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欲擒故縱的把戲

也就是在威廉命令哥薩克騎兵們前往邊境地區,製造事端,試探烏茲別克人的反應的同時,他寄予厚望的艦隊外交使團進入了大不里士。這座東西方商路上最重要的貿易樞紐之一,同時也是瑣羅亞斯德帝國的核心與首都。

東方,中亞與波斯風情的建築物,穿着豔麗絲綢的蒙面女郎,盤着頭巾的戰士與留着鬍子的商人們……再加上比阿巴丹港口更加繁榮,也更加壯麗的城市。這一切都讓小弗朗茨和他的外交團成員們覺得新鮮以及奇怪。

這是一個非常重視商業以及貿易的國家。而就像是所有一切在這個地區建立了帝國,建立了有效統治的人一樣。瑣羅亞斯德帝國本身也能出產相當不錯的商品——主要是一些波斯風格的金銀首飾。除此之外,是昂貴的波斯地毯,葡萄酒,精緻的波斯彎刀,除此之外,還有相當優秀的,但卻被嚴格控制,非常難以搞到的波斯駿馬,以及各地牧民們提供的大量牲畜,椰棗,以及棉花。

一切貿易品,注重手工業與商業,讓瑣羅亞斯德帝國成爲了一個相對富裕的國家。甚至這個國家的居民在絕大多數情況下,比生活在東哥特帝國的人們還要安逸。

後者飽嘗着戰爭的痛苦。流離失所朝不保夕,同時因爲土地大量拋荒,所以糧食完全不夠,處在饑荒的困境中。

與之相對,瑣羅亞斯德帝國卻因爲阿姆河與錫爾河的灌溉,擁有大量相對優秀的耕地。出產幾乎可以供應整個帝國。

一般來說,在絕大多數情況下,瑣羅亞斯德帝國的居民都是驕傲的,富裕的,穩重並且有着相當的實力的。也就是這片地區孕育出的文化,孕育出的民衆輕而易舉的擊敗了大量的民族與國家,在歷史上建立了一個個的強大的帝國,以及輝煌的王朝。

只是,非常遺憾的。雖然在歷史上絕大多數時期,瑣羅亞斯德帝國都是不容小覷,不是霸主,至少也是地區小強。但是現在卻不同。儘管同樣擁有強大的經濟實力,人口與軍隊。但是面對黑暗精靈,面對烏茲別克遊牧,以及面對與他們有着血緣關係,但同時也是死仇的莫臥兒帝國。

面對三個大敵的三面夾攻。瑣羅亞斯德帝國就算很強,很頑強也很勇敢,但也多少感覺到了力不從心。

隨着前線傳來的消息越來越糟糕。瑣羅亞斯德的都城,大不里士的情緒也越來越壓抑。

在這之前,被外人奴役的歷史,瑣羅亞斯德人也不是沒有過。儘管到現在,他們已經爭取獨立很久了。但是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感覺仍舊讓他們心有餘悸。

瑣羅亞斯德人很頑強,理所當然的他們也很勇敢。有智慧也有力量。問題是當他們同時面對三個與他們同樣強大,甚至說更加強大的對手的時候,那種心有餘而力不足,那種痛苦與那種無奈,仍舊讓瑣羅亞斯德人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以及非常的壓抑。

看着這座陽光晴朗,卻彷彿被陰雲籠罩着的城市,小弗朗茨與與他的隊員們相視而笑。

一個處在危機之中,仿徨無助的國家。這正是外交官們最喜歡打交道的對象。

“看起來,我們大顯身手的機會來了,先生們!”小弗蘭茨這樣對他的隨從與副官們說道:“有一整個強大的國家等着我們去拯救呢!”

就是這樣,他們進入了大不里士。而在這之前,就已經得知了這些人到來的瑣羅亞斯德帝國沙阿,派遣了使者歡迎他們。

身穿着華麗的絲綢長袍,佩戴着綴以寶石,以銀鏈系在腰間的彎刀,內襯着白色的長袍,同時有着修剪的相當別緻的大鬍子。這位自稱是沙阿的忠僕的人,來迎接小弗朗茨一行人,前往他們的宮殿了。

“這正是我們所期望的。”小弗朗茨微笑着,這樣回答說。

再然後,這名自稱是穆沙翰的男子猶豫了一下,又向他們詢問道:“雖然說,在這之前我們已經從港口官員那裡聽說了各位的身份。但是……爲了避免引起誤會,所以我還是想再問一句。各位的身份是……”

“我們是俄羅斯——哥特帝國,偉大的最高領主,赫裡福德家族的家主,威廉?馮?赫裡福德的使者。”對方非常平靜的這樣說道。

“很好,這樣就好。”

儘管地處中東地區,但是瑣羅亞斯德帝國並沒有像是某些人想的那樣自我封閉。通過陸上與海上的商路,瑣羅亞斯德帝國人對於外界的情報知道的相對清楚。雖然不能說事無鉅細全都知道,但是在西方崛起了一個新的,哥特人的帝國,而且他們與那些黑暗精靈爲敵,雙方大戰了一場,最終不分勝負的事情,他們還是知道的。

作爲與鄂圖曼帝國爲敵,在戰鬥中勝多敗少的瑣羅亞斯德人,在聽說了這羣人的到來之後,理所當然的高度重視。

除了要探尋這些人的來意之外,他們還要嘗試從他們的手中獲得一定的好處——雖然說在這之前,從沒有一個國家曾經嘗試將自己的力量滲透到這片土地上來,但是,現如今,瑣羅亞斯德帝國已經處在亡國滅種的邊緣了。他們也就無法顧慮那麼多事情了。

“所以說,貴使從如此遙遠的地方,乘船來到這裡,究竟是因爲什麼呢?”在走了一段路,同時隨便閒聊了一會兒之後,穆沙翰還是忍不住,這樣問道。

至少在面見沙阿之前,他需要先與這些人通一通氣,免得接下來雙方相互提出一些不切實際的條款,弄的兩邊都很尷尬。這樣就犯不上了。

“事情是這樣的。”於是,小弗朗茨微笑着回答說:“我們來到這裡,主要的原因是爲了貿易。俄羅斯——哥特帝國帶着足夠的優秀的商品前來,期望能夠在這裡換上足夠多的商品與財富。當然,瑣羅亞斯德只是我們的第一站。我們的終點是遙遠的龍之國度。”

“原來是這樣。”聽對方這麼說,穆沙翰稍微鬆了口氣,同時多少有點失望。

說鬆了口氣,是因爲貿易是比較平常的願望。而作爲一個帝國,瑣羅亞斯德奉行的是鼓勵貿易的政策。所以他相信,這一點不會有人拒絕。

而失望則是因爲,對方聽上去並沒有想要介入這一地區的意思。或許他的君主也並沒有給他下達這樣的命令。這樣的話,想要從俄羅斯——哥特帝國那裡獲得援助的期望,很有可能落空。

而連俄羅斯——哥特帝國這樣的人,都不願意向瑣羅亞斯德帝國伸出援手的話,那麼這個帝國最終的命運究竟是什麼樣的,就顯而易見了。

一想到在數百年後的今天,瑣羅亞斯德人又不得不像當年那樣,被人奴役,被戰敗,接受悲慘的命運,穆沙翰就覺得心情低落。連帶着對於引領這些使者都沒什麼興趣了。

看着對方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對面,小弗朗茨表面上不動聲色,心裡面卻在微微冷笑。

所謂的欲擒故縱不外如是。如果一上來就大張旗鼓的帶來這些這樣那樣的援助的話,就算對方最終會接受。心裡面也會犯嘀咕。

對方爲什麼要援助自己,對方究竟有什麼企圖,又想要從自己身上獲得什麼樣得好處。

這樣一想,原本的感激就會變成提防以及戒備。這樣一來,想要像是之前那樣愉快的玩耍就絕對不可能了。

“所以說,你必須要先裝作不情願的樣子。但是同時,你又要顯示你的確有這個能力。你要讓對方主動來求自己,要讓對方心甘情願的給予自己足夠的條件與好處。再然後才能不情不願的答應下來——這不單單對帝國有好處,甚至對於他們也有好處。因爲這樣締結的盟約,比上門推銷獲得的盟約更加牢固,也更加讓人珍惜。”

心裡面回憶着在離開之前,威廉交給他的招數,小弗朗茨心中洋洋得意,同時也有些感慨。的確,就像是威廉說的一樣,一切都在這位強大而睿智的領袖的掌控之中。也正是因爲有了威廉?馮?赫裡福德的領導,俄羅斯——哥特帝國,大邊境地區才能夠如此迅速的發展起來,才能夠在短短的幾年時間內完成統一,而後成爲這個世界上最爲強大的國家之一。

“這一切都是偉大的皇帝陛下的功勞。”小弗朗茨在心中暗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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