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溫如玉可是不請自來。
氣派輝煌的端王府裡,書房對出的內庭私密庭院深處四王爺允和正負着手蹙着眉面色沉重的踱來踱去,他看上去四,五十歲的年紀,身材健碩衣着考究,天庭飽滿濃眉劍目,打眼看上去倒是像個坦蕩利落的俠義人士……
四王爺別來無恙!在下貿然來訪還望恕罪!
高高的月牆後一抹青色飄然而至落地無聲觸塵無痕
允和心下大駭,迅速起腳向外彈出丈餘尚未立定,那人又無聲無息的立在他面前鬼魅一般……
那張極蒼白極英俊的面孔,一雙幽深的眼睛透出冷冷的寒光……
正是沒有易容的溫如玉!
允和明顯愣了一下,驚詫了好一陣子慢慢緩過神來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
溫前輩,多年……二十年沒見了! 頓了頓又說:您可是一點都沒變呢!果然海青山非同凡響……
溫如玉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冷的打斷道:我有要事向你求證纔會貿然來訪……
允和滿臉笑容本想說相請不如偶遇,但一轉念有在自家庭院裡偶遇的道理嗎?
他身爲王爺英勇善戰一身正氣在江湖上也是頂尖的高手,可這人說來就來……
他倒是並非擔心安全問題,以溫如玉的本領想要他的命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簡單容易,正因爲他們有此本事纔有中原這二十年來難得的和平盛世。
何況海青山也好,溫如玉也好,那可是化外神仙。他就算是貴爲王爺也不配讓溫如玉來打家劫舍……
他一邊恭謹客氣的引着溫如玉步入書房一邊說道:您呀,儘管問!小王必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隨手關上門目光炯炯的望向溫如玉:您必定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
溫如玉迎着他的目光面無表情的問道:王爺似乎有煩心事兒?方纔見你在院子裡愁眉不展走來走去的……
允和聽聞此話心中一凜:原來他早就到了,他的王府可不是酒肆麪館……這人的功夫比他心裡想的還要高明。
當下便不假思索的說道:小王的侍衛隊裡莫名失蹤了一個人,幾天都便尋不着卻不曾想已經死了……
他可是叫做周琛?溫如玉淡淡的問道
允和再次心裡一震,臉上便同時顯出了複雜迷惑的表情——一個名不見經傳的王府侍衛居然能讓冰山溫如玉出手,那必定是非同小可……
看見允和滿臉滿眼的問號,溫如玉索性和盤托出了發生的一切……
允和倏地站起身,啪的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此計可謂歹毒至極!小王若有謀反之心早在二十年前便可達成目的……何必等到二十年後……
他看了一眼仍然面無表情的溫如玉頓了頓:小王身不由己生在帝王之家卻嚮往平常百姓的自由,若不是爲了輔佐王兄治理天下……
他神色恍然苦笑了一下:我做夢都想着歸隱嶺南和……她雙宿雙飛……是皇兄苦苦哀求要小王以江山社稷爲重,以天下百姓福祉爲念留在京師掌握兵權……
他苦笑了一下:我這一生受制與出身,事事以大局爲念,敢拍着胸口說一句,對得住天下蒼生卻唯獨對不起一人……
溫如玉暗暗的嘆了口氣:葉紅姑的個性的確是不會入住你這王爺府的。
一行清淚在允和剛毅的臉上滑落帶着滿腹憤懣:二十年前小王和您諸位海青七俠在戰場上出生入死月餘,竊以爲還是有點交情的,您居然還如此懷疑小王……
他原本想說您也太寒小王的心了可轉念一想,等閒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自己這又是何必呢?況且周琛本是他的人,不懷疑他才叫奇怪了,就硬生生嚥下了後半句。
溫如玉似乎入定了一般良久之後纔看了他一眼:此計的確歹毒,一石二鳥,以此計陷害除掉王爺,再和匈奴聯手趁虛而入謀奪天下,這人究竟是誰?
溫如玉右手五指敲擊着桌面側過頭略有所思的看着允和:王爺心裡可曾有懷疑的人嗎?
允和聞言一震,月華盈盈的光輝灑在兩張凝重的臉上顯得分外嚴肅。
再說秦解憂一行六人因爲帶着山兒的緣故,他們一路上走得還算從容。山兒追逐着路邊的蝴蝶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蝴蝶震動着翅膀飛走了。他的小手裡也多了一把野花,他分了一半出來遞到一直跟着他的天宇手上:叔叔,你把這些花兒送給我娘吧!他手執另外一半向着秦解憂跑過去:師傅,山兒給你採的,漂亮吧?
跟在後面的天宇心裡那叫一個別扭,這個四歲的黃口小兒都能看出自己的心意豈不是已經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PS:酒會在舊港的船上舉行,踏上旋梯往船上走不經意的瞄到了甲板上筆挺站着的一個人,四目相投的瞬間,四隻亞洲咪咪眼即使戴了口罩卻並不妨礙認出了彼此。在法國外籍兵團服役的你,是個傳說!凡有井水飲處皆有溫州人!他鄉遇故知,開心不已!!與閱讀我文字的你們分享心中喜悅!第二十章 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