不是一個級別的。雷總再怎麼寵她,也不會因爲她幾句歪話就對我們方經理這樣的骨幹精英怎麼樣的!”
老範大喜:這妞兒真上道!哈哈地笑着拍了拍方元安的肩膀,送一個得意的眼神過去,然後纔對着小蔡笑道:“她肯定是奈何不了我們方老弟,不過,蔡小姐這樣單純善良的人,只怕會被她欺負得很慘吧?尤其是,萬一你們經理不在公司的——時候?”
尤其是,萬一你們經理不再留在公司的話?!
小蔡的心砰砰直跳,垂下了眼簾:“說實話,我的確是挺怕她的——範總有什麼好主意嗎?”
話音剛落,小蔡的手裡嗡地一震
。
短信提示。
老範看着她的手機頓了頓,看向方元安。
方元安離着小蔡近,偏頭看了一眼她的手機屏幕。是一個沒有任何記錄的號碼提示,一條短信,隱約看到:回家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等等。
方元安看了小蔡一眼,似乎要她的解釋。
小蔡拿起手機掃了一眼那電話號碼,心頭狂跳:這是雷鷹的手機號!
雷鷹有兩個手機號,平常用的是一個,那個在大家的手機裡都有存檔。但是這個沒有!
自己爲了在公司站住腳,所有人的手機號都能背下來!
雷鷹在給自己發短信!
小蔡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那短信:想回家的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但如果今天不回的話,就永遠別想回來了。
小蔡的額角頓時一跳!
雷鷹在威脅自己!
他這個時候肯定就在隔壁包間,而且把這裡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
他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對老範的招攬誘惑動心,否則,致勝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想到步小雨半吐半露告訴自己的那番話:“……監控那邊的事情,葉經理早就知道了。所以,該拿的證據,其實都已經拿到了……”
小蔡拿定了主意,穩了穩心神,給了方元安一個迷惑的眼神:“發錯了吧?不認得這個號。”
方元安將信將疑。
小蔡輕輕地把手機關上,扣在桌子上,怯怯地笑向老範:“不好意思啊範總,我還等着您給我出主意呢!”
老範的眼神認真起來,眉毛高高挑起:“你跳槽不就得了?!”
……
雷鷹把手機放在桌子上,面色如常。
張牟和曹練對視一眼,又不約而同看看桌子上的手機
張牟小心地問雷鷹:“雷總跟小蔡說了什麼?”
雷鷹沒吭聲,把手機遞給了曹練。
曹練和張牟湊在一起看那條發送成功顯示已閱的短信。
“雷威廉,你這是——美男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