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一路上,男人的視線就沒有離開過她的肚子,葉藍溪被盯得心裡有些發慌。
車子剛一停穩就跳了下去。
一見她這個動作,冷景陌一張俊臉又沉了下去。
這個女人,怎麼沒有一點覺悟?
難道真的要把她綁起來才能乖乖的聽話?
看來還是要找一些方法讓葉藍溪收收她的性子,至少短時間內收收她的性子。
冷景陌絕對是一個行動派的人,揮手招來身邊的管事,他附耳而去低語了幾句。
管事連連點頭,接着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當然,先進去的葉藍溪根本就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她現在只想知道,歐擎戰在哪裡,什麼時候她能安全的把他送出去,然後離開這裡。
她最多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已經不能再拖下去了。
“少爺小姐回來啦。”小女僕們站在門口熱烈的迎接。
葉藍溪回以一笑。
對於這裡人意外的熱情,還是讓她覺得很溫馨的。
可越是這種溫馨,這種安逸,她越要提醒自己冷靜。
雖然這樣的生活是她一直追求的,但是身邊那個人絕對不是dark!
有些落荒而逃的腳步上了樓,只是踩上最後一個臺階的時候,她的腳步竟然不知道往哪裡放。
她昨晚是和dark一個房間睡的,難不成她還要回到那裡去?
葉藍溪沒有猶豫多久,身後冷景陌就已經追了上來。
“在等我?”冷景陌挑了挑眉,看着葉藍溪忽然停下來的腳步。
葉藍溪睨了他一眼,語氣平淡:“我只是腳有點抽筋了。”
“要我抱你嗎?”冷景陌伸出手,坐了一個要抱抱的姿勢,葉藍溪立刻伸手擋了回去。
“不用,我自己可以。”說完,人已經消失在了原地。
冷景陌微微愣住,有些不太明白,爲什麼葉藍溪前後的變化速度那麼快。
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的?
似乎,是從他問起那個孩子有多久了開始……
男人眸子眯了眯,跟着葉藍溪的步子往前走,卻發現那個小女人竟然在路過臥房的時候直接越了過去,而是開了旁邊的那道門走了進去。
忽的想起,昨天好像是他逼着她睡在了同一張牀上。
當時冷景陌也沒想那麼多,主要還是葉藍溪吐的時間有點太巧合,才促就昨晚的事件。
“少爺,優婭小姐手術已經結束了。”冷景陌剛想跟着葉藍溪的腳步過去,這邊就有人來彙報。
冷景陌頓了頓:“人怎麼樣?”
“優婭小姐說需要您親自過去看一下。”傭人如實稟告。
冷景陌揮了揮手,傭人退下。
需要他親自去看?難道歐擎戰已經不治身亡了?這個似乎機率不太大,優婭的醫術他還是信得過的。
即使如此,冷景陌還是朝着手術室所在的偏樓而去。
偏樓內,優婭剛換上一身乾淨的白大褂又淨了手。
經過了將近二十個小時的手術時間,總算是把歐擎戰的一條命給撿了回來。
而且中途她還被冷景陌叫走了一次,差點就讓歐擎戰血管爆裂,還好她回來的及時。
看着由遠而進的冷景陌,優婭微微的點了點頭:“少爺。”
“人呢?”
“還在手術室做最後的縫合。”優婭淡淡的說道。
這將近二十多個小時的高強度工作,就算是她,現在也忍不住有些疲憊了。
“如何?”冷景陌淡淡的問道。
“左腿傷口感染,已經做了緊急切除,肋骨斷裂六根,有一根插進了肺部,胸口處中了一槍,子彈已經取出來了,中度腦震盪,持續高燒中,其他的都是一些小傷。”優婭幹練的做着蕭彙報工作。
冷景陌一雙好看的劍眉微微的皺起。
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還活着,還真是頑強。
“繼續觀察,暫時別讓他死了。”
“是。”冷景陌的話對她來說就是聖旨。
“等人醒了的時候再通知我。”
“人已經醒了。”
冷景陌微微有些吃驚,作爲一個正常人的身體,不得不承認,歐擎戰似乎已經有些超常了。
“去看看吧!”冷景陌說完,邁着大步朝着手術室的方向走去。
優婭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
手術室裡,歐擎戰此時正咬着牙,額上豆大的汗滴不斷的低落,硬是沒哼一聲。
麻醉劑的藥效已經過去了,但是他的傷勢顯然超出了這個時間範圍,所以準確的說,他是痛醒的。
冷景陌側着眸子看了看身旁一臉淡然的優婭,嘴角劃過一絲若有若無得笑意。
優婭從小就開始學醫,怎麼可能掌握不了麻醉的劑量,所以現在這種情況就只有一種解釋,她是故意的。
優婭有多痛很kls白,恐怕也只有他們幾個知道。
看到眼前忽然出現的冷景陌,歐擎戰一口白牙咬的鐵緊:“冷景陌!”
身上傷口縫合的呲呲聲想起,只是聽着都覺得很痛。
男人挑了挑眉,悠然的開口:“看起來精神還不錯。”
正在縫合的醫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手中忽然用力,疼的歐擎戰到抽了一口冷氣,一雙鋒利的眼神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撕碎。
冷景陌恍若未聞,淡定的走了過去,挑起旁邊推車裡的手術刀,在手指尖轉動着。
淡淡的掃了一眼牀上狼狽的男人,冷景陌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我救了你,要怎麼謝我?”
雖然救他不是自願的,但是那是結果,他冷景陌可從來不做虧本的生意。
歐擎戰雙手死死的握住牀邊白色的牀單,手腳已經被皮帶固定住,即使他現在想要跳下來給他一拳都做不到。
“你,把葉藍溪弄到哪裡去了!?”
醒來的第一時間,看到正在手術室裡給他手術,而且好幾次差點將手術刀插在他胸口的優婭,歐擎戰就知道事情不妙。
沒想到他最後竟然會被冷景陌救走,這也就代表葉藍溪又落到了他的手裡,很有可能再也找不回來。
冷景陌隨意的看了他一眼:“你倒是有心情關心我的女人。”
男人冷哼一聲,手指輕輕的張開,指尖的手術刀啪的一聲落到了不鏽鋼的盤子裡發出一陣刺耳的脆響。
歐擎戰額上青筋暴起,嘴角卻帶着一抹得意的神色:“你別忘了,我們已經訂婚了,而且她現在懷着我的孩子。”
冷景陌的臉色倏的僵住。
手術室的氣壓忽的下降,幾個醫生就連呼吸聲都儘量放到最輕,不想一個不小心就撞到自己少爺的槍口上。
片刻之後,男人臉上的陰霾漸漸的散開,看着歐擎戰的眼神帶着幾許的不屑:“原來歐少有替別人養孩子的癖好。”
聞言,歐擎戰渾身一僵,正在縫合傷口的醫生一頓,手中的長針戳出一個弧度來。
他知道了?還是說只是想要詐一下他的話?
“冷少是瘋了嗎?還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男人神色不變,依舊是自信的淡然:“你以爲找幾個人做了一下手腳讓我的人查不出藍溪具體的懷孕時間我就真的會相信?”冷景陌冷哼了一聲:“她根本不愛你,又怎麼會懷了你的孩子?”
男人的話說的有條有理。
若是按照以前葉藍溪的性格,是絕對不可能和他之外的男人之間有着什麼感情上的牽扯,更別說是身體上的了。
冷景陌的自信讓歐擎戰有幾分發慌,同時,男人身後,一直一副淡然面孔的優婭此時也微微的變了神色。
“或許這就是命,我們今天一起去了一趟醫院。”冷景陌笑着。
歐擎戰的反應太讓他滿意了。
提前解效抗生素的另一大好處就是,他的肉眼能夠分辨任何人僞裝的表情,但是唯獨葉藍溪,他看不透,或者說是不想看透。
歐擎戰緊抿着雙脣,去醫院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葉藍溪的孩子絕對有問題,所以纔會霎那的遲疑,只是這遲疑的一瞬,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優勢。
不管冷景陌有沒有起疑,現在都已經坐實了。
男人雙手微微的顫抖着,他只是猜測,猜測葉藍溪下午的反應妄想這個孩子和他有關係。
但是他沒有想到,所有的纔想都是真的。
他有孩子了,還是和葉藍溪之間的骨血。
可是他現在的身份是dark,怪不得她不想讓他知道。
難道?
難道她想打掉那個孩子?
想到這裡,冷景陌也顧不上身後還在仇視着他的男人,猛的轉身朝着手術室的外面走去。
優婭見狀,隨即跟了出去。
冷景陌的步子很快,他現在迫切的想要見到葉藍溪,想要從她的嘴裡得知真相。
他們的孩子,現在只要一想到這幾個字,冷景陌就覺得自己的渾身都在顫抖,一種興奮的顫抖。
只是他的表現越強烈,身後的優婭就越不安。
直到冷景陌腳下的步子幾乎已經快要踏出走廊,優婭才徒然出聲:“少爺。”
冷景陌疑惑的停下身,回頭看着她:“有事?”
在他轉身的一瞬間,身後女人嘭的一聲跪在了地上:“少爺,優婭做錯了事,還請少爺責罰。”
冷景陌眼睛微微眯起,對於優婭所說的做錯了的事似乎已經猜到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