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越聽到這句話,才恍過神來,怪不得今天他一直在跟自己打電話,只不過她一直在拒聽他的電話,甚至把他拉進了黑名單裡面。
原來他今天是在醫院裡,他傷得重不重?有沒有人照顧,可是童越,這些事情已經跟你無關了,受驚似的搖了搖頭:”不了,我還要上班,你們去吧!”
那兩人進了電梯之後,朝她點了點頭:“那好,童秘書,你先去忙吧!”
這兩人到了醫院之後,把文件交給了文濯讓他處理,其實文濯受傷之後,段老太太心疼壞了,讓他好好養傷,工作的事情交給別人就好了,可是文濯卻打了電話給秘書,讓他們把今天的公事帶過來,他胳膊上還打了石膏,並不方便處理文件。
但是他看得很認真,一絲不苟的樣子,很是讓人側目,最終一個秘書,張了張嘴,把今天在公司裡遇到童越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說,她知道我受傷了?”聞言文濯停頓了一下,擡對,黑眸幽深不可見底。
“是的,童秘書已經知道了,我還問她要不要跟我一起來醫院?”
“她怎麼說?”文濯的語氣很急促,但是握住的手指卻緊了緊,一直不接他電話,最後選擇關機,是已經對他無話可說了嗎,可是他怎麼會對童越放手呢。
她本來該說他的女孩,只不過因爲五年前一場意外分開,如今她跟段亦陽也離婚了,他不在乎她的那些過去,可是她必須要回到自己的身邊,不然他不會放手!
“童秘書說要上班,今天沒時間過去看你。”要接受到同事遞過來的眼神,秘書改了說辭,本來他想直接了當的說童秘書不願意過來看你的。
文濯眼底覆了一層溫柔,像是那麼的深情:“她其實還是關心我的……”
段亦陽是在下午三點多才回的公司,童越看到他的時候,視線在他身上微微停頓了一下,這個男人,雖然從今以後跟她還在一個公司裡,可是已經千山萬水了。
他們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了。
段亦陽似乎查察到了她的目光,同時停下步子,朝她望了過去,女孩兒輕輕的咬着脣,一副神色懨懨的模樣,可是在觸及到他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低下了頭。
而段亦陽也不在停留,轉身朝總裁辦公室走了進去。
剛剛段亦陽已經打電話通知申遠讓他過來一趟辦公事,申遠正巧看到這一幕,心裡罵了一句臥槽,明明郎有情,妹有意的,就不知道糾結個什麼勁兒。
夫妻之間有事情,牀上解決啊,雖然這是個和諧的地方,可是解決事情方便啊!
多少夫妻都是牀頭打架牀尾和,說得多麼真切的一個道理啊,這段亦陽怎麼就是不明白。
段總也真是的,明明很男人,很帥氣,很多金,很俊美,用自己的優勢就征服一個女人,有那麼難嗎?啊啊啊,明明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非要弄得這麼複雜,真是的!
哎,申遠長嘆了一口氣,進了總裁辦公室,
深表同情的望了自家上司一眼。
“把門鎖上,我跟你說個事兒!”段亦陽正在泡茶,他的動作優美,帶着一股子優雅之意,綠茶的嫩芽兒在茶盞裡盪開,有一種說不出的韻味,茶香淡淡,漪漪入鼻,真香。
申遠看到段亦陽一本正經的模樣,嚇壞了,回身把門鎖上之後,重新坐在沙發上,連身子不由自主的直了一直:“段總,有什麼話,您儘管吩咐小的。”
別擺得這麼一副正義凜然的模樣,小的害怕啊。
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申遠覺得今天的日子不會消停。
果然在下一秒,段亦陽說話了,跟他猜想的一絲不差,甚至還要恐怕好不好。
段亦陽這麼說,語氣極淡,沒什麼情緒一般:“申遠,我可能要去國外一趟,天陽國際以後可能要麻煩你了。”那些字,像是一字一句斟酌很久,又像是不加思索脫口而出。
“你,你什麼意思?”申遠眼睛瞪大了,這消息太勁爆了有木有!完全沒有風聲啊,而且段家又不是沒人,不是有那麼一個私生子嗎,段亦陽怎麼感覺有點兒託孤的感覺啊。
段亦陽收回手指,把一個八角小茶杯攏在手中,更襯的那修長如玉的手指玲瓏至極,他神色沉重,目光悠遠:“我的意思是說,我可能要去國外一段時間,可能是一年,也可能是幾年,也可能永遠都不回來了……”
這話已經很直白了,申遠嚇得肝兒都顫了:“段亦陽,你丫到底怎麼了,把話說明白點!”
“我要去國外做一個換心手術,可能會好,也可能永遠好不了了,天陽國際是我媽的嫁妝,我不可能把我媽的東西給姓文的,也不可能把這些東西留給段家,所以我想把總裁之位讓給你,我會給你一部分股份,你要錢也可以,等多多十八歲了,你再把總裁之位讓給他,總之,你覺得怎麼行,就怎麼行!”想了那麼久,身邊竟然沒有託付的人了。
段家的人,根本不可能,媽媽的死亡真相還沒有調查出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跟段老太太脫不了干係,那兩個姑姑,一心想要把段家的東西瓜分給自己的婆家,他不放心。
多多還小,童越又跟他離婚了,他不可能託累他一輩子。
想來想去,只有申遠最適合,申遠這麼久來一直是一個人,無牽無掛的。
申遠簡直要暴跳如雷了,他的拳頭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心裡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方面是因爲段亦陽的話,一方面是因爲段亦陽的身體。
他知道段亦陽不喝酒由來已久的習慣,當初跟在段亦陽身邊並沒有發現他身體有什麼毛病,可是如今,他說要換心,他說可能手術會失敗,他說他可能會死。
這些個念頭就像是緊箍咒一般死死的纏着他的腦子,他忍了放久,才平息心底的那一股子氣:“什麼時候開始的?”
“已經有一年多了,當初發現的時候覺得沒什麼,可是現在已經越來越嚴重了,葉鋒說了,我的心臟現在衰竭的速
度很快,必須馬上進行心臟移植,如果再不移槙,說不定有一天,我再倒下去,恐怕這輩子再也沒有清醒的可能了!”段亦陽不鹹不淡的說着,那表情清冷如玉,像是遠古時刻的一塊舉世寶玉,那般顏彩出衆,可同樣那般涼薄如水。
申遠的呼吸緊了緊,好一會我兒,不知道怎麼問出來的:“那你爲什麼要跟童越離婚,別告訴我,你不想耽誤她一輩子。”
“因爲她背叛了我!”段亦陽並不想把童越牽扯進來,永遠都不想,所以他簡單開口。
申遠感覺今天就像是在坐過山車,忽高忽低的震得他頭暈,揉着太陽穴,覺得還是隱隱作痛,他站了起來,來到窗邊,呼吸了幾口新鮮口氣這才說道:“阿陽,這件事情太突然了,你讓我想想,我不能這麼做決定!”
其實申遠當初之所以會同意來天陽國際,一方面是申家現在有事兒,不方便他回去,他也不想回去,另一方面是當初段亦陽回國的時候形單影隻的。
段家又是一個特別複雜的家族,所以他才收了心思跟他回國,當了天陽國際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特助,說白了,就是裝腔作勢。
不過他也真是有實力,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在酈城混得風聲水起。
他都有考慮過,也許一輩子就在這裡安家了。
可是,有些事情不想提,並不代表永遠不存在,他始終是要回家的。
而段亦陽給他這麼一挑子,說真的,他擔心自己擔不起來。
“阿遠,如果我有辦法,我肯定不會把這些事情壓在你身上,我已經沒辦法了,眼看我的身體越來越差了,老太太那邊還在步步緊逼,多多還那麼小,我真的沒有人可以依靠,阿遠,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如果不是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你覺得我會對你開口嗎?”段亦陽說這些話,明顯也帶了情緒,只不過情緒一直比較低沉的那種。
申遠當然知道段亦陽的性子,那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不願意露出自己軟弱的一面的人,當初在國外,他跟段亦陽的相識就是因爲這個男人重情義的男人。
“可是,這個責任太大了……”申遠本來是一個不受束縛的男人,他受不了那麼條條框框,所以就算是在天陽國際上班,他跟段亦陽是好哥們兒,又是上下屬關係。
他誹謗起他的時候,還是沒完沒了的。
段亦陽沉吟了一瞬間,這才說道:“我知道,我不逼着你做決定,不過我先跟你透個底,你有個心理準備,換心手術,我能拖一天就一天吧!”
“阿陽啊,如果手術成功呢,你不要想那麼多,這個世界上不是沒有做過這種手術的,只要條件好,我們找全球最好的醫生,總會有救的!”申遠急急的說道。
“我也希望這樣子,如果能活着,就好了……”如果能活下來,他又怎麼可能對童越選擇了放手,雖然發生了那件事,他沒有查到真相。
可是那些害過童越的人,他又怎麼可能讓他們好過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