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今天的發佈會就是電視臺直播的,段亦陽此番言論自然會讓一些人不痛快。
當然也包括了臺下的這些個記者,或許就段亦陽來說,他們是沒職業道德,可是就他們個人而言,他們這麼做也無可厚非,記者本身就是挖人隱秘的。
每個人的立場都不一樣。
而段亦陽一個外行人憑什麼這麼說,他以爲他們這些記者好當嗎,爲了新聞,爲了報道他們整天忙得跟狗一樣,連口喘氣的時間都沒有。
若說段亦陽其實平時對這些媒體還是挺寬待的。
他其實也清楚行業規則,所以平時該給的新聞還是要給的,不然,讓這些記者怎麼活?
但是一旦觸及了自己的底線之後,很多事情就沒有必要再留情面了。
他現在還記得童越知道這些事之後的反應,那一舉一動就跟剜段亦陽的心一樣,雖然他知道這些事情真正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是自己給了他們空隙,才導致這些事情的發生。
下面的記者本來挺安靜的,這言論一出口,發佈會現場瞬間炸了。
有膽大的更是直接出言了當:“段總,你雖然有權有勢,可羣衆的眼睛卻是雪亮的,發生了這種事,難不成你還想堵了大家的悠悠衆口?”
段亦陽有些生氣,但是越生氣的時候,他反而越冷靜,眼底輾轉出了一絲笑意,卻冷得有些嚇人:“你剛剛說我有權有勢這一點我不否認,不過你確定羣衆的眼睛是雪亮的嗎,你確定他們所知道的消息不是由你們這些記者口中得來的嗎?”
記者本來就是桔子傳媒的,這會兒更是不會放過段亦陽:“段總,難道你不是已經有了未婚妻之後,又娶了一個曾經在寒夜賣身的女人嗎,你敢否認這一點嗎?”
段亦陽感覺有把刀子一直在剝落自己的心,明明是痛的,他卻一點兒都感覺不到,也許是痛麻木了吧:“那我想問一下,你瞭解童越這個人嗎?”
他突然這麼猝不及防的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記者明顯一愣,可到底是做新聞的,很快反應過來,出言問道:“段總,我只是想請問一下,對於自己的妻子曾經在寒夜那種地方呆過,你有什麼感想?”
段亦陽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深不可測的,在外人面前他很少暴露自己的性格,這也可能跟他的出身有很大關係,從小就養成了喜形不露於色的性子。
他這會兒反倒平靜下來,看來這個記者只是知道一些皮毛上面的東西。
他放了心,自然不會再有什麼顧慮,開口的時候倒顯得有幾分從容不迫了,至少大家的感覺都是如此,他像是一個君王一般,俯視着臺下的民衆:“什麼感想,我想沒必要知會給大家,不過有一點的是,我想先跟你們討論一下,什麼是職業操守?”
男人環視了一下記者,這纔開口說道:“關於這件事,你們扣心自問,你們有沒有尊重自己的職業操守,但憑几張照片,你們就可以論定童越她曾經賣身過?我不知
道你們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認定了這件事就是這個樣子,容不得別人一點兒辯認?”
“你們說她生活不檢點,說她使勁渾身解數意圖攀上我這根高枝,那麼你們知道,她是因爲什麼跟我在一起的嗎?”
“幾張所謂的照片,你們就拿着它大作文章,什麼樣的標題吸引人就用什麼樣的標題來寫,你們根本不在乎這樣的一件事暴露出來對當事人造成什麼樣的傷害,也從來不會考慮別人的立場,以及爲什麼會發生這些事情,我想問問在座的各位,這是你們的職業操守嗎?”
今天的新聞之所以影響力這麼巨大,不敢說全是記者的責任,但是他們也必須要負起一部分責任,自段亦陽來說,他做事雖然很多時候不計後果,但是大多數情況下,該遵守的原則還是遵守的,可是這些記者並沒有。
他們僅憑一根子筆隨意抨擊,隨意言論,隨意編造,把該潑的髒水全都潑在了童越一個人身上,也許幕後引導他們的那些人真正的目的是自己。
可是,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把無辜的童越牽扯進來。
也許從前,發生這種事情,段亦陽的態度不會這麼決絕,可是這一刻,他只覺得憤怒像是毒蛇一般勒緊了自己的心:“你們根本不在乎這件事對別人的傷害有多大,因爲你們只想到錢,要名,要利,爲了這些你們踐踏別人的生命,乃至靈魂!”
“這件事,我是不會這麼輕易算了的,該走的法律咱們還是要走,有些誇大其辭,不按事實說話的人,就等着收我的律師信吧!”
說到這裡,段亦陽微微一頓,漂亮的臉龐上有星星火火的光,隱隱綽綽的藏在那一雙漂亮的眸子裡面,他氣度逼人,帶着一絲絲難得清冷,又如同那天同之上落下來的月光,揉在了男人眼底,琥珀色的眸子如同沁了一層霧一般。
薄霧隱隱,帶着清透的涼,他覺得脣有些幹,輕輕舔了一下,繼續開口說道,聲音依舊懾人卻帶着一股子致命的引誘力:“我今天來這裡來不是爲了針對某一個人,事實上,我只是想解釋清楚這件事是起因!我不希望因爲我個人的私事對一些不必要的事情造成影響。”
剛剛一直出聲的記者忍不住說了一聲:“反正你們這些有權有勢的人總有巔倒黑白的本事!”
段亦陽沒搭理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旁邊的申遠已經意味到這件事該怎麼處理了。
他繼續開口說道,聲音不徐不緩:“我知道大家都在等着我的一個解釋,我本來也沒有打算隱瞞,童越,她確實是我法律上已經認證的妻子,我段亦陽的太太。”
轟的一聲,會場再次沸騰了。
段亦陽跟秦家的婚事,很多人其實都知道,這已經成了默認的一個事實。
只不過秦家的小姐秦羽一直養在國外,很少回酈城,可就算如此,段亦陽身邊也沒有什麼女人,因爲秦家的實力同樣是深不可測的。
秦家是以銀行發家,酈城的百分之七十的銀行都
跟秦家多少沾些關係。
而秦羽的一個三爺爺又是國家金融中心一個要員。
這樣的顯赫家族背景,哪怕是有很多女人喜歡段亦陽,也不敢把這份喜歡說出來。
因爲,秦家是惹不得的。
可是,段亦陽卻說,他已經有妻了,是童越,這個曾經被賣到寒夜的女人。
這個消息就跟火星撞地球一樣,全場都不淡定了。
雖然爆料消息的人堅稱段亦陽已經結婚了,可是他如果咬死不承認誰也不會奈何於他,可是他現在竟然親口承認了,這意味着什麼,他自己不可能不清楚!
這意味着秦家要跟段家的關係發生破裂!
哪怕如段老太太,再想把段亦陽趕出天陽國際,也不會拿秦家跟天陽國際的關係去冒險,她可以想法設法讓段亦陽跟秦家有矛盾,產生隔閡,但是她不想得罪秦家。
一個想要賺錢的公司,沒有銀行的支援等於沒有火來做飯。
這道理太簡單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所以一直在監控室的段老太太坐不住了,段亦陽在她面前說是一回事,可是在公衆面前承認是一回事,雖然她一直看不慣秦家跟段亦陽的婚事。
但是,這麼直接往秦家臉上打一巴掌,她萬萬是想不到的!
這孩子想做什麼,難道他想把整個天陽國際都拖垮嗎?
站起來,正準備出去,一旁的文濯突然開口:“他既然已經把事實脫口而出,你這個時候就算出去也無濟於事,我們且看看他下一步該怎麼做!”
文濯面上冷冷的,可是心底的情緒卻是起伏如此之大,童憶曾經跟他說過,說童越嫁給段亦陽完全是因爲被逼的,她並非那麼心甘情願的。
當時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裡激起了一種說不出的情緒。
他覺得,他還有希望,他和童越還是可以在一起的。
可是,當他看到童越跟段亦陽的關係越來越好的時候,他覺得在斬斷他的一點一點的希望的,尤其是今天早上之後,他的心都是懵的。
他們竟然在一起了,真的在一起了!
那一刻,他是瘋狂的嫉妒段亦陽,嫉妒他可以擁有童越,其實他曾經也有這樣的時光,他跟童越一起長大啊,從小的青梅竹馬,怎麼,怎麼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他真的不甘心,電話給童越打了一個又一個,只是一直沒有接通過。
心裡有一股子情緒叫嫉妒讓他理智全失。
他如果得不到童越,也絕不允許段亦陽得到她!
段亦陽似乎並不關注他這番話語對於在場的每一個人的衝擊力,甚至對電視機前的衆人有什麼樣的衝擊力,將話筒湊得離自己更近一些。
清俊逼人的臉上卻染了一抹薄如輕煙的情緒:“我知道在場的人很多人不知道童越是誰,但是因爲我的關係,她的生活全然被顛覆了,但我想的說的是,這件事不是出自童越的本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