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美雲猛地推開辦公室的門,從外面衝了進來。
“老顧,你怎麼說走就走了?”說完,十分不悅的看了一眼秦文暖,雖然想要發火,可礙於這人是秦文暖,還是忍住了。
倒是看到了葉一南,蹭得一下無名烈火就燒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趙美雲繞到顧博遠的面前,一副尖刻的樣子,葉一南站了起來和趙美雲對視。
“伯母,你好像沒有資格對我指手畫腳。”葉一南笑的燦爛。
趙美雲見葉一南的樣子,像是吃雞蛋被噎住,吐了覺得可惜,不吐就堵得難受。
半晌,趙美雲終於反應了過來,走上前,將葉一南從辦公桌前拉了出來,葉一南踉蹌了兩步,沒有站穩,差點摔倒。
趙美雲一臉得意的樣子,葉一南看着都覺得噁心。
趙美雲舉起手掌,想要打葉一南一耳光,這不過是她慣用的伎倆。
說不過,就動手;打不過,就繼續謾罵。
“趙女士,你以爲我還像以前一樣任你打罵?對不起,現在我不是你兒媳婦兒,你沒有資格教訓我。”葉一南大力的甩開趙美雲的手。
趙美雲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秦文暖始終站在顧博遠的輪椅後面,一臉陰冷的笑意,不知道又在謀劃着什麼。
趙美雲似乎閃到了腰,她佝僂着背部,一隻手撐着腰,艱難的呻-吟着。
“賤-人,你可真下得去狠手,我是顧之航的媽!”趙美雲氣急敗壞,真相把葉一南暴打一頓,只是腰疼,讓她根本用不上力氣。
“抱歉,趙女士,你是誰的母親,都和我沒關係。你是現在出去,還是我叫人帶你出去?”葉一南說話絲毫不留情面。
顧博遠在一旁看着,卻是面帶笑意。
趙美雲還想折騰,顧博遠便黑着臉,厲聲轟趙美雲出去了。
“文暖,你也跟着你-媽出去吧,我有話要和葉小姐說。”
秦文暖瞥了一眼葉一南,十分不甘心的回答道:“好的,爸爸。”
辦公室的門打開又合上,一瞬間房子裡就安靜了下來。
“你不相信我能做出什麼來是嗎?”
葉一南冷笑,“我可以拭目以待。”
“葉一南,你有種。你以爲你贏了是嗎?我會讓你看看,什麼才叫死得難看!”
“希望這一天快一點到來。”
顧博遠的眼皮跳了一下,十分不安。
心臟的位置一陣揪起的疼。
顧博遠捂着胸口,葉一南見狀,忙將趙美雲叫了進來。
“顧先生,身體不好,就別學着別人任性,好好在家裡休息,纔是最好的事情,你說呢?”
葉一南言下之意就是請顧博遠離開。
趙美雲倒了一杯水,讓顧博遠喝下,顧博遠這才覺得舒服了好多。
“我就不留三位了,公司的事情很多,請吧!”
葉一南拉開了辦公室的門,第一次,在面對顧之航的父母,態度這樣的堅決,讓她自己都意想不到。
“葉一南,你別後悔!”顧博遠腥紅的眸子,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
葉一南始終保持着微笑,等三個人都走了,她才挎下一張臉,握着門把的手緊握,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她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葉一南你很棒了!
你敢理直氣壯的和曾經害怕的人說話了。
你敢把自己和別人放在一個平等的位置上了。
事到如今,真的沒有什麼好怕的了,顧之航失蹤,沒有下落,撫養權葉一南一點都不害怕,顧博遠拿不走。
公司在白薇的名下,葉一南更加不擔心。
她現在只擔心,顧之航還好不好。
葉一南失神的坐在沙發中休息,興許是剛剛緊張過多,現在渾身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往外釋放熱氣。
她腦袋暈乎乎的,感覺上頭的血流加快了速度,讓她本來就單薄的身子又些應接不暇。
葉一南撐着腦袋,懷裡抱着一個抱枕,竟然在不知不覺中睡了過去。
夢中,她穿着一身皮衣皮褲,頭髮紮成馬尾,手上拿着一把***,活脫脫的像個戰士。
周圍是一片狼藉的戰場,到處都有燃燒物還在燃燒,到處都冒着黑煙。
她站在廢墟上喊了幾聲,留給她的只是空檔,毫無迴響。
*
意大利。
實驗室,鐵籠上的大鎖和鐵欄杆的碰撞發出巨大的聲音。
顧之航睜開眼睛,兩個實驗員帶着防毒面具站在自己的面前,鐵籠打開的一瞬間,顧之航還來不及反應,一種不知名的液體,就像噴灑農藥一樣,如數噴灑在他的身上。
因爲不知道噴灑的是什麼,顧之航只好儘可能的蜷縮在一團,用穿着衣服的地方接受噴灑。
顧之航的第一反應是絕對不能毀容,不能死,他還要憑藉這幅樣子,站在葉一南的身邊,瀟灑的告訴全世界,在這個世界上,最配得上葉一南的人是他。
好幾次死去又活過來,葉一南成了他唯一活下去的信念。
他還想聽葉墨叫他一聲爸爸。
他還想和葉一南生一對雙胞胎,取名凌&爵。他不能有事。
實驗員用意大利語互相交流着什麼。
不一會兒,液體噴灑完了,鐵籠又被重新的鎖上。
顧之航手腕上被捆綁的地方早已被勒破了皮。
皮膚接觸到剛剛噴灑的液體,一股鑽心的疼,讓顧之航恨不得咬舌自盡。
大約五分鐘後,實驗室的電話響了起來,其中一個實驗員接起,用流利的中文說:“先生,對,按您的吩咐,消毒水已經噴灑了,他已經幾天不吃不喝了,生命體徵平穩。好,我知道了。”
電話合上,他轉而對旁邊的人說:“注射第二階段的試劑。”
這幾個字,顧之航聽得清清楚楚。
第二階段……
是不是意味着,那樣蝕骨鑽心的痛,又會來一遍?
“等等,他的頭髮似乎有些長了,還有鬍子,真邋遢!”
“你特麼的***座又開啓了是不是?”
兩個實驗員互相逗趣。
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讓顧之航確定,這兩個人一定是Z國人。
只是顧之航不明白,這兩個人的良心呢
?
幫助顧之航做這些試劑,顧之航知道,這些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就他上次反應,顧之航已經不難猜出,迎接他的是怎樣一個艱難的未來。
實驗員拿來剃刀和刮鬍刀,顧之航渾身癱軟無力,已經好幾天都沒有進過食,這些日子,都是靠着營養液而維持的生命。
易鈞霆說,這樣可以避免顧之航逃跑。
通過實驗員的“巧手”,很快,顧之航就又恢復了之前的帥氣。
除了臉色蒼白點以外,其它的都好。
看着一切大功告成,***座的實驗員十分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好了,你注射吧!”
另外一個實驗員嗤之以鼻,但始終都是好臉色。
兩個實驗員一起將顧之航從鐵籠裡抓出來,顧之航被五花大綁,根本沒辦法掙扎。
只要任由衣領被人拽住,其中一個實驗員拿出手銬,將顧之航反綁的雙手解開,一隻手直接拷在了鐵籠上,另外一個人緊緊的拽住顧之航的另外一直胳膊。
襯衣的衣袖早就被剪爛,另外一個實驗員熟練的拿出碘酒,在動脈的地方用棉球擦了擦,然後舉着注射器,快狠準的將針尖紮了進去,冰涼的液體一點點的輸入身體裡。
顧之航太陽穴附近的青筋凸起,他緊咬住嘴脣,像是極力在隱忍着什麼。
幾秒中之後,顧之航終於爆發了,他仰起頭,咆哮出聲。
兩個實驗員一驚,額頭上驚起了薄汗,兩人對視了一眼,趕忙將顧之航的兩隻手都反綁在身後,怕繩索會掙脫,又加了一副手銬。
短暫的自由之後,顧之航又被關進了狹小的鐵籠之中。
顧之航閉上眼睛,任由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往下掉。
應該是輸入的液體起了作用,渾身被無數只螞蟻啃噬的感覺又回來。
這種吞噬精神和身體的東西,真的讓人感覺生不如死。
當初以爲,失去了葉一南,會是最絕望的事情。
直到,接觸到了這個東西,顧之航才明白。
這個世界上,有比感情更痛,更生不如死的東西。
只有真正瀕臨死亡的時候,纔會覺得,其實很多怨懟是可以和解的,沒有什麼是非要不可的。
顧之航有些慶幸,現在就明白了這些。
他現在只希望,可以活着離開這裡,可以回到葉一南的身邊。
實驗員看着顧之航的反應,拿着筆在本子上記錄着什麼。
大約半小時後,兩個實驗員又返回了實驗室,拿着一排試管,準備新一輪的抽血。
顧之航本就虛弱,又被抽走了三管血之後,整個人連影撐着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嘴脣變得烏紫,時不時還伴有全身的痙攣。
實驗員完全將顧之航扔在一邊,置之不理,只顧着埋頭看着顯微鏡下的細胞分裂情況。
另外一邊,一臺驗血儀器上,各種分析數據,快速閃過。
“一切正常,沒有特殊反應。”實驗員的反應有些沮喪,兩個人又換作了意大利語交流,說着顧之航聽不懂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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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之航眼皮翻了翻,最終沉沉的睡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