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仲老太太有些體力不支,景玉的精神同樣不佳,於是,安胥命羅雨把兩人送回念祺軒。
至於他,白擎大婚是神龍舉足輕重的大事,他,不能走!
兩位新人被送入洞房,任丹丹拉着肖墨知趣地退了出來,因爲她實在不適合去鬧這個洞房!
寧靜、燈光幽暗的小路,任丹丹和肖墨手牽着手並肩而行,繁星掛在夜空,蟲鳴此起彼伏,有說不出的愜意。
“在想什麼?”肖墨問,自出來,任丹丹的嘴角就掛着淡淡的微笑,但卻始終沒有開口說話,就這麼淡淡地笑着。
任丹丹莞爾,抱着肖墨的手臂,頭靠在肖墨肩頭,呵呵笑出聲:“我在想景玉和安胥什麼時候結婚!”
“丹丹,我也還欠你一個婚禮!”
任丹丹挑眉,擡眸看向肖墨,“肖墨,你失憶了嗎,你給過我婚禮!”
在宜海寧空,他沒有棄她而走,那場婚禮她畢生難忘!
“丹丹,那只是權宜之計!”肖墨解釋,當時他以爲他不會有明天,可現在不一樣,他時間也有能力給她最好的!
“丹丹,穿婚紗是每個女孩的夢想,你難道不想嗎?”
任丹丹輕笑,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誰說穿婚紗就一定要在婚禮上,這樣好了,你去找人設計幾套,我沒事的時候換着穿!”
“丹丹!”肖墨有些氣結,“我沒有開玩笑,你認真一點兒好嗎?”
聞言,任丹丹收起笑意,上前一步站到肖墨對面,拉起肖墨的左手,細細摩挲肖墨的無名指。
肖墨的無名指受傷很重,雖然沒有影響正常的靈活度,但卻在關節處留下了一塊不小的疤痕。
他們的婚戒是在英國鄉下一個小鎮訂做的,當初任丹丹建議把肖墨的做的大一些,可肖墨卻執意按正常尺寸去做,因爲儘管戴起來很困難,可一旦戴上就是一輩子,他並不打算摘下來,所以對他來說正常的尺寸剛剛好!
任丹丹用指尖揪着肖墨無名指上那一塊凸起的疤痕,眼中滿是心疼,“肖墨,你已經把最好的都給了我,真的不必再拘泥於這些形式!”
“不夠,丹丹,遠遠不夠,其他女人有的我要給你,其他女人沒有的我也要給你!”
“其他女人還會離婚,你要和我離婚嗎?”任丹丹問,一雙杏眸滿是笑意,“肖墨,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想過的也不過是普通的生活而已,現在有咱們條件,我可以每天早上喝你鮮榨的果汁,可如果哪一天我們沒條件了,一杯白開水我也很知足!”
肖墨不語,定定地看着任丹丹。
“肖墨,我不是公主,也不向往公主的生活,我只想過我平平淡淡的人生,所以你願意放下你王子的光環來陪我嗎?”
其實細算來,他算哪門子王子,從小被人遺棄,就算自己闖出一片天地仍然不被族人認可,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他是無拘無束隨心所欲的!
“肖墨?”
“嗯?”
“我們要個孩子吧!”
“好!”
。。。。。。
白擎的母親葬在美國,所以第二天,白自向帶着一家人浩浩蕩蕩回了美國。
沒了曾孫繞歡膝下,仲老太太的精神差了許多,本來還有一個張海星能彌補寂落,可小傢伙到了上學的年紀,一大早便被送去了幼稚園。
實在沒有再留的必要,所以吃過午飯,仲老太太便嚷嚷着要回家。
衆人都看出仲老太太憂從何來,於是也沒再勸,順着老人的意願打道回府。
車上,仲老太太仍是板着一張臉,彷彿空氣都與平時不同,吸了會讓人胸口發悶。
“丹丹,都多長時間了,你這肚皮兒怎麼還沒動靜?”
“呃……”任丹丹撇嘴,完了,躺槍了!
“嘿嘿,奶奶,這事急不得,得慢慢來,慢慢來!” 任丹丹堆着一張笑臉,皮笑肉卻笑不起來,當時她只是隨口一說,還沒真準備要,再說她和肖墨一直有措施,有動靜纔怪!
“怎麼不急,你瞧瞧人家言言,十八歲就生了,再看看你,都二十八了還一點動靜都沒有,丹丹啊,努努力吧,別讓奶奶等了,再過個三年五載,就算你生出來奶奶也沒力氣抱了!” 仲老太太說的激動,老淚流了下來!
“奶奶!”任丹丹慌了手腳,忙湊上前替老人擦掉眼淚,“奶奶您別這樣,我又沒說不生,我努力,我回去就努力,明年保證讓您抱上,好不好?”
“明年?”仲老太太皺眉,她明天都等不了了,還要明年?
任丹丹無語,哭笑不得,“奶奶,您把我當母雞了,說下蛋就下蛋,那……那就算我想,現實也不允許啊!”
仲老太太掩面,露出尷尬之色,老了老了,時間不多了,一年都覺得長了!
任丹丹抿脣,其實仲老太太的心情她能理解,她也想快點要個孩子,可這事就是急不來嘛!
突然,任丹丹一拍腦門,想到一劑良藥,“奶奶,前幾天我和娜娜通過電話,她說她這兩天就回來,等到晚上我再給她打個電話,催催她,讓她快點回來,他們家小山快三個月,濃眉大眼,肉嘟嘟的,跟大山一個樣兒!”
“真的?”仲老太太搓手,心癢難耐,“你見過?”
“見過,我手機裡還有照片呢,拿給您看?”
“好好好,快拿來拿來!”
仲老太太託着手機的樣子就像託着真正的孩子,看了讓人動容。
仲恆和伊尹沒有說話,是他們剝奪了老人做太奶奶的權利,他們沒資格。
景玉自始至終縮在安胥懷裡,雙手緊緊握着安胥的大手,也沒有說話。
安胥擰着眉,摟着景玉的手時而握拳,時而舒展,足以見得內心的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