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完這一切之後,威廉再一次加入了戰鬥,輕揮長劍,或挑或刺。將他靠近的,或者靠近他的敵人擊殺。輕而易舉,不需要第二招。他的身邊就像出現了死神的結界一樣。每一個進入他攻擊範圍內的敵人,都會在一瞬間失去生命——
然而,就算是這樣,這些傢伙仍舊前赴後繼——他們完全不畏懼死亡。他們也完全不在乎他們與威廉之間,令人絕望的實力差距。他們就這麼義無返顧的不斷地向着威廉發起衝鋒,甚至連周圍,那些可以輕易殺死他們的禁衛士兵還有特工們都不在乎。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
與此同時,在確定威廉在左側的雪丘之後,那些右側雪丘的襲擊者也毫不猶豫,不管不顧的拋下了他們面前的敵人,向着左側雪丘,準確的說,是向着威廉衝鋒——在察覺到他們與威廉之間令人絕望的戰鬥力差距後,這些傢伙也馬上改變了戰術。
部分襲擊者,仍舊義無返顧的向着威廉衝鋒。但是他們的目的並非擊殺威廉,他們僅僅是想要將威廉拖住。與此同時,另外部分的襲擊者則掏出了手榴彈,向着威廉的方向投擲。
他們完全不在乎這樣會殺傷威廉身邊的友軍。
他們不在乎那些友軍士兵的生命。就好像他們完全不在乎他們自己的生命一樣——
然而仍舊不行,仍舊不行——即使是向着威廉‘射’來的子彈,也會被他‘精’準的動態視力捕捉,隨後被躲過,或者乾脆被灌注鬥氣的長劍砍成兩半。那些手榴彈就更不用說了——投擲的速度絕不能與火‘藥’推動的速度相比。威廉甚至站在原地不動,不用躲閃,都能輕易地,將這些手榴彈沿着它之前來的方向‘抽’回去——
這些手榴彈以比原來更快的速度飛回,而後在半空中爆炸——或者乾脆飛回到原本主人的身邊——乃至是懷裡面——緊接着“轟”的一聲,世界就安靜了。
“……”
戰鬥開始的很突然,戰鬥的過程也快的要命——僅存不多的襲擊者馬上發現,他們的友軍已經不多了,算上他們自己在內,也只剩下不到五個。
他們的目標,也就是威廉,卻仍舊毫髮無傷。
在絕望的氣氛下。這些襲擊者們狂吼着,拉開了手榴彈——然後沒有將它投擲出去,而是緊握着,向着威廉衝了過去——這是他們唯一想到的,能殺死威廉的方法了。
“究竟是誰訓練出來的啊……真是麻煩。”威廉忍不住感嘆着……他們的實力很好,訓練極高,戰力出‘色’,更讓人頭痛的是他們的‘精’神——像是這樣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也不在乎別人的生命,只在乎人物的傢伙實在是麻煩……
當然,也僅僅只是“麻煩”罷了。
在那些傢伙興奮地目光注視下,威廉收劍回鞘,然後拔出了他的左輪手槍,瞄準,扣動扳機,轉動轉輪,扣動扳機,轉動轉輪,扣動扳機……
在幾乎是一瞬間,最後四名衝向威廉的襲擊者倒在了地上,緊接着,手榴彈的引信燒光。轟的一下,屍骨無存。
戰鬥就這樣結束了。
從遇到襲擊,到戰鬥結束,大概不足十五分鐘。威廉鬆了口氣,看看四周,然後下令:“每具屍體上補一劍。然後……把我們的人找回來……先埋起來。”
在這之後,禁衛與特工們開始行動。無差別給任何一具敵人屍體補刀,同時找尋自己人的屍體……威廉來這裡的時候,帶了三十人。現在還活着的不足二十個。
“……”稍稍感慨了一下,威廉便將這件事放下了。
儘管忠誠的士兵與戰士的死亡讓人心情不悅,但是見得多了,觸動也不是太大。比較起來,還是查清楚這些人的來路更重要。
威廉一邊這麼想着,一邊走向了被他砍斷手腳,卸了下巴的那名指揮者——之前沒有留下活口,就是因爲還有這傢伙在。
威廉的劍很快,在砍出傷口的同時,傷口又會被劍氣封死,所以完全不用擔心那傢伙因爲失血過多掛掉,實在是很方便的技能——
然而,威廉還是失望了。
那名指揮官還是死了。自殺。威廉原本以爲他做不到這一點的,但他還是做到了。用自己沒有手的胳膊勉強拔出了佩劍,然後坐在地上,用雙‘腿’將劍夾住,劍尖對準喉嚨,再一彎腰……事情就解決了。
“……”
威廉有些佩服這傢伙。並不是因爲他的決心,而是因爲他的想象力。
總而言之,唯一的活口自殺了。線索到這裡斷了。不過威廉還是希望,能從這些傢伙身上搜出一些與身份相關的東西。
只是最後,他還是失望了。
他們使用的火槍,還有劍,都沒有任何標誌,銘文,家族徽章。或者說這些傢伙在這次行動之前,就將這些東西全都消掉了。而他們身上,也沒有任何證明他們身份的東西。
不過這仍舊難不倒契卡的特工們。
“同時,儘管這些傢伙身上穿的紡織品都來自弗裡西亞西哥特與布立吞。但是他們的襯衣,內衣的格紋,還有布料品質……確實是帝國出產。”契卡特工們平靜的回報:
“他們的相貌,身材,也一樣符合帝國南部,倫巴第人與大摩拉維亞人的特徵。除此之外……”
“不用說了。除此之外,有足夠實力組織這麼一支‘精’英部隊,穿越半個大陸來暗殺我的,同時能夠得到我所在位置消息的。在帝國內部也就只有幾個人而已。”
威廉打斷了那名契卡特工的話,然後不太滿意的這樣說道。
在這之後,契卡特工們不說話了。
他們負責提供情報,但是具體的分析,還有最重要的決定,並不是他們的工作。而威廉也沒有與他們討論這些事情的興趣。
“所以說……真是糟糕啊。不過我從沒有記得我什麼時候冒犯過那傢伙……不,也不一定就是我冒犯了他的緣故,嗯,是的,如果是我不自覺的擋住了那傢伙的路的話,那麼那傢伙也一定會毫不猶豫,將我像是任何一枚攔到了他的路的小石頭子一樣,一腳踢開。”
想到這裡,威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愉悅,有意思,有趣,雖然敵人看上去‘挺’厲害的,同時也一直沒有在威廉的敵人的名單上排上過好,但是……如果對方真的想要玩的話,威廉不介意奉陪到底。
“所以說,就是這樣纔有意思啊。”威廉這樣喃喃自語,他看着周圍的皚皚白雪,看着那些很快,就因爲失去了熱量,所以在寒冷天氣下凍得硬邦邦的屍體,然後就將這件事情拋到了腦後。
敵人,敵人,敵人敵人還有敵人。威廉的敵人已經夠多的了,所以威廉並不介意在這個“夠多的了”的名單上再增加兩個人選。反正大家就是這麼回事兒罷了。只要利益足夠,敵人很快就會變成朋友不是麼?
就是這樣,在天剛剛擦黑之後,威廉一行人,將他們的同伴的屍體全都找全。
因爲這裡的氣候太過寒冷,他們手上也沒有足夠的工具,所以最終,將他們埋起來,入土爲安的行動沒能實行。取而代之的是將這些屍體焚化,然後裝入了骨灰甕中。這樣一來,就可以很方便的攜帶了。
等到離開這裡,返回俄羅斯之後,他們就可以被妥善的安葬在軍人陵園內。找到自己的歸宿,然後安息。
就是這樣,死者已矣。威廉一行人在經過悼念後,便紮營,然後在野外度過了一夜。他們紮營的背風地,距離戰場不是太遠。所以,當夜幕降臨後,他們可以很輕易地聽到“那樣”的聲音。
那是狼嚎的聲音,還有野獸撕扯的聲音,理所當然的,這些食腐的,大自然的清潔工們登場了。威廉在這一會兒有些後悔,爲什麼自己的聽力強到了這種程度……儘管是敵人,儘管之前還在打生打死。但是在知道了這些傢伙的屍體即將被狼一類的野獸撕扯,然後吞掉後,他還是有些不舒服。
就這樣,在狼嚎聲中,赫裡福德的探險隊沒有睡好覺。等到第二天天亮。威廉一行人沒有再去之前的戰場觀看。不過用想的也知道,那裡多半不剩下什麼了。
就算吃不完,也會打包帶走。絕大多數羣居的野獸都很聰明……或者說,非常的聰明,聰明的讓人覺得噁心。就好像他們在得到了足夠的食物之後,沒有再來‘騷’擾威廉一行人一樣。這就是所謂的野獸。
“威廉……”夏‘露’米有些不安。在再次啓程之後,這傢伙就靠在威廉身上,像是在打雷的天氣裡,找家長的小姑娘一樣。這讓威廉覺得有些心痛,也覺得非常好笑。
在昨天的戰鬥中,夏‘露’米殺的人怕是不比他少。而且手段非常血腥,甚至說殘忍。
與他一劍一命,每次攻擊都瞄準敵人要害的攻擊方式不同,那傢伙喜歡用盡全力的揮砍,而不是刺。那種大開大合的攻擊方式,讓威廉覺得她更適合使用重劍,或者是雙手斧一類的武器,而不是單手劍。
這種單手劍在面對穿甲的敵人時實在是不太方便。不過夏‘露’米樂此不疲。
擁有騎士導師級力量的她,可以輕易的將附着在劍上的鬥氣,提升到常人無法想象的地步。即使面對穿着板甲的敵人,也能輕易地一劈兩段。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將人梟首,斷肢,腰斬的傢伙,可以面不改‘色’的做到這一切的強大的赫裡福德戰士,卻也會因爲野獸而覺得害怕。
這真是讓人不得不感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