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見我如此,着急的問天凌哥哥:“綰綰嫁過去後都沒有吃東西嗎,怎的如餓極了一般。”
天凌哥哥有些尷尬,道:“母妃,是我未能照顧好綰綰,讓綰綰手委屈了。”
我見此狀,心裡想着不妙,於是說:“跟天凌哥哥沒有關係啦,是我喜歡吃家裡面的東西嘛。”
母妃臉上的顏色才稍稍緩解,父王沉思一會,對身邊的總管慕容通說:“去,跟膳房的掌廚說,挑幾個得力的廚子跟公主回惠南王府伺候。”慕容通急忙去膳房。
在乾明王朝,奴僕們進府都要由主子重新起名賜字,一些奴僕得到主子的賞識就會賜予主子的姓氏以表器重,慕容通跟隨父王多年,理所當然的當得起我們慕容家的姓氏。我身邊的采薇和蒹葭是自幼入府與我一起長大,雖說沒有賜予姓氏,但是他們的名字都是我起的。
采薇與蒹葭同時入府,據說是父王在軍中將士的孩子,她們的父母已經戰亡,進府的那天我正在學《詩經》中的《采薇》與《蒹葭》兩篇,故給他們起名。采薇的父親曾經爲父王擋下一箭,蒹葭的舅舅是父王的親信,也是爲國捐軀,所以父王對她們沒有對僕人一樣苛刻,只說是我的伴讀。
我吃飽了,開始藏不住話,開始唸叨着要喝“梨花釀”,父王拗不過我,只好讓婢女拿來,我滿上一杯,起身道:“父王、母妃,這杯酒綰綰敬你們,感謝你們養育、疼愛綰綰十六年。”說罷,我一飲而盡。
父王與母妃也舉杯小抿,看他們飲完,我方坐下,母妃道:“綰綰,我與你父王就你一個孩子,你高興我們便開心,只要你過得好,我們便安心。”
父王道:“綰綰,你母妃說得對,不曾想你那麼快就已爲人婦……”繼而又對天凌哥哥說:“天凌,你是我外甥,現在又是我的女婿,你一定要對綰綰好,那日的三個條件你務必要做到,不得食言。”
天凌哥哥亦舉起酒杯,起身對父王與母妃說:“父王、母妃,綰綰在惠南王府絕不會受半點委屈,只要我能做到,一定會滿足綰綰的所有要求。”說完舉杯飲盡。
父王與母妃同樣飲酒,我再次站起來舉杯說:“嬈姬姨娘,這杯我敬你,感謝你贈予我的古琴譜,這些寶貝遠比那些珍珠古董來得珍貴。”我還是將杯中的“梨花釀”喝完。
嬈姬姨娘也以一杯滿滿的酒回敬我,然後說:“綰綰少喝,此酒雖然可口但是容易醉人。”待姨娘坐下我方坐下吃小點心。
天凌哥哥命伺酒的皮女將我的“梨花釀”撤下,被我攔住了:“天凌哥哥別急,我還有溫佳姨娘和七墨姨娘沒有敬酒呢,她們從進府以來對我頗有愛護。”
我將“梨花釀”滿滿的盛上,然後對七墨姨娘說:“七墨姨娘,今兒的《歸雁》我很喜歡,過幾日我將惠王府的舞姬也帶來給您調教一番,以後天凌哥哥在府中的設宴就不必請外面的舞姬助興了。”
七墨姨娘笑了,說;“難得綰綰對姨娘如此擡舉,只要綰綰知會一聲,姨娘定當傾力而爲。只一點,綰綰把杯中的酒換成茶吧,以茶代酒也是一樣的。”說完將手中的茶杯給我遞來,換掉我手中的酒。
我也不好強求,只得以茶代酒飲了那杯茶。然後再斟滿一杯茶對溫佳姨娘說:“溫佳姨娘,你寫的梅花篆綰綰至今沒能學會,沒想到就要搬到天凌哥哥家了……”
溫佳姨娘笑着說:“綰綰出嫁時喜事,如果真的還想學究經常回來。”我聽她說完便把茶喝完,她亦喝下杯中的茶。
天凌哥哥與父王正在談天論地,我與幾位姨娘在戲說今兒的馬戲班子。不知不覺天色已晚,天凌哥哥的管家德子進來稟告:“王爺,天色已晚,皇后派來的太子妃儀仗還在門口等候,是不是這就回王府好讓太子妃的儀仗回皇宮覆命。”
母妃道:“那些隨從吃過飯了嗎,好好款待皇宮裡的人,別讓天凌和綰綰招了話柄。”
“稟王妃,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如今就在外面等着迎王妃回去。”德子稟告。
母妃點頭,又說:“回去後,記得給宮裡的侍衛們豐厚的賞賜,慕容通,你去給外面等候的侍衛們一些賞賜,說是江南王的。”
德子和慕容通領命下去了,天凌哥哥與父王說了一會兒話便攜我告辭。
母妃又抹淚了,說;“綰綰,以後得空常常回來。天凌,一定要照顧好綰綰。”
父王他們將我和天凌哥哥送到府門口,我們行禮後上了鸞車。車子顛簸着回了惠南王府。到了府門,我賴在車上不肯下來:“天凌哥哥,綰綰累了,你背綰綰進去,綰綰實在走不動了。”
天凌哥哥最喜歡冷着臉,這個時候也是一樣:“綰綰別鬧,快點下來,太子妃的儀仗隊伍還要回皇宮覆命。”
“我沒有鬧,我就是累了,要不你讓鸞車開回府裡去,要不今晚我就睡在車裡,你讓太子妃的儀仗回去。”我開始不依不饒,從小就是這樣,我認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綰綰聽話,快下來自己走,那麼多人看着呢。”天凌哥哥開始哄我,臉上就一點點的笑容,若是旁人鐵定會被嚇壞,但是我從來不曾怕過天凌哥哥,所以敢繼續如此放肆。
“哈哈哈……許久未見,刁蠻的綰綰一點未變啊,即使出嫁了也未變半分。”一陣爽朗的笑聲在王府裡面傳來,待那人走近了纔看清是然清哥哥。
看見然清哥哥,我笑得很開心:“然清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與天凌哥哥大婚你都沒有來喝喜酒,太不夠意思了,是不是不疼綰綰了。”
然清哥哥抱拳抱歉:“你與天凌成婚得太突然,我那時正在江南,消息傳來的時候我就馬不停蹄的趕回來,這不,一回來就奔天凌這,沒想到還有三朝回門一說,我可是一直從下午等到現在呢。”
天凌哥哥與然清哥哥自幼情分最好,看見好兄弟來了心裡自然是喜悅的,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你該叫身邊的人來通傳一聲,我與綰綰好早點回來,讓你久等了不是?”
然清哥哥也笑了:“你現在都是綰綰的夫婿了,第一次陪綰綰回孃家自然是盡興了纔好。綰綰,你還打算在馬車上待一晚上不成,快下來吧,別撒嬌了。”
“不嘛,我就要天凌哥哥揹我回去,以前不也是經常從竹林揹我回來嗎,現在就從門口背進府裡都不願意,哼。”我還是不肯下來。
天凌哥哥無奈,只好背向我,把我背起往府裡走:“壞丫頭,我真是拿你沒辦法,怎麼好端端的又要揹着呢。”
然清與我們同行進府,道:“綰綰自小就精靈古怪,沒有幾人能猜出她在想什麼,以前總是以爲誰會娶到我們這個小丫頭,沒想到時天凌你啊。”
“難道娶我不好嗎,天凌哥哥?”我問。
天凌哥哥露出了壞壞的笑:“當然不好啊,你看看有那個王爺揹着自己的王妃進府的。”