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婭靜靜的走在葉藍溪的身側,她的步子很慢但是走出來的路卻一點也不比葉藍溪少。
“優婭小姐來這裡做什麼的?”葉藍溪側着頭看着她。
“我?我是醫生。”
醫生?葉藍溪皺着眉,她如果是醫生那自己身上的傷難道她也看過了?
葉藍溪臉上閃過一抹不自然。
總感覺這個女人知道她太多的事,而她卻對她一無所知。
“前面就是偏堡了。”優婭指着前面不遠處。
葉藍溪聞聲擡頭,果然看到了她臥室的窗臺下那兩朵交頸的彼岸花。
她走過去,伏下身子蹲在地上查看。
兩株彼岸花交織在一起分不清哪裡是哪株花的根。
葉藍溪小心翼翼的撥開泥土,想要把她們挖出來。
“真是奇怪。”
“什麼奇怪?”葉藍溪回過頭看着一臉疑惑的優婭。
“這兩株花奇怪,我見過的彼岸花數不勝數,即使種在同一個園子裡,紅白兩朵花色也是分的鮮明,第一次見到兩朵不同顏色的彼岸花交頸而開的。”她解釋着。
葉藍溪低頭看着手中挖了一半的花,兩朵花交疊的地方似乎已經長到了一起,如果硬要把其中一朵分開的話,兩朵花估計都會死掉。
“可能這就是緣分吧。”葉藍溪聲音淡淡的。
其他的花都死了,唯有這兩朵還活的好好的,而且花朵開的也燦爛,就像她這條爛命一樣。
葉藍溪將兩株彼岸花移進了花盆裡,又將窗下的土添了一些進去。
優婭靜靜的站在她的身後看着這一幕。
“謝謝你帶我過來。”葉藍溪抱着花盆,看了對面的女人一眼。
“不客氣。”
“那我就先回去了,不打擾你賞花了。”葉藍溪扯了扯嘴角,越過她走了過去。
雖然葉藍溪沒有回頭,但他依舊能夠感受到那個叫優婭的女人放在她身上的強烈的目光,她從開始移植彼岸花的時候就看到了。
那種帶着深深的探究的光芒,讓葉藍溪如芒刺背。
雖然這裡的設計葉藍溪已經記得不是很清楚了,當初只是想要逃跑,當然是怎麼複雜怎麼來,但是事情過後葉藍溪已然將這裡拋在了腦後。
不過進來時的路她還是記得的。
冷景陌穿過玫瑰園,就看到葉藍溪一個人走在園子裡,懷中抱着一個裝着彼岸花的花盆。
他的臉色驀然一暗。
這裡所有的彼岸花明明都被他下令除掉了,怎麼還會有?
而且兩朵花還是被葉藍溪抱在了懷裡。
冷景陌微惱,早知道他就該第一時間將這裡所有的花都除個乾淨。
知道有人一直在身後跟着她,葉藍溪加快了腳步,雖然不清楚身後跟着的是誰。
在幾處相同拐彎的地方,葉藍溪的身影忽然消失不見。
冷景陌臉色難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葉藍溪就不見了。
躲在玫瑰叢裡的葉藍溪聽着漸行漸遠的腳步聲,這才從一旁的玫瑰叢裡鑽出來。
身上已經被玫瑰花的刺留下了不少的血痕。
“你就這麼不想見到我?”
頭頂忽然想起一道陰沉的男聲,葉藍溪身子一怔。
沒想到一直跟着她的人是這個男人。
只是聽到她的聲音,葉藍溪渾身上下就忍不住戰慄,忍不住想起他昨夜的惡性。
雖然她已經竭力的想要忘記,想要告訴自己這一切其實都是她的幻覺。
無視眼前的男人,葉藍溪擡腳朝着旁邊走去。
忽然一雙手從身後攬過,抱住了她。
葉藍溪眸子顫了顫:“放開我!”她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來喜怒。
“你讓自己受傷了。”
她身上被玫瑰花的刺刺傷了很多處,難道她就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他的嗅覺比正常人的要靈敏很多,所以只要距離不是很遠,他能第一時間找到她的位置,所以剛纔才僞裝遠去的腳步聲。
“這和你沒有關係。”葉藍溪抱着花盆的指骨握的發白。
“我不准你傷害自己。”冷景陌沙啞的聲音悶悶的說道。
葉藍溪冷嗤了一聲,不準?他有什麼資格不準?這個總是把她弄的遍體鱗傷的男人說不準她把自己弄傷?簡直就是個笑話。
“你最好現在就放開我!”葉藍溪聲線寒冷。
“我不放。”
他好怕,怕這一鬆手,葉藍溪就會永遠的消失不見。
他甚至想現在就挑明他的身份:“你不是一直都想知道我是誰嗎?不是一直都想看到我這張臉嗎?只要你想,我現在就可以滿足你。”
冷景陌扳過她的身子,讓她正面對着自己。
另一隻手已經伸手揭掉臉上的面具。
可是讓他想不到的是,他揭掉面具的那一瞬間,葉藍溪已經閉上了眼睛。
“你不是一直很想看嗎?”
“現在不想了。”她怕會噁心到自己,怕自己半夜做噩夢都會被他的這張臉給嚇醒。
睜開冷景陌的雙手,葉藍溪轉身離去:“dark先生說過我傷好之後就可以離開,還望您能說話算數。”
葉藍溪的聲音漸漸飄遠。
她現在就只想等冷景陌哪天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的時候然後放她離開。
要是她那時候能夠沉得住氣,能夠登上三個月,說不定也不會發生那麼多的事。
看着葉藍溪漸漸消失的背影,冷景陌手中的面具無力的垂下。
他現在已經被愧疚的情緒淹的滿滿的了,可是他的小女人卻頭也不回的走了。
……………………
扇着颶風的直升機落在了主堡門前的草坪上,江弈城一襲黑衣站在一邊,冷景陌現在已經去偏堡帶葉藍溪,只要他們一到,就立刻啓程回英國。
晚上,他讓優婭在葉藍溪吃的藥里加了一點迷藥,足夠葉藍溪睡到英國的了。
抱着懷裡沉睡着的人兒,冷景陌刀削般的面孔終於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神色。
也只有這個時候,葉藍溪纔不會用厭惡的眼光看着他,他才能靠她如此之近。
從江弈城的手中接過薄毯裹在了葉藍溪的身上。
“小心點,英國見。”江弈城拍了拍冷景陌的肩膀。
後者點了點頭,他們想要順利的離開澳大利亞就一定要有人去吸引偶請戰的目光,而這個人正是冷景陌。
江弈城帶着葉藍溪坐直升飛機,而他則帶着人從正面突圍。
要是人羣裡只有江弈城的話,很容易引起歐擎戰的懷疑,但是要是換成他就可信的多。
可是還沒等江弈城從他的懷裡接過葉藍溪,耳邊就響起保鏢的聲音。
“不好了少爺,歐擎戰已經帶人將古堡包圍了。”
今天正是第十日。
歐擎戰坐在悍馬車裡,看着一門一排排武裝到牙齒的保鏢,俊臉上劃過一抹笑意。
“冷景陌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本來打算今天強攻,沒想到冷景陌竟然也選擇了今天離開這裡。
現在不管是天上還是地上都已經被他爲的水泄不通了,冷景陌想離開沒那麼容易。
“少爺,現在要進攻嗎?”勞倫斯坐在副駕駛上,透過後視鏡將視線放在了歐擎戰身邊的那個女人身上。
“攻,爲什麼不攻?”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很久了。
當初冷景陌可以毫不在意的就炸了歐家,今天他又怎麼可能會手下留情呢?
“是。”
勞倫斯看了看手上的手錶,現在寧城那邊也已經準備妥當了,只等他一聲令下,兩邊會同時進攻,到時候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
葉藍溪只覺得腦子一陣混混沌沌的,似乎也在劇烈的晃動着。
她緩緩的睜開眼,才發現自己此時竟然是在一亮急速形勢的車內,而且一看就知道車子行駛的路段並不好,她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快要被顛的散了。
“你是誰?”葉藍溪看着正在開車的男人張口問道。
在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他半張臉,但就是半張臉,葉藍溪也覺得好像似曾相識一樣。
“才兩年不見,你就不記得我了?”
聽到男人的聲音,葉藍溪瞳孔猛的一縮。
“歐擎戰!”那個害得她落到如此地步的男人!葉藍溪咬着牙。
她沒想到自己一睜開眼竟然有落到了他的手裡。
“嘖,原來你還記得我這個未婚夫啊。”歐擎戰側着頭,看着葉藍溪的眼睛透漏着一股邪肆。
“我怎麼會和你在一起?”她明明記得她是睡在偏堡裡的,爲什麼一覺醒來居然坐在這裡?
葉藍溪動了動手,才發現自己的手腕此時被拷在了車上。
“當然是我把你救出來的。”歐擎戰語氣輕鬆。
但是看他身上鬆鬆誇誇而且帶着血跡的衣物,葉藍溪就知道過程肯定沒有她想的那麼輕鬆。
“你認識dark?”葉藍溪疑惑的問道。
沒想到歐擎戰會認識那個神經病的男人。
“不止,我們是宿敵。”
對於克洛斯家族而言,只能有一個正統的繼承人,所以當然是宿敵。
葉藍溪冷笑一聲,果然什麼樣的人認識什麼樣的人,像他們倆個卑鄙無恥的人,就應夠狗咬狗一嘴毛。
“我們現在要去哪裡?”葉藍溪望了一眼窗外,漫天的黃沙在道路兩邊揚起,葉藍溪從來沒有來過這裡,所以一時間也不敢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