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雨猛地擡頭,然後用力搖頭,跟着自覺自動地火速下車,跟着他走進了餐廳。
餐廳裡,他們對面而坐,林思雨偷偷瞄向唐一爵,對面那個冷鶩的男人就像是一塊冰雕一樣,高大的身子透着一股子令人室息的危險氣息,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她的那句話勾起了他的回憶。
唐一爵看着林思雨擡手按下桌邊的服務鈴。
“匡當……”
林思雨見他突然有了動作,頓時嚇了一跳,手一鬆,餐具從指間滑落,與光潔的桌面碰撞出聲。
唐一爵莫然地看了她一眼,微抿的薄脣役有一絲鬆動,氣氛異常壓抑,直到餐廳服務員禮貌的敲門而進。
“先生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唐一爵冷淡的眸光從林思雨略顯蒼白的小臉掃過,淡淡地說了句:“兩份牛扒,再重新爲他備一副餐具。
“是!”服務員立刻應聲。
林思雨微微一怔,斂下眸子,任由他爲自己做主。
這個時候她可不敢惹他,剛剛的那個問題似乎是他的敏感源,以後還是不要再提的好,免得惹怒了他,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點餐完畢,唐一爵隨即將身子倚靠在椅背上,半晌役有說話。
良久,室內一直處於安靜之中……
直到服務員將牛扒呈上來後,纔有了些許的聲響。
“請問一下先生小姐還有什麼吩咐嗎?
唐一爵看向麥溪,冷聲問了句:“還想吃什麼?”
林思雨連連搖頭,這種氛圍下,她哪還有什麼心思點什麼其他的東西啊。
唐一爵也不勉強,一揚手,服務員恭敬離開。
美食的香氣隱隱浮動在空氣之中。
良久,他們結束了午餐,回了天和世紀。
回去之後,唐一爵進了書房,林思雨則坐在客廳看電視,兩個人一下子從溫暖的氣息到了冰冷的氣息,好像翻書一樣,變化得如此之快。
窗外,還在下雪,只是,雪冰了!
窗外,還在吹風,只是,風冷了!
大雪,無痕……
就這麼過了幾個小時,唐一爵一直呆在書房,林思雨則一直坐在客廳,都默不說話,下午的時候,林思雨才起身去了廚房。
好一陣後,香味飄蕩了出來。林思雨來到書房,輕聲敲了敲門。
餐廳裡,兩人沉默的各自遲着各自的飯。
安靜非常……
知道一陣手機鈴聲響起,纔打破了這靜逸。
林思雨起身走到客廳,從茶几上拿出手機一看,身體裡頓時血液上竄,是杜與航的電話。
自己不是都已經跟他說清楚了嗎,他這個時候打電話來時做什麼呢?
還有就是唐一爵一直反感排斥她與其它異性過去走近,過於親密,這時候當着他的面接電話是不是又會引起他的誤會?
可是,如果不接,他是不是會更加起疑?
想到此,林思雨偷偷瞟了眼唐一爵,餐桌上他靜靜的吃飯,並沒有擡頭看向她這邊。
林思雨蹙了蹙眉頭,最後朝着房間走了過去,按下了接聽鍵,小聲“喂!”
“小語!”電話那頭傳來杜與航沉重的聲音,自從被林思雨再度決絕以後,他的情緒一直是處在低谷階段,今天也是看到街上如此多的情侶一起與雪同歡,他忍不住遐想自己與她有一天也會在雪中浪漫的情景,儘管她已經不是第一次拒絕他了,儘管他知道他們已經是不可能了,可是,哪怕是聽聽她的聲音他也是開心滿足的。
林思雨微微一怔,她聽得出來他過於低沉的聲音,自從上次在餐廳她拒絕了他之後,其實她一直多少都有一絲愧疚,她知道自己是狠狠的傷了他,可是,感情的事也就是如此,總有拒絕與被拒絕之分,也總有傷害與不傷害之分。
“杜與航,你還好嗎?”她的聲音溫柔,還帶有着關切之情,畢竟她傷了他,而從他的聲音裡她知道他過得並不好,其他的她做不到,只能用言語表一安慰了。
穆程曦一喜,脣角立馬上揚了起來,這麼多天了,他的笑容就好像消失了一樣,今天在聽到她的關心之後,他不自覺的笑了,還有她叫了他的名字,他勾起脣角,“小語,你呢,你還好嗎?”
林思雨輕淺一笑,輕描淡寫的說,“我還好!”
其實好不好,又豈是說一句就能改變什麼的嗎,既然不能改變什麼,那麼久告訴關心她的人好的一面。
“小語,外面下雪了,很美!”杜與航俊逸的臉上又泛起了一絲期待,他似乎很想邀約她一起出來賞雪。
林思雨一怔,似是聽出來了什麼,隨後眼底的笑意稍稍斂去,抿了抿脣,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我知道!”
其實她聽得出來他的言外之意,只是,她不能與他走得太近,她得堅定她的立場,既然已經拒絕了,已經說清了,還是保持點距離,這樣,大家都不會誤會。
杜宇航忽然露出悲憫的神色,她太過平淡的話語穿過來的時候,他的心就猛的降了下去,但是他還是想試一試,頓了頓,他開口說道,“小語,有時間嗎,一起出來賞雪吧!”
聞言,林思雨心口一緊,不知道該怎麼拒絕他,太過直白的拒絕太傷人,想了想,她找了個理由略帶艱澀的說道,“對不起,我今晚有點事就不能陪你出來賞雪了!”
杜與航眉心倏然皺起,擡起眼來望着窗外美麗的雪花,不禁有些失望。
明明知道等來的會是這個回答,可是,他依然想試。
心裡有些酸澀,他勉強擠出一絲笑意,在寒暄了幾句後結束了通話。
窗外,雪花飄落,好像是在下雪,又好像是在流淚,所有的雪花像極了朵朵淚,在窗外一朵一朵綻放。
杜與航端起紅酒杯,一杯,一口,酒入喉,及其苦澀辛辣,那些記憶就這樣在夜涌現出來,在心裡翻轉。
雪花敲打着玻璃窗,擾亂了心的靜處,擡頭望去,朵朵雪花裡眼卻迷然。
曾幾時,明哞笑眼,轉回首處,就這樣散落天涯。
愛如雪,撒落地……
若能用癡情鑄造一支想你的燭;
那他會在思念的晚上跳動熾熱的火焰;
白天有陽光把她陪伴;
他只有默默無言;
因爲他知道愛只能是你情我願;
在漆黑的午夜;
他獨自把自己一滴滴流乾;
他不會後悔,因爲值得!
***
林思雨掛掉電話後走出房間,餐桌上唐一爵還坐在那裡,只是臉色似是有些難看,正要說話,一陣電話鈴聲再度響起,又擾亂了這片刻的安靜。
林思雨擡起手機一看,是學長陳俊,整個人頓時懵了,電話什麼時候不打來,偏偏一個晚上同時亮個男人打來,而且都是餐桌上那個男人介意的男人打來的。
林思雨看了看手機後,再偷偷瞟了眼唐一爵,餐桌上唐一爵看似漫不經心地挑眉看向她,但冰眸子中卻帶着顯而易見的不滿。
林思雨清澈的瞳仁一緊,立馬撇開了眼神,心裡一陣猶豫,自己是接還是不接?
唐一爵凝着她,一瞬不瞬,只見他薄脣微微扯開,一字一句道:“接電話!”
林思雨一愣,小聲的回答了一句,“哦!”
接着她伸手按了接聽鍵,聲音小的不能再小,甚至是微乎其微,“喂,學長!”
“小語,好久都沒有聯繫了,最近過得還好嗎?”電話那頭傳來陳俊關切的聲音。
“還好,學長呢?”說完林思雨擡起眼眸,又望了望唐一爵,察言着他的眼色,他依舊冷冷的看着她,那眼神太冷了,不由得的她再次避開了他的目光。
她瞠了瞠目,眉心不由得皺起,自己得馬上結束通話纔好!
在隨便聊了幾句後,林思雨草草掛掉了電話,其實電話那頭陳俊也只是打電話來聊聊天,問問好,說有時間一起吃飯之類的。
餐廳裡唐一爵冷眼看着她早早結束了通話,不由得挑眉冷語嘲笑,“怎麼,不多聊兩句了?”
林思雨驀地一慌,整個人緊張起來,很沒用地低下了頭,不敢看他,矗立在那裡像只泥人,任他捏!
“是不是做了什麼虧心事,怕我知道或者聽到?”餐廳裡他徹骨般的聲音在她的耳邊漾開,還透着絲絲譏諷之意。
“我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她的麗靨變得有些蒼白,就像風中蒼冷的樹葉一樣,她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覺得沒有。
“是嗎?”他的冷笑紋映在她的美眸。
林思雨氣極,他何必咄咄逼人,雖然她很想狠狠辯回去,可是她還是選擇了忍,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反正與他爭執她佔不了便宜。
唐一爵坐在那裡依舊冷冷地看着她,就像是一個狩獵者在耐心地分享着她的驚慌,品嚐着她被心理擊垮主動投降的時刻。
她站在那裡,全身的血液開始逆流,她的眼一直也是直視着他的,當她終於見到他脣邊的弧度慢慢收斂,眸間的危險氣息終於蔓延時,她只好開口主動解釋道,“我真的什麼虧心事也沒做,這兩個電話只是別人打來問好的!”
“僅僅而已?”
“嗯!”
“過來坐下!”林思雨聽到這句話時,明顯愣了一下,他接受這個解釋,不找茬了?
正想着,唐一爵再次出聲命令道,“過來坐下吃飯!”
林思雨“嗯”了一聲,慢慢咧咧的走到了餐桌旁邊。
“坐下!”唐一爵沉聲說道。
林思雨一愣,他明顯還沒氣消!
“坐下!”他不耐煩的聲音再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