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友認真起來，還是很靠譜的。
——by風曦。
他旁觀這小小的會場，一位位祖巫踊躍發言，沒一個是幹人事的。
如今的妖族天庭，好不容易有東華帝君一番大殺特殺，威震六合，纔算是爲妖族子民爭取到部分紅利……這人家都還沒捂熱乎呢，祖巫們就商量着，怎麼樣幫着花銷出去，使妖民獲得妖生幸福體驗，自我感覺到妖生檔次的晉升。
總而言之。
缺德冒煙！
力主帶壞妖族全體，讓一條條枷鎖束縛上去……包括且不限於妖生選擇的自由與開放、奢侈物品消費等等。
目前來說，奢侈的東西方面，已經有了靈鑽、衣服、酒水，可這絕非結束！
“諸位都有奇思妙策，爲巫族大計添磚加瓦……”
此時，罕有發言的燭九陰祖巫忽然笑着插口，“那我，看來也是要盡一分心意，摻合一二了。”
“哦？”天吳祖巫眼神一亮，很感興趣的詢問，“燭龍兄長有何妙計？”
燭九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繞了個彎，左右而言他，“故老相傳，空間爲王，時間爲尊……這天地間的法則大道，以此兩者最爲稱雄。”
“一切，只因爲——無盡時空永恆自在，這專屬於最高修行成就的象徵！”
“所以了……答案很明顯。”
燭九陰含笑道，“爲了樹立遠大的修行目標，感知最高成就的激勵……”
“噹噹噹——時間大神燭龍所代言的鐘表，值得廣大妖民擁有！”
“走過路過，絕對不能錯過！”
“買一塊燭龍表，戴在手上，時刻感受時光的流淌，或許……便能頓悟一點時間的規則、一躍成爲妖上妖呢？”
時間大神微笑着，風輕雲淡講述能讓無數小妖瘋狂掏錢砸進去的宣傳言辭。
燭龍牌手錶，你值得擁有！
畢竟……萬一！
萬一！
萬一你買了手錶，日夜貼身感受，真個頓悟了呢？
到那時。
你不上流，誰上流！
不過。
燭九陰能把這個提議，放在這大會上說……其實足以說明結果了。
代言……就真的只是代言而已。
那手錶，純粹的用來看看時間罷了。
戴上去，不能加攻擊，不能加防禦，更不能幫助感悟時間規則……除了能幫你花錢，順帶着在別妖面前炫耀一番，證明自己是個成功妖士。
除此之外，沒了！
當然，世事無絕對。
洪荒這修行文明盛放的天地裡，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有的東西，信則有，不信則無。
堅定的執念，有時候能創造奇蹟。
這“燭龍牌”手牌戴在手上，戴的久了，自我催眠，瘋狂的往時間大道方面修行感悟……搞不好真能有那麼一兩個奇葩，忽然間一朝頓悟，真的踏入了時間大道的門檻！
對此。
燭龍古神秉持着讚許的態度。
真有這樣的好苗子，他的道統並不吝於收入門下，給一個徒孫身份……同時還能打響招牌，做好宣傳，讓手錶更好賣。
——不是我的表有問題，是你不行！
——來，看看我的新一款產品，燭龍2代！
——只要有需要，別說2代了，3、4、5、6、7、8、9代，我都能給你整出來，做成一系列產品！
——什麼，你說有一個就夠了，多了不買？
——計劃報廢了解一下？
——咱燭龍，當年龍鳳時代也是混過宇宙的，跟伏羲這種狠人都照面過、亮劍過，一把大刀，從時間長河砍到周天星海，誰提俺的名，不都得比劃一個大拇指？咱這段位，還玩弄不了你們這羣小菜鳥？！
話裡話外，燭九陰祖巫都是這麼一個意思。
一旁的風曦聽了，恨不得拍案叫絕。
這也是一個妙神吶！
‘賣石頭的。’
‘賣衣服的。’
‘賣假酒的。’
‘賣手錶的。’
‘好……太好了！’
‘這巫族，人才濟濟，蒸蒸日上，何愁他日不能大破妖族！’
風曦心底長嘆。
一時間，他莫名覺得自己往日裡的行爲手段，都不是那麼的骯髒下作了，都不是那麼的黑了，整個人在變白，隊友的襯托下，他的靈魂昇華了！
當渾濁成爲常態，他風曦就不那麼髒了，反倒是化作一朵白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哪怕白蓮花做不成，但也可以狡辯一二——
我心黑手黑，那都不是我的錯……是我周圍環境的錯！
錯的不是我，是這個世界！
風曦冷眼看世界，莫名間覺得……人道蒼生，過的好艱難。
這些祖巫，一個個兇殘至斯——你以爲就是盡頭了嗎？
錯啦！
在他們上面，還有更高段位的狠人存在！
比如說后土祖巫……這位掌管仙山淨土，負責出售！
還有鴻鈞道祖，天道智能——生來即巔峰，掌握整個洪荒宇宙最高互聯、物聯網絡，壟斷了大數據，天道之下，蒼生沒有隱私……人在做，天在看！
好在。
人道有聖皇出，威壓一整個時代紀元——伏羲！
這是……印票的！
印票的這位，扼住了所有古神大聖命運的後脖頸。
一個都甭想跳！
畢竟……出來混的，誰不是爲了賺錢呢？
如果不能賺錢，宅在洞府裡……它不香嗎？
可惜。
聖皇退位，讓古神大聖們在這個紀元玩到嗨！
……
有燭九陰祖巫的名錶設計出現，緊跟着共工祖巫也興致勃勃的摻合了一下下。
不過，他就有些老生常談的意思了，選擇了“豪車”這個範圍。
衆所周知。
龍族家大業大，龍子龍孫堪稱無窮無盡，每一天龍族裡頭的頭目們，都得爲新誕生的或純種的、或野生的龍們操心，如何做好福利待遇，養活全族上下。
這個問題，早先時候就有了答案——那麼皮糙肉厚的龍，做個苦力多合適？
很多給大能拉車的人手裡，不乏龍族出身的精怪。
而現在。
共工祖巫決定，幫着給擴大一下市場，下沉到低級用戶的需求範圍中，同時分級分檔次，給拉的車子裝飾裝飾。
拉車的龍，打扮的帥氣精緻一些。
那被拉的車子，點綴的豪華高端上層次一些。
總結起來就是——
排場要夠，讓人坐着出去，倍有面子！
當然。
羊毛出在羊身上。
能讓龍祖這樣“耗費心力”，照顧到一些加起來都頂不住他一根手指點下去的螻蟻們想法……那自然是要錢的！
要很多錢！
於是，註定了要有鋪天蓋地的宣傳，跟成功人士相綁定……
不是真的成功人士，但想裝成功人士？
沒關係。
買不起豪車，你可以租呀！
日租金8000！
裝逼一時爽，一直裝逼一直爽！
妖生在世，不就求個痛快舒暢？
反正只要證了不朽道果，以後的日子有的活，先去佛門那裡要上個三五百萬，分萬年償還，然後拿錢裝逼可好？！
共工祖巫說到激動處，唾沫橫飛，衆祖巫一致鼓掌，哪怕是后土也看他順眼許多。
‘好了。’
風曦一邊在會議記錄感想本上落筆書寫，一邊心中嘀咕不斷，‘賣車租車的也出來了，恭喜廣大妖族子民，喜迎共享豪車時代。’
‘繼續。’
‘請繼續加大力度。’
‘我就想知道，你們還能怎麼禍害可憐的妖族子民？’
事實證明，風曦草率了。
草率的地方，還是源自他的小祖宗、大老闆……后土又下場了，給了他一手暴擊。
“我說兩句！我說兩句！”
后土雙眼閃閃發光，“美酒配佳餚！”
“有了瑤池的好酒，怎麼能沒有精緻的美食？！”
她看着玄冥祖巫，眉來眼去，心有靈犀，“參照玄冥的模式！”
“不過也有點不同……”
“我要做大酒店！”
“裝修的最最豪華！”
“選用最最有名氣的食材！”
“安排最最高檔的儀式！”
“設計最最周到的服務！”
“在我那裡吃飯！”
“十塊的食材，要給吃出一萬的價格！”
“還別嫌貴！”
“這吃的不是飯，是成功的寂寞！”
后土拍桌子，拍的嘭嘭響。
風曦也拍了點什麼——不過卻是他自己的額頭。
他已經不知道該作何想法……只能低下頭，爲妖族子民默哀。
衣、食、住、行……這下真的全齊了！
六大祖巫，強強聯手！
其中有五位太易大羅……某種程度上，他們也證明了自己，當年爲什麼能在廣大的先天神聖羣體中脫穎而出。
不是沒有道理滴！
雖然這裡面還有一個玄冥祖巫，背後是瑤池西王聖母，未能證道太易大羅……不過，風曦看她今天的表現，敢直接斷言——
這位女神，未來必然登臨絕巔！
就她這心腸、這手段……沒有個太易成就，怎麼行？
思慮着這些事情，風曦又有些好奇起來。
這六位大佬，已經走絕了六條路。
那剩下的六位祖巫……又該怎麼辦？
他眼神瞅過去，等待一個驚喜。
而驚喜，來的也很快。
“我打算投資一二。”天吳祖巫摩挲着下巴，笑吟吟，“贊助支持天庭鯤鵬道友手下的虛擬遊戲事業，多次舉辦賽事。”
“如果可以……”他看向風曦，點頭示意，“想跟風后道友聯手，把這電子競技，也給歸類到都運會賽事中。”
“遊戲這東西呢，對意志力不夠堅強的孩子，其實挺毀的。”天吳悠悠道，“設計的機制，背後調控對手的安排，引誘着上癮，一把接一把。”
“若給披上一層競技、勝利榮耀的外衣，給他們藉口，很多事情就會水到渠成。”
“還有。”
“美工給力一些，戳一戳個人心底的一些愛好，然後……一段虛擬的數據，就可以賣上好價錢了。”
“付出的成本，不過是一些心理上的調研，程序猿的汗水……相比於實際生產的物資，太過微不足道。”
“哪天關服了，就都是一場空。”
“虛擬財產，算不算財產……這一直是個很有爭議的話題。”
天吳吹了聲口哨，“不過，不管如何，並不妨礙我們藉此插上一手。”
“贊同！”奢比屍祖巫頷首讚道，“你這說的，讓我靈感也來了。”
“我打算在妖族中投資，建一個影視娛樂的帝國，拍一些什麼出來……”
“唔。”
“妖族不是要大搞繁衍，進入大生育時代嗎？”
“人道紅利的重新分配、流入底層……這有太多的空子給我們鑽了。”
“我藉着影視的殼子，小小滲入一些奇怪的思想，想來也沒誰去關注吧？”
奢比屍眯着眼，“年輕妖，宗門學習時代，怎能不來場轟轟烈烈的愛情？”
“不愛到死去活來，不愛到撕心裂肺，不愛到爭風吃醋、勾心鬥角，那如何能說是完整的青春？！”
“平平淡淡、只知道學習的妖生，那是不完美的，未來是要後悔的！”
“以及。”
“爲了賺錢，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包括如何糊弄天庭。”
“天庭不是爲了繁衍，不惜手段，分配紅利嗎？”
“那……許多挑戰許多妖族倫理三觀的東西，是該登上舞臺了！”
奢比屍祖巫笑着，讓不少祖巫都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胳膊，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好生陰狠的手段！
跟天吳一組隊的話……好傢伙，直接打殘妖族下一代！
而且……
“我想，我們會很有配合。”帝江、燭九陰、玄冥等幾位祖巫看着奢比屍，發出了邀請的提議，“你的舞臺，也是我們宣傳的最好渠道。”
“好說！好說！”
奢比屍點頭同意了。
“誒誒誒……加上我！加上我！”翕茲祖巫歡快的叫嚷着，“我可以制定節日的！”
“鼓吹一些美好的傳說，做成有意義的節日！”
“節日嘛……當然是要買買買啦！”
“優惠大酬賓，有錢你就來！”
這是一個讓人剁手購物的！
“行！”
句芒豪爽的道，“那天衣服肯定打折！”
“加一！”
“同上！”
……
應和聲不斷。
祖巫黑心大聯盟，又加入了一名新人。
至此！
十二祖巫，九大惡神！
后土、共工、帝江、燭九陰、玄冥、句芒、天吳、奢比屍、翕茲！
剩下三位——強良、祝融、蓐收，他們面面相覷。
風曦看着他們，似乎能聆聽到他們的心聲——
段位低了，給隊友拖後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