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歌聲未盡處(二)

夜色漸濃,深深的夜幕之中,響起了幾聲鳥鳴。

院落裡面,靜悄悄的,颳起了晚風,吹散了迷夢。

鳳簫吟聽見窗外似乎有人,就躍身而起,跟出屋外,卻什麼也沒有發現。

鳳簫吟獨自站在庭院之中,楚楚動人的身子靜立在月色下,鳳簫吟仰望着頭頂上的月亮發呆。

承歡早在舒天涵離去之後,由小喜子接過去了。

此刻,鳳簫吟的心頭總是惴惴不安,她忐忑的看着那一輪蒼茫的圓月,懸掛於蒼穹之上,時隱時現。

鳳簫吟突然感覺到肚子痛,吃痛的蹲下身來。

空曠的院落中,鳳簫吟的身子顯得特別瘦弱,她痛了幾下就好了,又緩緩站起來,返回客房。

富裕隱藏在翠竹處,緊緊盯着鳳簫吟的舉動,他沒有驚醒舒天涵。

鳳簫吟躺下之後,富裕才從翠竹處顯身。

站在院落一個隱蔽的角落中,鳥叫了幾聲過處,一位黑衣人披着夜色,從蒼茫的黑暗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有什麼發現嗎?”富裕詢問着黑衣人。

“屬下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但是又不敢確定。”蔡紀正要屈膝跪下,卻被富裕拉了起來。

“憚說無妨!”富裕盯着蔡紀黑衣領上內面微微漏出一角的白色羽毛狀標誌,心中就想起之前他所看見的那一個黑色雪花狀的標誌,最讓人不可思議的是,就連脖子上面都有。

“先前,在十里亭被我們射殺的那一羣黑衣人,死而復活了。”蔡紀的臉色也出現了少有的擔憂,他猜不出來,除非華佗轉世,不然絕非醫術所能挽回。

“舒公子也是這麼猜測的。看來,這次的敵人不簡單吶!”富裕望着蒼穹之中的圓月,心中一陣苦澀,會不會真的是她?

“屬下請命,帶領暗衛去暗中刺殺掉那個來路不明,武藝不明的高手?”蔡紀眼神執着而又堅定,他下了誓死不歸的決心,以解除舒公子的憂慮。

“不必了,你們主要的職責是保護好舒公子。只要對方不針對舒公子,那麼暫時就不必驚擾到他,等待時機成熟,定然將他連根拔起。”富裕神情複雜的看着蔡紀,他臉色稍稍和緩下來。

“是!屬下遵命!”蔡紀恢復了平常的神色,黑黝黝的眼睛裡面充滿着疲憊的神色。

“還有什麼事情嗎?”

“屬下已經命義女,前去助新上任的張秀才一臂之力。”

“好!蔡紀,你果然是奇才!舒公子要是知道這件事情的話,一定會重重有賞!”富裕用力的拍了一下蔡紀的肩膀,肯定的讚揚着蔡紀。

“屬下不敢當!這也正好了卻屬下的一樁心事。”蔡紀另有所指。

富裕也不再追問,幾聲鳥鳴之後,蔡紀消失於夜色之中,毫無聲息。

看着夜空中泛黃的毛茸茸的月亮,富裕的心裡五味雜成,他希望不是她。不然,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站在敵對兩面的時候,富裕還是會殺她的,心裡也會淌血吧!

富裕看見院落裡面有一棵古樹,心裡的思緒久久不能平復,他輕輕一個縱身,飛到了樹頂上躺了下來,看着遠處的月亮。

欣賞月夜的美景之時,富裕也不忘耳聽八方,察覺任何的聲響。

這時候,遠處的月亮底下,閃動着一個秀麗的身影,是那麼的遙遠,是那麼的渺小。

那個身影,離月亮那麼的近,似乎就坐在月亮底下唱着歌。

歌聲飄緲,富裕根本就聽不見,隔得太遠,太遠了。

富裕眯起眼睛,仔細的分辨着那個身影,卻看不清,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小人兒,那個小女孩在月亮下跳舞、唱歌、發呆,也在富裕的腦海裡面跳舞、唱歌、發呆。

回憶,翻飛了。

那時候,他們都還小呢,富裕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也有自己心愛的小女孩,希望守護着她,直到海枯石爛,滄海桑田。

富裕沒有見過父母,他從小就是一個孤兒,吃過很多的苦,受過很多的屈辱......直到富裕遇見那個小女孩的時候,就像是找到了生命的意義。

可惜,老天並沒有因此而給富裕真正的快樂。就在富裕決定開始相信,世界還是有美好的時刻,他再一次被命運剝奪乾淨。

那個小女孩的父母堅決不肯女兒和富裕在一起玩,試圖下毒,毒害富裕,就在富裕的好心勸說她離開時,那下了毒的食物陰差陽錯的被富裕心目中的小天使吃了下去,七竅流血身亡。

富裕也因此而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他抱着小女孩的屍體慟哭。

富裕後來被鞭笞,打得不成人形,還被驅逐出了那個族,流浪在異地他鄉,悽風苦雨之中飽受飢餓之苦,沒有歸宿。

也不知道去過多少地方,富裕只是不停的向前走着,沒有方向,時而偷點東西吃,偷完就跑。

有一次,在大街上,富裕正同一條狗的嘴裡搶食物的時候,衆人都圍成幾圈觀看,下賭注,是狗贏還是乞丐贏這一場比賽,他們下了賭資的人,很自然的分成了兩撥,大聲的吆喝着。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被這一聲聲的吆喝聲所驚動。當那個太監下了馬車,衆侍衛將人羣分出一條道來。

此時此刻,富裕還在激烈的跟那條大狗戰鬥着,狗猛撲了過來,張開血盆大口,漏出獠牙咬向富裕的臉,鋒利的爪子抓向富裕的肩膀。

富裕一個激靈,一手伸向狗下頜,一手橫着去握那兩隻狗爪。

衆人驚歎之中,富裕的臉緊緊貼在了狗的下頜上,嘴角流着血,越流越多,富裕到牙齒咬進了狗的脖子裡面。

狗急跳牆,偏移了一下腦袋,就要反撲向富裕,富裕還以爲自己勝利了,就放鬆了警惕,準備鬆開咬着狗脖子的牙齒,留下那條狗命,正在這千鈞一髮之時,富裕被這個太監所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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