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做出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小心心已經跟你離婚了,你頹廢沉迷還有誰會心疼?再說這也是你自己造的孽,怪誰呢?”齊颯一向是說風涼話的高手,就算看到凌聿宸現在這副跟鬼沒兩樣的容貌,也能損上幾句。
“我不離婚,不是我要離婚的,我不想離婚的。”凌聿宸抱着頭痛苦地呻吟,已經酗酒好幾天了,現在頭疼得要命。
“臭死了,我懷疑你是生活在垃圾堆裡。”齊颯嫌惡地捏捏鼻子,把所有窗簾拉開,窗戶打開,這纔好受些。“媽的,真不知道你這幾天是怎麼過的。”
“難怪我聞到他身上一股餿味。”嚴拓跺腳,“媽的,這什麼鬼東西?”他腳一踢,散落的一地酒瓶咚咚地滾來滾去。
凌聿宸搖搖欲墜地站起來,艱難地走到窗邊拉着窗簾,被齊颯一腳踢回地上,“你想毒死我們啊。這裡不知道有多少二氧化碳,你自己想死別拖上我們。”
“要你管,統統給我滾出去。”
“靠,你這幾天就是這樣過的?酗酒?不吃飯不洗澡?”齊颯很想一腳踹他,“你看看你自己現在這個樣子,跟乞丐沒兩樣。”
“如果變成乞丐能讓她回來,我樂意。”說着撿起一個酒瓶就往嘴裡灌去,“該死,空的。”說完就砸了出去,嘭的一聲碰到牆壁破碎。
“Shit,你不要命我們還要呢。”齊颯快速地閃過,朝嚴拓遞了個眼神,“喂,把這傢伙給我扛到浴室去。我都快要薰死了,難爲他還能忍了幾天。果然人在絕望中爆發的潛力是無限的。”
嚴拓撇撇嘴,“憑什麼是我?我這身行頭是剛做的,而且這種事爲什麼總是我來做?”
“因爲比起只會做壞事的你,本少爺也沒有你強壯啊,喂,你到底去不去?”他不耐煩地嘶吼。
“媽的,再有下一次看我不宰了他。”嚴拓把凌聿宸拖進浴缸,開水就往他頭上衝去,“真他媽的混蛋,自己活該受罪還要連累我,要不是看在你是心妍大哥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丫的。”
齊颯像個老媽子一樣絮絮叨叨,倆人合力把客廳恢復乾淨已經是半個小時的事了,直到那個罪魁禍首一臉惺忪地走了出來,“你們倆個怎麼在我家裡?”
倆人對視一眼,都同時把拳頭握得嘎吱響,恨不得上前把這混蛋揍成豬頭。
凌聿宸這才發現客廳乾淨整潔,“謝了,請你們喝酒。”
齊颯癱坐在沙發上,“我不認爲一個三天泡在酒缸裡的人還想喝酒。話說回來,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沒事不要玩憂鬱玩自殘,我可沒那麼多精力來管你。”
“就是,我們千里迢迢殺過來,就看到了一個酒鬼,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如果離婚那麼痛苦的話,你他媽的爲什麼當初答應離婚?腦殘了還是傻了?”嚴拓怒吼。
凌聿宸抿着脣,他現在最討厭聽到別人說他離婚了,明知道是他的禁忌還時刻提醒,該死的。
“伯父伯母有意讓你娶那個柯芷鳶嗎?你到底是怎麼想的?可以不可以麻煩你告訴一聲?悶不吭聲地把自己弄成酒鬼很好玩嗎?婉心妹妹也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她肯定也會裝作不知道。”
凌聿宸瞪他,“你可不可以說話不要那麼損?我當然知道她不會理我,但是你別說的好像世界末日似的,混蛋。”
“看你的樣子本來就像世界末日一樣。還用別人說?”嚴拓撇撇嘴,不屑地說。
“我聽到一個有趣的消息,要不要聽聽看?”
“說!”懶洋洋地靠在沙發靠背上,接連幾天的宿醉讓他精神萎靡,頭疼得厲害。
齊颯笑眯眯地說着好像跟他完全無關的事,“我聽我爸媽說,凌奶奶已經讓人看好黃道吉日,擇日爲你和柯芷鳶完婚。”
“什麼?!”嚴拓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我怎麼不知道?”
齊颯給了他一個白癡的眼神,“當然是有根據的,不然我怎麼會胡言亂語?宸,恭喜你再次要當新郎官了。”
“恭喜個屁。”凌聿宸一臉暴戾,二話不說轉身進房間胡亂換了套衣服,抓起車鑰匙就要離開。
“喂,我這麼賣命給你遞送消息,竟然連句謝謝都沒有,真小氣。”
凌聿宸頭也不回,“你自己看着辦。”
“太沒有誠意了。”齊颯抱怨,“真是人善被人欺,可惡!”
“阿秀,你覺得這個怎麼樣?喜帖可以隨便,但是菜單可不能隨便,宴請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不能太寒酸了。”崔月梅手裡捧着一本菜譜,正在和方怡秀研究婚宴上應該要採用的菜。
方怡秀勉強地笑了,“媽,您覺得好就好,我不太會選這個。或者交給酒店那邊就好了,他們肯定能做出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飯菜的。”她對這次要辦喜事興趣缺缺,原因在於兒媳婦不是自己選的,再者她不太喜歡柯芷鳶,也說不上來哪裡不好,就是一種感覺。
凌聿宸氣沖沖地跑回家,剛進客廳就聽見她們的說話聲,氣得臉色發青,擡眼看了一下沒看到柯芷鳶,這樣正好。
“奶奶,你要我跟柯芷鳶結婚?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崔月梅看見自己的孫子瘦了一大圈,眼下還有嚴重的黑眼圈,鬍子也不刮,衣服鬆鬆垮垮的,忍不住就紅了眼,“阿宸,你這幾天到底怎麼了?怎麼弄成這個樣子?沒有好好吃飯嗎?瘦了好多,你等着,奶奶這就吩咐他們去做你喜歡吃的飯菜。”
方怡秀見兒子這般憔悴也忍不住心酸,“阿宸,快坐下,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跟我們商量?何必虐待自己?”她知道兒子肯定是因爲婉心的事情,她心裡同樣放不開,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勸他看開點。
凌聿宸冷着臉,“不用了,奶奶,你沒回答我的問題。是不是要我娶她?日子都定了對不對?卻不跟我說,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了?”
凌鎮南從花園裡散步回來,聽見孫子的話臉色就沉了下去,“有你這樣跟奶奶說話的嗎?混賬東西,越來越目無尊長了是不是?”
“爺爺,我不是針對奶奶什麼,爲什麼這麼大的事都不跟我說?”
崔月梅一見孫子回來是質問自己,就不高興了,“跟你說?跟你說什麼?這是遲早的事,不是嗎?芷鳶都住到家裡來了,你也沒反對過。甚至婉心離開那天也沒見你挽留,這不擺明了離婚了要跟芷鳶在一起嗎?再說她是葉子的母親,難道你要去母留子?你做得出來?”
“我沒有要跟婉心離婚,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讓你們誤會,更不應該讓婉心傷心欲絕地離去。我只聲明,我不會娶柯芷鳶。”
“不娶她你又待如何?葉子是你的親生女兒,你難道不管她嗎?還是你想讓她當個私生女?我記錯了嗎?我記得你跟婉心鬧開的時候就是因爲她們母女,如果不想跟芷鳶在一起又何必再去招惹她?你不是很喜歡葉子嗎?如今得償所願娶了芷鳶,葉子的身份得到承認,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崔月梅說得激動,“沒有哪個女人可以容忍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有的別的女人。這說明兩點,第一就是你不愛婉心了;第二就是你對芷鳶還餘情未了。照目前的情況看,你屬於第二種,所以纔會在瞞着婉心寧願她知道了生氣也要跟芷鳶母女見面,這又說明什麼?”
凌聿宸被她教訓得面紅耳赤,細細想來他的確完全不顧婉心的感受,只一味的覺得這沒有什麼,到頭來不過是成全他的自私罷了。
“我沒有對她餘情未了,我只是擔心葉子所以才……”
“不要跟我說這些有的沒的,婉心如今已經跟你離婚,葉子是你女兒你就要負起父親的責任。娶了芷鳶對你們都有好處。不必多說了,下個月十二號,就這麼定了。”
“我說了不娶就是不娶,何必要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也不想想到底是誰把事情弄成如今這個樣子的,我幫你收拾爛攤子你還怪我了?啊?”
凌聿宸心一橫,倔脾氣也上來了,“總之我說了不結婚就是不結婚。”
方怡秀見祖孫倆起了爭執,忙勸道,“媽,會不會太趕了?阿宸剛離婚,這樣對婉心不公平……”
“難道這樣對芷鳶就公平?她懷胎十月生下葉子,嫁入孟家又遭到那樣的待遇,她的命已經夠苦了,難道還要委屈當小三?那她算什麼?我做不到只要孩子不要母親的殘酷行爲。這麼做怎麼對得起她!”
“那婉心呢?又怎麼對得起她?她有什麼錯?”凌聿宸痛苦地嘶吼,他到現在還忘不了婉心悲傷落淚的情形,那淚水宛如一根根刺扎進肉裡,讓他渾身疼痛。
“怪只怪她命薄,跟你的緣分太淺。”
“媽,你怎麼能……”方怡秀驚呼,不敢相信這麼刻薄的話是從婆婆嘴裡說出來的。
凌鎮南一拍桌子,“好了都不要吵了。總之就按你奶奶的話去做。”
“不……”凌聿宸怒吼一聲,隨即轉身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