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葉一南冷眼看着葉賦衡,“我女兒不需要這些,她要什麼,她的父親都可以給她,就算是她要天上的星星,他的父親也會摘給她。”
葉一南說這話的時候,顧之航自然是十分的得意。
沒有什麼成就,比得上,讓自己的兒女開心快樂了。
當然,這一切,有些人是永遠都不會懂得的。
嬰兒車裡的顧念恩少不更事,只知道衝着陌生的人傻笑。
葉賦衡盯着顧念恩笑,顧念恩瞬間就笑得咯咯咯,如銀鈴一般的笑聲。
“之航,走吧。”葉一南順勢挽住了顧之航的手腕。
葉賦衡有些慌了,對着他們一家四口離去的背影大喊,“女兒,我後悔了,真的,我應該相信你的媽媽,不應該將她的死怪責於你。”
葉一南停下了腳步,自嘲的笑了笑,“你又有什麼資格懷疑我媽!你憑什麼!”
葉賦衡垂頭,“我一直以爲她愛着別人……”葉賦衡懊惱。
當聽到那一段錄音的時候,葉賦衡就崩潰了。
重症監護室裡,顧之航抽着煙,眸子腥紅,他舉着手機,立馬播放了一段錄音。
甚至還能清晰的聽到雨聲。
透過聲音,似乎還能感覺到,蔣廣美緊緊拽着手機的感覺。
那種瀕臨死亡的絕望。
蔣廣美說:“賦衡,我愛你,是真的愛你。一定要照顧好一南和一北,我希望她們長大了像你一樣,溫暖如陽光。對不起,我要缺席你們的以後了。再見老公,再見,一南,一北。媽媽愛你們!”
其實,錄音的最後還有一段,那便是,顧博遠大怒時說的話:“你就沒有什麼要留給我的嗎?口口聲聲說的都是你的丈夫你的女兒,蔣廣美,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很難過。”
葉賦衡那日在醫院的病房裡全部聽到了。
他之所以會懊悔,是時隔這麼多年終於明白,他愛着的女人也一直愛着她,那麼忠貞的愛着他。
葉賦衡將蔣廣美說過的話複述給了葉一南聽,葉一南含着熱淚,“然後呢?我媽還說了什麼?”
葉賦衡看了看顧之航,隨即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說,她因爲流血過多死亡了。”
“什麼錄音,爲什麼我從來都不知道。”
“是當年警方忽略掉的一個細節,這段錄音怎麼來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女兒,我真的知道錯了,你不原諒我也沒有關係,反正餘生我都不會原諒我自己。我不乞求能和你一起生活,只要我能遠遠的看着你們我就知足了。”
“你不會如願的,因爲我一點都不想要見到你。”
葉一南搶過顧之航手中的嬰兒車推着車快步向前。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透過樹葉灑下,葉賦衡只覺得自己有些冷。
但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不是嗎?
*
顧之航是如何得到這段錄音的,他始終沒有說明白。
至此以後,葉一南再也沒有追問過關於以前的那場車禍。
就算很多男後,葉一南偶然的從顧之航的電腦裡,一個深藏的文件夾裡發現了這段錄音,聽到了顧博遠的聲音,聽到了當年的絕望,葉一南只是很平靜的刪掉了這段錄音。
生活,還是繼續,被仇恨困住,又有什麼意義?
只是有些人,這一生,都不配得到原諒。
有些人,剩下的日子,都註定活在懺悔之中,直到生命的最後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