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這醫院的董事長是他。喬小北站在十八樓的總經理室裡,咬緊嘴脣,只能默嘆時運不濟,最近沒一樣事情順利,連這種事都一波三折。
“喬小姐不想認識,我還是覺得應該認識。”對面所謂的“熟人”伸出手來,等着與她相握。
無可奈何,人生何處不相逢,但她不想與這人相逢。可惜事與願違。既然逃不掉,她只好大大方方地伸出手來:“你好!”
“蘇庭。”他自報家門。
“喬小北。”她只得大方以待,“蘇先生,我來拿我的檢測結果,請幫忙給我。”
蘇庭面色平靜如湖,靠着偌大的老闆椅,平靜地看着她:“看來你不僅受制於人,還是受害者。”
蘇庭到底想幹嘛?喬小北淡淡地看着他,想看出點心思來,結果什麼也沒看到,她淡淡一笑:“聽起來蘇先生倒是法官一般。不過蘇先生,我真地有點趕時間,所以請把結果給我。”
“那當然。”蘇庭推了推面前一份報告。
“謝謝。”喬小北拿起就走。
“喬小姐,如果我把這些消息賣給記者,你說會怎麼樣?”蘇庭聲音緩和,聽起來非常溫和,可是說的內容卻凌厲非常。
“我想,大家只會認爲,東方集團在炒作。”喬小北暗暗咬牙,表面清淡,“或許,有某些不良競爭對手製造事端。蘇先生,你覺得哪一樣更適合你?”
蘇庭面無表情,明明沒有溫度的黑瞳看上去有些不敢直視:“東方家蓄意害你胎兒,你還這樣爲東方家說話,真不知道喬小姐是大度還是笨……”
“笨人是福。”喬小北淡淡地,“何況這事並不一定跟東方家有關。”
蘇庭如一隻豹,看似優雅其實難以交手。他從身後另外拿出一份文件,擺在桌上,“小姐,我備份一件,不如現在看看這結論。實話說吧,這事情嚴重到足足可以追究某些不良分子的刑事責任,難道喬小姐願意放這犯罪分子消遙法外?”
喬小北不看,只躬身一禮:“蘇先生,這是我的事,請讓我做主。何況並不能說有人蓄意謀害,或許我誤食什麼食物藥物,豈不是大題小作?結果被判誣告,難道這就是蘇先生想得到的?”
總算露出淺淺的笑容,蘇庭緩緩拿起文件,審判地看着面前這個纖細清淡的女人,淡淡掃過她一身上下,最後停留在喬小北寬寬的腦門處:“言辭平常,思想銳利,目光長遠,思維嚴謹,步步如營,東方瀾果然好眼光。東方瀾實在太遜了,這樣的老婆怎麼能放在家裡養着,如果放在東方高層練上幾年,就是他東方瀾最有力的膀臂。可惜我在想,東方瀾只怕不會讓你走出東方家門,讓你一展所長。”
“東方集團有東方坐鎮即可。”喬小北淡淡一笑,“蘇先生,我先生能力很好,無需我出頭露面,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蘇先生,我們只是萍水相逢,並不熟,談這些事情可是唐突了。再見!”
不理蘇庭,喬小北當真掉頭就走。她已經有着小小後悔了,爲了表明自己對這份檢驗報告的輕視,無意讓自己銳利起來,讓蘇庭注意自己。不知道會不會引起麻煩。
因爲,他至少已經注意自己兩個月。讓一個大老闆連續注意兩個月,認做情婦人選,絕不是一件好事情。
“喬小姐如果有一天需要幫忙,不妨找我蘇庭。
她的外表和內心真的已經脫節到這個程度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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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昨晚並沒有多少記憶,只是一身痠痛,走一步痛一下。走了好一會兒纔出了門口。痛!她蹙眉,走得慢慢地,東方瀾鎖了門,看見她正非常不滿意地看着他,語氣冰涼:“我痛,不能去。”
“既然怕痛,昨晚就不該那樣勾引我。”他倒打一耙,成功地看到喬小北冰涼不再,換以怒火,“東方瀾,我確認我還沒有到三十如狼的年紀……”
聲音沒有了,因爲他皺眉,嫌她吵,大義凜然地抱起她進了電梯才放下。
可是到了三樓包廂見到東方瀾說的人時,喬小北才徹底無語了。面前這兩個人居然是蘇庭和蔡成風。原來東方瀾過來見他的最新對手。她都不明白,東方瀾到底是來接她這個久不歸家的妻子,還是特意來見他的對頭。
放開相挽的胳膊,東方瀾與對方禮貌性的握手,蔡成風一坐下已經不客氣地質問:“東方先生,你妻子太不厚道,竟拐走我的愛人。”
聽得心如止水的喬小北差點跳起,這人強搶民女逼爲情婦,還好意思在這裡喊愛人。東方瀾在她跳起來之前強制按着她,懶懶地靠後,涼涼地:“蔡先生,我夫人要是男的,你這話我也就相信了。不過嘛,我東方瀾可沒有斷袖之好,所以蔡先生說這話可就值得回味了。”
蔡成風面孔有些涼,不如之前看上去那麼風度翩翩:“那我直接問,東方夫人,路瑤在哪?”
喬話,只覺得手被握緊。暗暗嘆息,東方瀾是怕她關心則亂,千不好萬不好,他這時是好意。深呼吸,她淺淺笑了:“蔡總,路小姐去大西北了,蔡總想找她,就只能往那邊找。不過青藏高原呀烏魯木齊呀這些地方可真是寒涼之地呀,蔡總想必也沒興趣找。所以蔡總還是別費那個心思了。”
“這路小姐還真有雅興,專門跑這些地方,這個季節去那些鬼地方不凍死也凍個半僵。”蘇庭打趣着,很奇怪的男人,明明在開玩笑,可是面無表情。
蔡成風聞言陰了臉。
“蘇總所言極是。”東方瀾冷肅着臉孔贊同。
“東方夫人蘭心慧質,東方先生真有福氣。”蘇庭轉而用那沒有更讓黑瞳瞄着喬小北,“東方夫人在醫院時與在下徹夜長談,妙語如珠,真令人豔羨,雖然好,可有一個被人豔羨的妻子未必是福。東方先生半夜睡覺枕邊空空時,難道不怕東方夫人枕邊有人。”
聞言就知,這人擺明是挑撥離間來的。
喬小北一顆心沉了下去,這人看來沒有想象中有禮貌,而且正在隱隱威脅着她。她暫且按兵不動,默默地看着東方瀾。
東方瀾一手肆意攬緊她,一邊卻放聲大笑:“可不,我妻子雖然荊釵布裙出身,可真還明珠一顆,我東方瀾真有點擔心,所以趕緊過來接回去。多謝蘇總的好意提醒,下次生意場上我會留點情面給蘇氏集團。蘇總,如何?”
真好聽啊!喬小北頭暈暈的,原來這個男人說起謊話來比真話還順溜。
會面並不和諧,但這幾個有頭有臉的男人就有辦法把這不和諧的會面搞得笑語連珠,妙不可言。
一個小時後,喬小北被某自大男押上飛機。她只瞄着窗外,輕嘆着。爲何這個男人裝得那麼像,明明不愛她,卻能讓每個外人都覺得他寵她無限。就像這時,他正用力地摟她入懷,下巴擱着她頭頂。很親密的樣子。
甩甩頭,喬小北竭力忽視他的存在,不期然想到了那張診斷書,那份檢測報告,那上面三個挖心的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